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證明清白守玉砂
?“好，既然請了就要去嘛。蓮香，收拾一下。你就留在這裏吧，我帶着荷香去。”水若嫣說著站起身來，跟在那個丫鬟身後，穿過花園和走廊，走向了正堂。
爹爹正在正堂里踱來踱去，看到女兒和荷香過來了，急忙迎出來：“水若嫣啊。”水若嫣卻微微一笑把頭一歪：“大哥，好久不見了呢。”水皓遠一身玄色長袍，見了妹妹過來難掩激動：“三妹！真的是你！剛剛爹爹說你回來了，我還有些不相信！這四年可讓哥哥擔心壞了！”說著就走過來看三妹有沒有什麼變化。
四年前大小姐水靜姝陷害水若嫣，把她趕出家門折磨差點致死，水皓遠一概不知，只以為三妹心裏太苦所以離家出走了，一直到現在，才得以見到挂念已久的三妹啊。
“當然是我了。哥哥。”水若嫣溫婉的笑着，她知道，在這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府中，自己就只有這麼一個哥哥，是真心關愛自己的了。
“正是要和你說這件事！”水修明臉色陰沉沉的，“這四年你都跑到哪裏去了？！”
“爹。”水若嫣依然乖巧的叫他，微微一欠身，道：“女兒是被人拐走的，只記得有一個好心的老奶奶收留了我，後來幸而來到京城的時候偶遇母親，這才回來的。”
水修明半信半疑的打量着她。
“爹，這個是我的好姐妹荷香，是她一直陪伴我左右，所以讓她也入府吧。”水若嫣福了下身，乖巧的道。
“嗯，聽說，你也入選了皇室伴讀的名單了？”水修明這才說出自己真實的目的，就是想趁她這快車。
“爹爹真是消息靈通。”水若嫣不卑不亢的說道，一點都沒有什麼畏懼之色。水修明也有些震驚，這個三丫頭，說話這麼順，不卑不亢的，好像和四年前，不一樣了。
“水若嫣，你要知道，四年前你背叛家門出走，聽你姐姐說你又進出過煙花之地……這皇室伴讀，實在不適合你。不如讓你姐姐靜姝去吧！”水修明說著。
“爹。”水皓遠在一旁說，“三妹都說了她被人救出，一直寄養在一家老奶奶家裏了。”
一抹微笑揚上了唇角，果然還是沒把我水若嫣當作女兒，這樣的爹就是有着骨肉之情，也沒有親人關愛啊！
“爹，大哥說的沒錯。女兒也知道皇室伴讀不好當，既然想讓大姐也去，那爹娘應該繼續努力，為大姐爭取名額啊，找女兒做什麼呢？”水若嫣一臉的無辜。
水修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話，和當初唯唯諾諾的那個她判若兩人！
“不管怎麼樣，她都是你的大姐！讓一讓又如何？想當年你毒害自己的手足小妹，如今連個小事都不肯給姐姐做是不是太過分了！難道你就沒聽聞孔融四歲讓梨的典故嗎？”水修明怒道。
“女兒學識淺，是沒聽說，不過倒是聽說過杜子美《月夜憶舍弟》的詩句，難道大姐就不該以大讓小，關愛妹妹嗎？”水若嫣絲毫不退讓，直直的看着水修明的眼睛。
水修明目光閃爍，怒氣不減，卻發現在這個庶女面前他居然找不到什麼話可說！
水皓遠笑道：“三妹好像變得會說話了很多啊，這麼可愛！”
“可愛個什麼呀！”水修明怒喝，“過幾天，就是元旦歡喜宴會，凡是高官重臣都要連同家人女眷進宮會宴，也算是眼下的大事兒，只能在宴會上想想辦法了！”
“是嗎，那就先祝大姐如願了。”水若嫣微笑道，“女兒才回來，聽大哥說我四妹病重幾年了，也不知四妹的病如今可好了？”
水修明的怒火剛剛下去，就又被引燃，這個孽女！小女兒水碧姍要不是因為到處找她，也不會生病！
剛要發火，一邊的水皓遠急忙搶過話頭：“妹妹，當年你剛剛走，四妹的病情就大有好轉，如今早已完全康復了。”
“是嗎，還敢問爹爹，剛剛提到的下月元旦歡喜宴會，爹爹都要攜帶哪些女眷入宮？”水若嫣問道。
問就問了，還什麼“敢不敢”？水修明看着這個久違的女兒早已大變了個樣，說話也如此得體，讓人挑不出毛病來，不禁倒抽涼氣，以前真是隱藏得夠深的！
“我和你大哥是一定要去的，女眷就暫且帶着你母親和你大姐靜姝去就夠了。碧姍身子還弱，就在家裏吧。”水修明還是回答了。
水若嫣卻冷冷一笑，看來壓根沒把她放進眼裏！根本沒想過要帶她去啊。
“女兒我也要去。”水若嫣說道。
“什麼？”水修明瞪大了眼。“之前爹爹也知道女兒已經是皇室伴讀人選了，那麼去宮裏轉轉不是理所應當的嗎？”水若嫣仰起頭看着他。
“爹爹不可！”忽然有一道女聲傳來，竟然還是那陰魂不散的水靜姝！一襲石青色綜裙，映襯着如花笑顏，在其他人看來都是一頂一的美人，可水若嫣知道，那是笑裏藏刀。
“爹爹，您忘了嗎？四年前發生的事情——水若嫣妹妹這進入過煙花翠柳之地，早已沾染了那裏的污點，如今女子貞潔尚未保全，還怎麼能夠入宮？”水靜姝一板一眼的說道。
水修明聽了，若有所思。
水若嫣卻溫婉的道：“大姐，此言差矣。水若嫣的貞潔尚在，何來污點，難道還要妹妹挽起袖子證明守宮砂尚在？”說著微微一笑。
水靜姝當真吃了一驚，這丫頭當年明明是氣息奄奄就快死了的，如今九死一生已經夠幸運，怎麼會還完好無損呢？
她暗暗咬住銀牙，纖細的手指不覺在暗恨中握緊。
“當初女兒只是負氣出走，醒來就在一個破落的山村裡，這些年受了不少苦。至於姐姐口中所說的煙花之地，去沒去過，女兒不敢肯定。”水若嫣說。
水修明這時候意識到——四年前，他下令讓惠氏和靜姝處理這件事，如若找到了水若嫣，就把水若嫣丟到青樓里完事。
然而現在，他也開始懷疑了！懷疑四年前，自己的大女兒是否真的帶她去了青樓！
“而且女兒想我們的爹貴為御史大夫，怎麼著也不會只帶僅僅兩名女眷吧？大姐你這分明是看低咱們御史府，自毀清譽！”水若嫣厲然看向大姐靜姝。
而水修明的臉色風雲變化，知道這受盡凌辱的三女兒如今回來，還將自己這個爹當作神一樣看待，心裏還是非常愉快的，於是水修明而且開始狐疑的看了看那靜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