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抉擇
“終於,再次回到了這裏……起點……”
度瑪駕駛着禮車行駛在佛斯鎮的郊外處,將車開到樹林裏停了下來。
“先等一下,用納米金屬將車偽裝一下,我們不能暴露我們的位置。”
度瑪把旁邊的羅伊搖醒,隨後下了車。車上的羅伊還是一臉愣地看着她下了車,並且對車進行改造。
“發生了什麼?我們不是在回去的路上嗎?”他問道,眼神看起來還沒睡醒。
“義梅背叛了我們,基地的位置已經暴露,斯科特受傷了,蓋亞正在組織撤退但是並沒有告訴我們他們去哪了。”奈爾說。
她的神情看起來十分的低落,躺在她大腿上的奈麗莎依然沒有醒來,除了微弱的呼吸之外,任何方法都無法叫醒自己姐姐。
羅伊做出一個獃滯的表情,說不清楚的感覺,他有一種莫名的傷感,一種遺憾。他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看起來十分的焦慮。
“這或許,又是我遇到的最糟糕的一次。”
他開始不停地捏拳和張開手,反覆這麼做。
“你很緊張嗎?”奈爾問。
“不……準確說是有點……可能吧。”
他深呼吸了一口,看起來就像是一位犯了錯的孩子,開始抓自己的頭髮,摸自己的鼻子,就算頭髮被抓掉了,頭皮被扯疼了,卻沒有打算收手。
車上突然變得非常安靜,羅伊看起來十分的掙扎,內心非常的矛盾。
度瑪將禮車偽裝完后,車變成了一輛普通的私家車,隨後她回到駕駛座上,但她並沒有啟動發動機。
“說吧,你這十一年對他有多了解,你是他唯一願意靠近的人,不可能不了解他。”度瑪強忍着怒火對羅伊說,“如果你說不出來,你知道代價如何。”
他抓了抓自己的臉,“自從你們失蹤,他整個人變得很奇怪,任何事情就算是日常的生活自理都不在乎,看起來十分的頹廢。我們問他怎麼了,他迴避我們,我們關心他,他總是粗魯地趕走我們,甚至非常反感蓋亞,有一種性別歧視的味道。”
“他會經常不參與任務,但是首長卻偏偏不管他,好在他並沒有放縱,只是經常玩失蹤。”羅伊咽了口氣說,“直到他又玩一次失蹤,我這次到基地外面去找他,終於找到了,只是這次……”
他突然不說話了。
“說啊!你難道還想把事情鬧得更大嗎?我們已經無法再承擔這個損失了!”度瑪吼道。
“我看到他坐在懸崖邊上,手裏拿着一個照片,我不敢靠近,在遠處只能大致看清是一個女孩子的照片,但唯獨那次,他哭了,很無力,聲音很大,聽起來很讓人心疼,從那以後他就變了,儘管還是很討厭女生,但並沒有那麼過分,而且也願意參與我們的行動。我們以為會有好事發生,沒想到換來今天的結果……抱歉……”
度瑪並沒有說話,而是啟動汽車朝着花店的方向駛去。羅伊只能低着頭,深呼吸,不停地弄手。後座的奈爾只能繼續照顧自己的姐姐,輕輕地撫摸她的臉。
“你真的不說話嗎?也不怪我嗎?”他說。
“你渴望被原諒,可是不原諒你卻是最折磨你的事情。”度瑪說,“我可以推測你將匣子給了義梅,不然他不可能打傷斯科特,而且旁邊還有一個蓋亞,不然他不可能逃的出去。”
“抱歉,匣子是我給他的,我太傻了,我以為他會慢慢接受我們。”
他緊張地開始捏拳,又抓自己的大腿,小腿都在發抖。
“這又不是你的錯,是人都會犯錯,我們能做的只是儘可能避免犯錯,以及彌補過錯。”度瑪說,“不過我想問一下,那個照片里的女孩子是誰?”
“不清楚,看起來是一個東亞人,還挺漂亮的……”
“他哭得那麼傷心,應該是他在故鄉的女朋友吧,能讓他如此挂念,跟他的關係應該不小,可惜不知道她是誰。”
度瑪吐了一口氣,她此刻在思考,十分疑惑,義梅的動機和他的真實目的,以及她們的未來打算,她害怕一切又要重來。
“在這種教會到處搜查我們的情況下,能聯繫上首長嗎?”度瑪問。
“很勉強,因為首長在北美洲的勢力只有第六集團軍,所有我們沒有其它的支援,任何小舉動都會引起政敵的行動。”
“也就是說,我們必須從北美洲撤離,到首長那裏去,但是要怎麼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去,這又是個問題。”
“只能在以後想辦法了,首要的事情便是,我們不得不到聯邦的控制範圍里尋求暫時的庇護。”
“聯邦?”度瑪露出一個藐視的神情,“就讓我看看那個腐朽的聯邦把城市發展的怎麼樣了。”
羅伊看到她的表情,想說話卻又憋了回去,只能轉過頭看向窗外。
車上再次變得安靜,度瑪也開始加速,一路直接抵達花店門前,但她並沒下車,大家也不敢下車,車上的氣氛再次變得凝重。
“現在我們只有兩個選擇,要麼繼續這種普通人的生活,我會幫你安排,要麼揭穿這個大陰謀,可能會搭上性命。”
奈爾看了她一眼之後,選擇沉默,羅伊咬了咬嘴唇,深呼吸一口。
“我選擇那個可以帶來永久和平的那一個……”他說。
“很好。”
度瑪說完立刻下車,到後座那裏,和奈爾一起將奈麗莎帶進花店,根本沒有再理他。
他坐在車上低着頭,用手摸自己的頭,不停地搓自己的頭髮,再次陷入焦慮。他在擔心,他在糾結,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情,又或是自己為什麼沒有做到最好,一種複雜的心理出現在他的意識里,讓他痛苦不堪,隨後,一股讓他感到恐懼的記憶瞬間閃過他的眼前。
“該死……為什麼就是擺脫不了呢?”
他整個人往後靠,頭上都開始流冷汗,臉都開始發紅,完全沒有之間的焦慮,反之則是恐懼。
他喃喃自語:“不會的……我不會讓那種事情再次發生……我保證……我不會再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