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良國先夫人讓宮女又將香料皆奉上,方說道:“到底是有兒媳婦的,每日便知以此譏笑老身。如此便罷了,今日尚帶來一同氣老身。”
特意重重的嘆息,良國先夫人無奈的抿了口茶,亦不顧皇太後面色。
聞人今夕一直於一旁竊笑的,不想今日方看出皇太后與良國先夫人二人之樂趣。
若是今日自己不應了皇太后而來,只怕尚看不到二人如此好笑之言。
“說話可得仔細,今日到底是何人氣何人?如今亦不害臊。”皇太后將茶盞重重放下,亦沒了品茶心思。
聞人今夕亦不知皇太后是否果真生氣,只是於一旁默默的看着,長輩們之間的事,她一個晚輩還是莫要插手得好。
良國先夫人亦是不出聲,現場一度尷尬。
“兩位老壽星便莫學那神仙了,愈發活着愈發鬧騰,亦不與妾等小輩面子。日後若他人論起,皆言之連太後娘娘與先夫人皆活得較妾等自在,妾可不知將臉面擱於何處了。”
到底還是需聞人今夕出面化解的。
“暮雲,為太後娘娘沏茶。”良國先夫人吩咐一旁侍立着的宮女。
此時聞人今夕方留意那熟悉之面孔。
似憶起了何事,聞人今夕心中微微笑了笑,隨後道:“太後娘娘莫生氣,妾與太後娘娘說件趣事。”
不知為何,聞人今夕似乎甚為在意暮雲。
良國先夫人雖不知聞人今夕欲言何趣事,可其知曉皇太后定是被吸引了,自己亦可脫身。
舉起茶盞輕輕抿茶,並不動聲色的笑了笑。
“那夜聖太尊為襄國先夫人與姑娘設宴,妾不是遇見了那禍事?太後娘娘可知,妾可見着了是何人行兇?”聞人今夕似玩笑般說道,順道將目光悄悄瞥向暮雲方向。
“卿不是與皇帝言,並未看見那行兇之人?”皇太后疑惑。
前幾日她問及未清影,若是聞人今夕看見了那行兇之人,便將之繩之以法!
可當時未清影言之聞人今夕並未看見,如今後者言起,莫不是皇帝此前言錯了?
“那時妾並不認得那人,即便是言之看見,皇城千萬之人,如何一一辨認?為了不為難陛下,亦讓陛下與太後娘娘安心,妾方言之未看見。”
聞人今夕本不打算認真將此事說出,只當玩笑,全看皇太后與良國先夫人信與不信。
再者,便是看暮雲是否有行動。
“那如今卿可認得了那人?”皇太后好奇,近日內務府為了此事可不知下了多少功夫。
如今聞人今夕若是記得,回頭皇太后讓鍾離北望直接將那歹人抓捕歸案。
“原本妾是不記得的,然方才見着了慈寧宮門前的男子,妾……”
又是刻意的未將話挑明,聞人今夕只是低着頭。
方才慈寧宮門前究竟是何人,良國先夫人豈會知曉?因而便有所好奇。
可回眸一瞧皇太后神色,雖看不出是喜是怒,卻見其搖搖頭:“斷不會,乘風怎會如此?”
聞人今夕又非愚昧,其自然知曉皇太后未必信。只是其不信,鍾離北望卻未必不信。
如今暮雲於壽康宮伺候,聞人今夕已然心知,較大可能便是暗中刺探良國先夫人之一舉一動。
不過除暮雲之外,聞人今夕倒不敢肯定,其餘宮人之中便無他方勢力之人。
如此一個消息拋出,無論何方勢力細作於此,皆會將之傳於上封。那時,皇城之中定又會上演一出好戲。
“太後娘娘,近幾夜裏妾腦海之中每每皆可憶起此人面孔,且妾又與那乘風無冤無仇,何故栽贓於他?”
聞人今夕故意麵露委屈,她並非有心算計他人之人,只是如今這一為事實,二為試探。其亦欲知那乘風究竟是因何而殺人,換而言,其背後是否有人主使?
“可是,乘風他……”皇太后欲言又止。
她信聞人今夕所言並非假話,只是又不信乘風會如此。
此番一來二去,皇太后皆不知如何是好。
“太後娘娘可疼乘風了,七子還是確認些得好,莫要記錯了。”
良國先夫人於一旁輕放下茶盞,似提醒一般的與聞人今夕說了一句。
聞人今夕起先不解,隨後於心中思量起來。
“乘風與遂晴那倆孩子,孤家可是除皇帝外最疼的。如今……如今卿與孤家言之乘風殺人,你……這……”
皇太后一時難以接受,說話皆語無倫次。
此時的聞人今夕已自沉思中醒來,稍稍悟清了良國先夫人之話,便也暗自點頭。
“太後娘娘可是愛屋及烏,因着寵愛陛下,故而對陛下所寵愛之二人皆一併愛了去。”良國先夫人玩笑似的說著,尚以團扇掩飾。
聞人今夕聽着,亦不出聲,只是陪笑着。
想來未清影平日裏待乘風與遂晴二人極好,此從遂晴平日之作風便可看出。
“乘風那孩子可是武宗重家出身,其斷不會做出如此歹事,斷不會……”
皇太后亦不知真假,可聞人今夕之話又不可全當玩笑,後者可是甚少玩笑的。
“興許是七子看錯了。”良國先夫人挑眉看了一眼聞人今夕,後者會意。
“興許果真是妾看錯了,那夜妾甚為惶恐,不定便是如此。”聞人今夕退卻一步。
如今鍾離北望未伺候於皇太後身邊,然方才之話定是會很快傳至其耳邊。
果不其然,慈寧宮內一處以竹林掩飾的廊道上,鍾離北望正囑咐着入淮,一隻飛禽便帶着信夾飛了回來。
“今日料理不得那錦兒,他日咱家定料理了她!”鍾離北望面露歹毒,如今其說著的便是今日帶丟了靈犀帝姬的宮女。
“千歲,如今寧壽宮那邊方料理了咱們的幾個細作,若是如今便料理聖太尊的細作,只怕……到時聖太尊果真以為慎兒之事為千歲所為。”入淮低着頭,小心翼翼說道。
亦不知是否鍾離北望覺得入淮此言在理,或僅是其不願再議此話題。
“將信取來。”其隨口吩咐入淮,令之前去將方才飛回的鳥兒腳上所帶之信取來。
將小卷信雙手遞交與鍾離北望,入淮僅是說了三個字:“壽康宮。”
鍾離北望將紙條打開,隨後冷然一笑,最後將紙條撕毀攥於手中,緩緩道:“乘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