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瘋子
在場的琉璃、玄麒和玉京神尊三人又不是傻子，自然猜到秦懷瑾言下之意。
果然，秦懷瑾一一掃過三人臉上，似乎對他們臉上露出的神情很是好奇，道：“世間多是女子問男子，娘和娘子同時落入水中，先救誰？”
他笑望着琉璃，慢條斯理的繼續說道：“今日，我要問你了，琉璃仙子，在你師尊和你的心上人，兩人中只有一個能活下來，你希望那個活着的是誰？”
“或者說是，如果他們兩人中有一個必須去死，你希望死的那個是誰？”秦懷瑾依然笑着，琉璃卻從中看到他笑容背後的猙獰。
琉璃頓時覺得有一股熱流‘嗡’的一聲就從下而上，直衝到頭皮，她的身體都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看着眼前這人臉上始終不變的可惡笑容，一字一句，惡狠狠的道：“你真是個瘋子！可憐蟲！”
不知道琉璃這兩句話，哪句罵到了秦懷瑾的痛處，讓他一貫完美的優雅從容，瞬間龜裂，終於顯露出底下暗藏的殘忍和猙獰。
不過，只一瞬，他立刻又強自恢復，彷彿那片刻的曝露不存在一般。
他看向下面的玉京神尊和玄麒，道：“都說仙界玉京神尊修鍊天賦高絕，千餘歲就修鍊到仙尊階，如此說來，你這個關門弟子的天賦倒是同你一般無二，怪不得你這般偏疼她。自仙魔大戰之後，你是仙界中，第一個晉階神尊的人，堪稱仙界翹楚。而我們的魔麒尊主，十數萬年前就享譽仙魔兩界，本體是異變的神獸麒麟，能在仙魔大戰中全身而退，修為自然不用我多說。”
秦懷瑾頓了頓，笑容玩味，繼續說道：“就是不知道，你們二人如果對上，誰能更勝一籌呢？”
“我也沒有別的要求，只求你們二人傾力一戰，無論誰勝誰敗，我會把中止祭祀的方法，告訴最後活着的那個人！我多一句嘴，從祭壇催動開始，到真正獻祭，還有不到一個時辰，你們二位還是抓緊動手才是。”
琉璃早已淚流滿面，她哭着說道：“你做夢吧，我寧願死，也不會讓我家師尊和我家玄麒為了我冒險。”
說罷，她上雙眼，企圖調動體內靈力，試了幾回，都未能讓靈力凝聚起來。
這個瘋子到底給她使得什麼手段！琉璃忍不住猛烈掙紮起來，鐵鏈被她帶動的哐哐亂響，而祭台上的那暗紅色凹槽隨即發出微弱的紅光。
玉京神尊和玄麒盡皆大駭，他們知道，琉璃這是不管不顧了，寧願自己被獻祭了，也不願意看到他們二人落入自相殘殺的局面。
玄麒急聲喊道：‘琉璃，你乖，你不要動，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按你的心意行事。’
玉京神尊也急忙說道：“琉璃，不許胡鬧！一切交給師尊。”
琉璃早已淚眼摩挲，她使勁眨了下眼，想把眼淚眨落，好看清她最重要的那兩人的模樣。
秦懷瑾笑了笑，道：‘二位，開始吧！留給你們的時間可不多了！’
玄麒和玉京神尊相視一眼，面上多少都有些無奈，誰也不曾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
對峙半晌，還是玄麒先開口說道：“得罪了，早動手早了，開始吧。”
玉京神尊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全神貫注的應對玄麒的攻勢。
兩位尊主級別高手傾力對決，頓時天地變色，狂風怒起。一黑一白兩道身形，從地上打到半空，又從半空回到地上，一招一式，凌厲迅疾，任是誰都能看出，這兩人誰都沒有留餘地，真正是傾盡全力。
琉璃的心，早就從秦懷瑾說過讓玉京神尊和玄麒對決的時候，就已經揪成一團，又緊又疼的幾乎要碎掉。
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聲哭起來。
從來沒有過有一刻，像是這一刻似得絕望和心碎。
師尊，玄麒，這兩人都是她最緊要的人。
一個自她幼時就陪在她身邊，費盡心思，遍尋天下天靈地寶，好不容易才讓她平安撫養長大。
一個是她的小竹馬，冷臉面對全天下，卻只對她柔情以待。
他們是神仙，都是修為高絕之人，琉璃從未想過，生死兩個字會以這樣的一個方式，用在他們身上。
“琉璃，他們兩個，你更想誰贏呢？”秦懷瑾卻似看不懂眼色，什麼不想聽，偏偏說什麼。
“滾！你個瘋子！可憐蟲！你不過是嫉妒我有人喜歡，有人愛。呵呵，你這樣的瘋子，註定是天煞孤星的命，一輩子都沒人喜歡，沒人在乎！死也是一個人！”
秦懷瑾一瞬間，面目就變得猙獰無比，眼睛血紅的彷彿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鬼怪，他死死的盯着琉璃，神情有種詭異的兇殘。
“你想死！”他右手成爪，一把就抓在琉璃的喉嚨，然後一點一點的收緊，彷彿是故意想讓她感受死亡的來臨。
“秦懷瑾，你敢！”玄麒餘光掃到，神情大駭，不管不顧的就要衝過來。
秦懷瑾轉頭，雖然笑着，但裸露在外的牙齒卻泛着寒光，更詭異的是他說話的音調與從前一般無二，依舊是那樣輕柔和緩。
“你猜，是我快，還是你快。”
只一句，就讓玄麒頓住身形，不敢再往前一步。
秦懷瑾冷哼一聲，道：“奉勸你們一句，你們還是速戰速決的好，否則，即便是我等得起，琉璃仙子也等不起了。”
他又收緊了些手掌，琉璃沒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秦懷瑾斜眼看向玉京神尊和玄麒，道：“聽人說，你們用的法器原本是一對相剋的刀劍，不知我是否有幸能見識一番。”
玄麒沒有半點猶豫，右手斜向下一抓，一把暗紅色的長刀赫然在手，正是神劍崖底得來的那把昆吾刀，回身就向著玉京神尊劈了過去。
玉京神尊也召喚出正九劍迎面而上，天地間，頓時一片刀光劍影，暗紅和金色交相輝映，刀罡劍氣肆虐，落在黑色的祭台上，卻只留下一點淺淺的痕迹。
“真是好刀！好劍！”
看的出，秦懷瑾對眼前的情形十分滿意，看着那刀光劍影的眼神，就跟燈下看美人一樣，眼神變得柔和迷離。
琉璃偷偷仔細看了，他眼神中沒有絲毫貪婪，有的只是純粹的欣賞和讚歎。
她真的想不通，一個人怎得這般讓人難以琢磨，如果說他是因為玄麒破壞了他的計劃，讓他在和仙界兩軍對壘之際，讓他的後院起火，他該是恨極才對，可為何看他的神情又不像！難道真是個瘋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