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那又怎樣？無恥至極的蒼正帝
蒼正帝似乎滿是疲憊似的，有氣無力的說道：“朕要和璟王談談，你們都出去。”
聞言，一眾大臣齊齊驚了一下。
談談？
這個時候，談什麼？
最緊要的不是該派人出去，請援軍剿滅叛軍嗎？
“皇上……”
驚訝過後，有大臣試圖勸說蒼正帝。
只是，他剛喚了一聲皇上，蒼正帝就猛地暴喝一聲：“朕說過了，你們都給朕出去！聽不懂嗎？”
蒼正帝的眼睛，帶着絲絲血紅，從一眾大臣身上掃了過去。
恆卓淵微微勾了唇，低聲與身邊的人，吩咐了一句話，這才揮手讓眾人出去。
一眾大臣互相看了看，這才紛紛走了出去。
這個舉動，頓時又刺激到了蒼正帝，他死死的瞪着恆卓淵，氣喘吁吁的模樣，彷彿在極力的壓制着什麼。
“皇帝……”太后也想要說什麼，卻被蒼正帝阻止。
“母后，你且進內殿歇息一下吧。”
蒼正帝的話，隱含不容置疑的意味。太后無奈，只得在秦風的攙扶下，緩緩走回了內殿。
恆卓淵任由蒼正帝，支開所有人，他只逕自走到椅子那裏，坐了下來。
伸手摸了摸腰側的傷口，看着手指上沾染的鮮血，恆卓淵笑了笑。
“你笑什麼？你笑什麼？你……”蒼正帝惱怒的質問着，“恆卓淵，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
恆卓淵不語，只是從懷裏拿出傷葯，處理起傷口來。
“你說話啊！你回答朕！你說話啊！”蒼正帝瘋了一般大喊大叫。
恆卓淵充耳不聞，處理好傷口，這才抬眸，緩緩問道：“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這裏沒有別的人，何必還要遮遮掩掩？”
蒼正帝的喊叫聲，一下子停了下來。
他也緩緩坐到了最上首的位置上。
“恆卓淵，這恆朝江山終究是朕的江山。你明白嗎？”蒼正帝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
“那又怎樣？”恆卓淵面色淡然。
蒼正帝一噎，頓了一會兒，才說道：“就算血龍衛在你手中，又如何？如果朕不告訴你，你恐怕永遠都不會不知道，血龍衛背後，還有一支軍隊！足足五萬之眾！是恆朝最為精銳的軍隊，無人能敵！”
“我的確是不知道。”恆卓淵無所謂的一笑，“所以呢？你和我說這些，究竟想要什麼？”
蒼正帝不答，只伸手指了外面，說：“現在，就在這皇宮裏，就有一支痕天一族的人，組成的叛軍，他們正在皇宮裏肆虐，意圖顛覆恆朝江山！”
“嗯。”恆卓淵淡應一聲。
“幾千里之外，漠國的軍隊，正在進犯恆朝的城池，他們正在屠戮着恆朝百姓！”
“嗯。”
“李建義……李建義與你的交情匪淺吧？陽安城裏，你的故舊不少吧？昔山關是你心裏的痛吧？你無時無刻不在想着，要把昔山關奪回來吧？”蒼正帝還在說著。
恆卓淵眼神微深，問：“你究竟想說什麼？”
“拿九龍玉佩來換。”蒼正帝心情很舒暢的樣子。
“你說什麼？”恆卓淵輕輕蹙眉，心中已然是隱含怒氣。
見狀，蒼正帝反倒笑了：“朕說，你拿九龍玉佩來換！只要你把九龍玉佩交給朕，把血龍衛交給朕，朕就拿出兵符，命人來剿滅叛軍。只要你拿出九龍玉佩，就下旨讓你重新領兵，准你帶兵與漠國一戰，讓你有機會，為李建義報仇，讓你有機會，奪回昔山關，消除心頭的這份憤恨！如何？”
蒼正帝好整以暇的看着恆卓淵，問出最後兩個字。
而伴隨着這最後兩個字的落下，恆卓淵緩緩的站起了身。
他直視着蒼正帝，目光中似乎燃燒着火焰。
蒼正帝大笑：“急了？難道你不覺得，朕的想法特別好嗎？多劃算的買賣啊！你交出血龍衛，朕就給你兵權；你不給……那朕也就什麼都給不了你！”
“買賣？”恆卓淵攥緊了拳頭，“你當恆朝江山、恆朝的百姓們是什麼？”
“這是朕的江山，百姓也是朕的百姓！你管朕當他們是什麼，你只說答不答應吧。”
“恆卓燦，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恆卓淵原本以為，他已經對蒼正帝足夠失望，再也不會因他而動怒。
在此時此刻，恆卓淵卻忽然發現他錯了。
他非但會當怒，而且那怒氣有爆燃，且一發不可收拾的趨勢！
而蒼正帝聽到，恆卓淵居然直呼他的姓名，雙眼中頓時掠過一抹殺意。
須臾，蒼正帝壓下這抹殺意，開口說道：“原本朕還以為，你這恆朝昔日的戰神，會對昔山關一敗念念不忘。看來是朕看錯了，其他人也看錯了。”
蒼正帝一再的提及昔山關，似乎是有意在刺激恆卓淵。
而恆卓淵也的確是被刺激到了，他微微紅了眼睛，道：“你還有臉，和我提昔山關？恆卓燦，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當年你所做的一切嗎？”
“朕做什麼了？”蒼正帝一臉的無辜。
“我為什麼會戰敗？昔山關為什麼會丟？百姓為什麼會被屠戮？你敢不敢回答，為什麼？”
“哈哈哈，你居然來問朕！”蒼正帝大笑道：“戰敗的人，是你；丟了昔山關的，也是你；導致數萬百姓，慘遭漠國屠戮的，還是你！朕可什麼都沒做。”
“你沒有做？如果不是你，讓人泄露了我的計劃出去，我的謀划怎麼會功虧一簣，反被敵軍包圍？如果不是你下了密旨，援軍怎會遲遲不來？如果不是你讓通紹輝等人，在城外聯合漠國軍隊，對我麾下將士展開屠戮，他們怎麼會慘死？”
恆卓淵的聲音，微微哽咽了一下，然後才說道：“數萬的將士，他們沒有戰死在與敵人交戰中，卻死在自己人手裏！他們的忠魂，全都在看着！看着你，怎麼遭到報應！”
“恆卓燦，你是不是以為，你以昔山關為籌碼，聯合了漠國，目的只是要殺了我的事情，做的有多隱蔽？你以為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的，對嗎？”
面對恆卓淵的嚴詞質問，蒼正帝回了一句，與之前恆卓淵一模一樣的回答：“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事到如今，你竟是連半分悔過之心都沒有！”
“朕為何要悔？江山是朕的，朕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那些將士只知有璟王，不知有朕，他們就該死！還有那些百姓，不過是些螻蟻罷了。能為朕的計劃，做出一點點貢獻，那是他們的榮幸！”
聞言，恆卓淵聲音冰冷至極的問道：“你是承認了？承認你為了一己之私，聯合敵國，以昔山關為籌碼，一手策劃了三年前的那場戰敗？”
蒼正帝不知道，恆卓淵為何要一味的糾結於這件事，只不耐煩的說道：“朕認了！朕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的，想要弄死你！可是你命真大，居然那樣都死不了！不過，昔日人人敬仰的戰神，變成了人人唾棄的廢物，這滋味不好受吧？”
蒼正帝想要欣賞一番，恆卓淵難看的臉色，卻未能如願。遂蒼正帝伸手指了恆卓淵，大聲喝道：“恆卓淵，你為什麼不早些死掉？這樣，也就用不着朕來謀划這些了！是你，是你害死那些人的，懂嗎？”
話落，恆卓淵的身形猛地僵住。
半晌之後，恆卓淵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的說道：“是，是我害了數萬將士，和不知凡幾的百姓！是我讓他們，淪為了你我之間爭鬥的犧牲品！”
聞言，蒼正帝又笑了，笑的特別的得意。
恆卓淵緩緩抬眸，眼睛裏帶着絲絲猩紅：“可是你--恆卓燦，你同樣也脫不了干係！是我們恆氏對不起他們！這是我們恆氏，永世都難以還清的債！這是我們欠了他們的！”
“哼！”蒼正帝輕蔑的冷哼一聲。
顯然，對於這樣的說法，蒼正帝很是不屑。
只聽蒼正帝道：“愚蠢至極！朕是天子！朕已經說過，他們能為朕而死，那是他們無上的榮光！”
恆卓淵深吸了幾口氣，壓下與蒼正帝繼續辯駁下去的衝動。
如此強詞奪理，這般理直氣壯的顛倒是非黑白，蒼正帝就是一個無恥之徒，再辯也沒有任何用處。
而蒼正帝又追問道：“現在就有機會，讓你洗脫廢物之名，打敗漠國而一洗前恥，這樣的好機會，你當真不想要嗎？”
“我當然要！”恆卓淵肅然應道。
蒼正帝雙眼放光：“那就把九龍玉佩交給朕！”
恆卓淵緩緩搖了搖頭：“我會滅了外面的叛軍；我也會將漠國軍隊，驅逐出恆朝疆土；也會重新奪回昔山關，為李將軍、為戰死的將士、無辜枉死的百姓報仇！但是……我絕不會交出九龍玉佩！”
“你……”蒼正帝沒有料到，恆卓淵會這樣決定，當即氣結。
“九龍玉佩，或者該說血龍衛，不是你能擁有的。你不配！”
你不配三個字，狠狠的砸在蒼正帝心頭，瞬間就把他心中的戾氣給引爆了！
蒼正帝“呼”的站起身來，嘶吼道：“你居然敢說朕不配？朕是天子！這天下萬物皆屬於朕！無論是什麼，全都是朕的！”
面對着蒼正帝的瘋狂嘶吼，恆卓淵冷冷的說出一句話來。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轟隆”一聲，直接劈在了蒼正帝心頭，直劈的他呆立當場。也同樣劈在了，一直默默聽着他們二人對話的，一眾大臣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