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土匪芊芊
“好餓啊!”
山莊某一處的柴房裏,牆角的蜘蛛正在奮力的織着大網,昏暗中,傳來了一聲男人的哀嚎。
他就是京城第一富商的大兒子,曾梓墨,京城有名的經商奇才。
曾梓墨自十六歲接管了三家曾氏票號,憑着自己靈敏的商業直覺與眼光,短短兩年的時間,三家票號的內部資產已經翻了兩番,創下了商界的傳奇。
可誰能想到,現在的他,眼睛上矇著一片黑色布條,雙手雙腳被繩子磨的生疼,正躺在碧水山莊的一處柴房裏,淺青色的綢緞華服上覆滿了泥灰。
肚子咕嚕嚕的叫着,曾梓墨想起三天前發生的事情,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三天前他照計劃,來碧水山莊與莊主商量收庄的事宜。
至於為什麼碧水山莊到了曾家的手上,說來話長。
簡單的概括一下,就是碧水山莊的上一任莊主,也就是柳芊芊的父親,在曾家的賭坊里長期賭博,十幾年的時間,輸光了自己的全部家當,欠債累累,將碧水山莊抵押給了曾家錢莊。
直到一年前,輸掉了碧水山莊的房屋地契。
一年的贖期已過,按照規矩,現在的碧水山莊易主,由姓柳改成姓曾了。
出發之前,父親說碧水山莊是江湖幫派,與以往的收房收地不太一樣,恐怕不太好對付,說讓他帶幾個府上的的高手來一齊收庄。
可偏偏他酒樓故事聽的太多,很是嚮往江湖上的俠肝義膽,英雄兒女。
他想着碧水山莊好歹當年也是江湖的第一大幫派,莊主一定是一個明辨是非的俠客。
更何況,他早已經派人調查過了,山莊裏現在只剩下了七個人,只有莊主一個人會武功,沒有什麼好怕的。
而且據說現任莊主是個剛剛年方十七的女孩子,他好歹也是個堂堂七尺男兒,更沒有必要害怕了。
於是他果斷拒絕了父親的提議,他不想搞的自己好像恃強凌弱的惡霸一般,他手上有房屋地契,是受國家律法保護的,他有信心,收回這個莊子。
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年名動天下的碧水山莊,現任莊主竟是如此的齷齪不堪。
他當天只帶了自己的貼身侍從阿福一個人來了碧水山莊,他恭恭敬敬的遞了拜帖,跟莊主說明了來意。
起初的一切都很正常,莊主是個水靈靈的小丫頭,客氣的給自己上了茶。
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他剛喝了一口茶,那小丫頭竟然笑盈盈的說讓她將地契交出來,否則要他好看。
他看對方明眸皓齒,臉上還帶着笑意,只以為對方是在開玩笑。
誰知道那莊主剛說完話,便換上了一幅惡霸的嘴臉,聽說房屋地契不在自己身上之後,更是二話不說直接拍暈了他。
後來生了什麼,他已經不知道了,他只知道,醒來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在這裏了。
“唉!”
曾梓墨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來人啊!救命啊!”
曾梓墨又虛弱的喊了一聲,聲音輕飄飄的在屋子裏盪着,甚至沒能飄出柴房。
好幾天了,這幫人竟然連口水都沒給自己喝。
太惡毒了!
此時此刻,他突然開始懷念自己的真絲被祿,紫檀大床,還有父親花重金請來當廚子的京城廚神的飯菜。
以前的他,最討厭別人說他是首富之子,覺得那是對他自身能力的一種侮辱和蔑視,他的夢想,就是取代他爹,做一個真正的商界大亨。
可是現如今,他竟然開始想念自己那暴躁的富豪老爹了。
“難道我曾梓墨就要命喪於此嗎?”
曾梓墨再一次仰天長嘆,雖然他也看不到天在哪裏。
吱呀!木門推動的聲音響起。
曾梓墨嚇得身上一哆嗦,被綁住的雙腿不由得縮在了一起。
“進去吧!”
曾梓墨聽到了女人的聲音,聲音很熟悉,這就是那個打暈自己的女魔頭的聲音。
接着砰的一聲,什麼東西摔在了地上,又是關門的聲音。
曾梓墨本來還想求口水喝,可是聽到柳芊芊的聲音,竟然嚇得忘記了這件生死攸關的大事,直到腳步聲走遠,他才才想起,自己再不喝水就要渴死了。
“來人啊!賞口水喝吧!”
曾梓墨哀嚎道,可是回應他的,只有一片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曾梓墨直覺的自己快要暈過去了,突然他聽到了地上似乎有什麼動靜。
是陸三水,他醒了過來,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裏,眼前一片黑暗。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這才發現,現在是晚上,自己好像在一個房子裏。
揉了揉發麻的雙腿警惕的佔了起來,他站起來,在黑暗中,朝着映着月光的木門走去。
曾梓墨豎起耳朵仔細聽着,好像聽到了腳步聲。
“有人嗎?”
曾梓墨虛弱的聲音在黑暗的房子裏陡然響起,配着昏暗的環境顯得有些恐怖和詭異。
“是誰?”
陸三水被這聲音嚇的跳了起來,迅速的轉過身子,朝着聲音傳來的暗處,做好了防禦的架勢。
曾梓墨聽着對方的反應,心中小九九飛快的盤旋着。
他問我是誰,那說明他不是山莊上的人。
可是他不是山莊上的人,又是誰呢?
對了!他想起了之前那女土匪來過,丟了什麼東西進來。
嗯!這人說不定也是被她抓進來的,對,一定是!
想到這裏,曾梓墨心中便有了主意。
“我叫曾梓墨,我爹是京城富商曾遠道,你設法救我出去,我給你一千兩銀子!”
曾梓墨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急速的說出這句話,虛弱的聲音立刻抖擻了幾分。
“啊!原來你就是曾梓墨!我是陸三水,是梓萱小姐拜託我來救你的!”
陸三水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要救的人就突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聲音有些激動。
幸福來的太過於突然,曾梓墨聽到隨訪竟然是自己妹妹派來救自己的,激動的喊了出來。
“太好了!那還等什麼!幫我解繩子啊!”
“哦!好!”解開了繩子,摘掉了臉上的破布,曾梓墨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重生了。
曾梓墨站起來活動酸痛的筋骨,順便搞明白了這幾天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