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您的存在感不足，請充值！
喬奈注意的，是一個出現在他眼前，能且只能他看到的奇特面板。
與其說是面板，不如說就是一根簡單的透明進度條。
進度條上方用淺淺的白色標註了一行小字。
“存在感剩餘：68點。”
看到數字的同時，喬奈不禁伸手揉了揉他的太陽穴，糾結地嘆了口氣。
“唉……真是讓人頭大的不行啊……”
這個只有喬奈能夠看到的面板第一次出現，是三天前他被擱放在Z市城郊火葬場的運屍車上，還有幾分鐘就要被丟進焚化爐里燒成骨灰的時候。
喬奈會出現在那種地方，原因很簡單：
嚴格意義上來講，他現在算是個“不存在的人”。
……
《18歲少年義勇救人犧牲，肇事司機違規酒駕逃逸》
——Z市第三交通委提醒您，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
……
這篇三天前作為Z市日報的頭條里英勇救人而犧牲的少年，正是喬奈本人。
說來也是好笑，喬奈會知道這條新聞，還是他從Z市城郊的火葬場離開時，在門衛室里順走的報紙上看到的。
因為事發突然，喬奈自己對那次事故並沒有留下多少印象，只記得他將路上的那個女孩撲飛出去后，緊接着就是一股遠超人體感知能力上限的衝擊。
油門一腳到底，車速超過80邁，心情是飛一樣的……不好意思劇本拿錯了……應該是酒駕司機注意力不集中，加上超速帶來的影響，橫衝直撞的卡車正面命中救人的喬奈。
暴擊，致命一擊，無視防禦，真實傷害！
沒有任何人類能夠在這種程度的撞擊下生還，喬奈也不例外。
警車和救護車趕到的時候，測試結果十分直截了當：
當場去世！
老實說，喬奈看到報紙上對他自己“犧牲”的描述時，也是稍稍有點蛋疼。
畢竟誰都不會閑着沒事去考慮自己死的時候是個什麼鬼樣子！
至於喬奈能夠在被送去燒成骨灰前的幾分鐘“醒來”，自然是有特殊的原因。
隨着他死而復生一同出現的，還有一個只能喬奈看到的面板：
“存在感面板！”
經過喬奈這幾天小心翼翼地試探和研究，他現在也差不多弄明白了這個面板的意義和作用。
車禍是事實，Z市的新聞報道也沒有任何問題，此刻的喬奈的確已經“死亡”。
雖然他依舊能在世界上活動，但已經不再“存在”。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自三天前喬奈醒轉過來的一刻起，他的所有行動，都會不斷地消耗那個面板上的存在感！
光明正大地從運屍車上爬起，玩出令人難以置信的“亡者復生”表演，當著火葬場工人的面離開，甚至臨走前順走一份報紙！
這些行動沒有引起任何騷動，但喬奈所付出的代價是，他的面板上的存在感數值，從240點跌落到了200點。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不管喬奈做什麼，他的剩餘“存在感”都在不斷降低！
搭車返回Z市，消耗10點存在感！
正常在室外行動半小時，消耗5點存在感！
前往Z市某網咖上機，從網管處要到臨時賬戶，消耗3點存在感！
甚至哪怕喬奈什麼都不做，待在網咖沒人注意的角落裏，也都會以每小時1點的速度消耗存在感！
待得面板上的存在感被消耗到不足100點的時候，喬奈才勉強摸索明白這個數值代表着的的意義。
有本名為《殯葬人手記》的書里曾經描述過，“親友和鄰居所公知的死亡，為社會性死亡”。
所謂社會性死亡，簡單點說，就是一個人的身份被自己其他人所遺忘，也就是不復存在。
喬奈從“亡者復生”起，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體現着他“存在”的這個事實。
相對於新聞報道，或者說這個世界對喬奈的“死亡”認定，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悖論！
他已經死亡，但依舊會活動於世間！
使得這個悖論穩定成立的條件，便是出現在喬奈眼前的存在感面板。
想要繼續維持這種特殊的狀態，就得消耗喬奈的存在感，將他“存在”這個事實給合理化！
……
簡單思考一下就能明白，當面板上的剩餘存在感被消耗乾淨時，喬奈的“存在”將會變成一件不合理的情況。
物質世界的一切都遵循着合理的法則運轉，任何違背這一點的事物，都會“消失”。
正因如此，當喬奈意識到這些事情的時候，擺在他面前的只剩下一條路：
想要繼續活下去，就得不惜一切代價，留住他的存在感！
……
然而，想到是一回事，如何做到卻又是另一回事。
現在的喬奈不管做什麼事情，甚至什麼都不做也會時刻不停地消耗着他的存在感。
在這種前提條件下，別說讓存在感增長，如何維持住不掉都是個巨大的難題。
思考和研究存在感方面的事情，消耗了喬奈整整兩天的時間，這期間讓他的存在感下降到不足50點。
若是想不出解決方案，按照每小時消耗1點存在感的速度，留給喬奈的時間只有不到最後兩天。
好在是，喬奈在他的“存在感”耗盡前，終於想到了破局之法！
“沒錯，現在的我，存在本身就是一個悖論。”
“理論來說，想要繼續活下去，就得提高我的存在感。”
“可無論我做任何事情，首先會消耗存在感，這無疑會起到反效果。”
“但是！”
“虛擬的網絡，剛好符合了這個悖論的邏輯！”
“在其他沙雕網友的世界裏，提高我的虛擬賬號的存在感！”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現實中我的情況，所以剩餘的存在感便不會降低！”
當時的喬奈，剩下的存在感數值已經來不及他再去思考別的方法，只能將這個可行性最高的方案去付諸實現！
成功則活，失敗則亡！
登錄了在華國相對而言熱度非常之高的網絡MOBA遊戲《英雄聯盟》，匹配完成一場對戰後，喬奈剩餘的存在感數值恢復到68點的同時，他還發現了一份意外之喜。
一份專屬於他這個“不存在之人”的特殊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