第二十四章 殺豬
蔡家媳婦也沒有同庄蘭去叫村長，因為她是真怕庄蘭讓她賠豬，所以最後以她還要回家做飯為由，跑了，菜園子裏被豬給拱的菜也不要賠了。
最後庄蘭還是去自家菜園裏，拔了一麻袋的菜給背到蔡家。
怎麼說也是她家的豬，先進去人家菜園裏霍霍了，她並不想欠人的，讓人為著這小事說嘴。
不過家裏的豬還是找人來殺了給賣了。
本來她和苗祥雲就打算，在過年前早點賣了，因為嚴氏的葯還在吃着，家裏也確實沒有銀錢了，這樣下來只不過提早了些。
豬殺了后，本來喜湊熱鬧的蔡家媳婦，連個人影都沒看到，她害怕是因為她把人家豬打壞了，這才要殺的。
而且庄蘭還賠了她家一麻袋的菜，要不是怕出去就被苗家人給賴上，真想去把那一麻袋菜給還掉。
蔡家媳婦聞着苗家飄過來殺豬菜的香味，吞着口水的情況下，一直提心弔膽了一整天，直到亥時，整個村莊基本都安靜下來時，她才安心的去洗洗睡了。
話說回來，黃氏看着前邊殺豬了，想着怎麼著也要去吃一頓好的，可是想起之前她跟庄蘭的事，又有些不好意思。
突然看到屋裏跑來跑去的幾個兒子，眼睛一亮。
“大郎二郎三郎，你們快去前邊，看你們叔家今天殺豬了，有肉吃。”
而四郎聽了，也吵着要去，卻被黃氏給抱在懷裏哄到。
“四郎莫急，哥哥們先去看了，一會燒好了就來叫，然後去吃最好的最大的那塊肉！”
然後又拿出藏着的飴糖，哭鬧的四郎嘴裏含着糖，這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但是他也一直在問黃氏，什麼的時候才能把肉給燒好。
大郎二郎三郎三個，早就聽見前邊嘈雜要殺豬，已是忍不住，但是之前爹娘個爺爺都跟他們四個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不要去前邊。
特別是讓他看着幾個弟弟也別溜去了。
他知道因為奶奶中風邪，需要好多銀子買湯藥喝的，他家的銀錢可不能給了，那是要留着給他去拜師學木匠手藝的。
可是這會娘又讓去，他想了想還是問道：“娘，不是不能去前邊的么，我這跟弟弟們去了沒事？”
“只管去，他們殺豬了，說明有銀子了，我們家連肉都吃不上，你們幾個去叔家吃口殺豬肉，那是應當的！”
黃氏早就算計好了，要不然她也不會讓一個兒子去的，不但兒子去，一會她也是要去吃的。
她就不信了，一會前邊做好殺豬菜了，她抱着哭鬧着要吃肉的四郎去了，村民們看着，那苗家人能不讓她進去吃。
哈哈哈，她定要吃的飽飽的才會走！
大郎看娘有成算，也就放心了。
而二郎三郎如今也不過一個九歲，一個七歲，正是皮實又嘴饞的時候，哪管的了那許多彎彎繞繞的，早就跑到前邊苗家去了。
大郎看弟弟們已經去了，有些不高興，怎麼也不等等他這大哥，但是想到一會有肉吃，還是放下臉，裝着去找弟弟們進了苗家院子。
苗祥雲正跟鐵牛幾個，還有兩個平時比較好的村裡漢子，正合力一人扯着一條豬腿，然後按在殺豬板上。
殺豬匠看好時機，一刀朝着豬脖子處下去，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順帶着那豬脖子處刀口的鮮血也噴涌而出，剛好噴到準備好的盆里。
這一幕看的苗香雪着實不忍直視，本來想着她到這也快九個月了，秉着能吃上此生第一口肉的興奮勁，非要看看是怎麼殺豬的。
可是聽到豬最後的那一聲慘嚎時，才知道什麼叫作為食物鏈的頂端。
她還偷摸的在心裏念了兩句阿彌陀佛，已經後悔了，但是現在也沒人顧得上她，她兩隻小手捂住眼睛又捂不住耳朵。
被嚇的已經不知道，其實可以自己閉上眼睛的。
好在她有一個稱職的小姐姐，注意到妹妹的異樣時，趕緊過來捂住了妹妹的眼睛。
其實苗蓉雪自己也是害怕的，但是一想到一會就有肉吃了，她又不怕了，剩下的只是滿滿的期待。
沒一會豬就不動了，殺豬匠和幾個幫忙的，又把豬給抬到專門用來燙豬的大木盆里，吳冬梅和庄蘭兩個一桶一桶的開水往裏倒，熱氣蒸騰的，原本就不算涼快的天氣，更是熏的眾人都熱汗淋漓。
“妹妹現在好了，你看給豬洗澡呢！”
苗蓉雪鬆開手，給苗香雪說著現況。
苗香雪睜開眼看原本裝着豬血的盆都不見了，豬也進了盆子裏，確實像是在洗澡，也就不怕了。
再說她原本靈魂就不是真的那麼膽小，只是沒見過那麼血腥的一面，咋然之下有些沒準備。
她敢保證下次再看殺豬，一定不怕了。
她看到這會殺豬匠正對着豬蹄子猛吹氣，一時間搞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可是又問不出口，只好瞪大眼指着殺豬匠，她實在是好奇這是幹啥！
剛好這會石家的三個郎已經過來，苗香雪自然只看見了的，不過她不認識他們。
但是苗蓉雪是認識的，她看到三人有些怯怯的，下意識把妹妹護在了身後。
苗祥雲看到三個郎，眉開眼笑招呼了聲：“大郎一會帶弟弟們就別回去了，在叔這吃殺豬菜！
四郎怎麼沒來？
一會大郎家去把四郎也帶來。”
苗祥雲一直很疼石家的四個兒子，開始他還沒成親，有了二郎，二郎就是跟他睡的，後來有了三郎，二郎三郎都跟他睡，就是四郎他也是帶過的。
所以這會看到三個郎，還是很高興的，並沒有把大人之間的事，帶到孩子頭上。
就是庄蘭看到他們也是和顏悅色的。
苗香雪聽了她爹的話，就知道這是後院的幾個孩子了。
仔細一看長的跟黃氏還都挺像的。
大郎二郎三郎聽苗祥雲留他們，這才高興的叫了人。
二郎還上前主動問苗祥雲，有沒有什麼他能做的，要幫忙，三郎跟着點頭附議。
大郎心裏暗罵兩個蠢弟弟，他才不想干這種又臟又累的事，他的手可是要去越手藝的。
可是這麼多人看着他不說一句，肯定又會被人說的，於是假模假樣的也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