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他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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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還是先出去吧。”說話間，胡東的面上和聲音里，已經隱隱有了怒意。
他真是沒有想到！
他娘竟然會給自己出這樣的餿主意。
青青才多大，他娘竟然就要讓他先佔了她的身子。
胡東越想越氣，手也不可抑制的顫抖了起來。
“娘，你快出去。”他說著，背過了身子，不讓他娘看到他已經發黑的臉龐。
吳氏還要說教：“你叫我走幹什麼？你還沒答應我呢。”
胡東忍無可忍，頓時連孝道也顧不上了，轉身便推了吳氏出去，且硬邦邦的留下一句話。
“娘，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您別再打這個主意了，我是不會縱着您去傷害她的。”
“你說什麼？！你竟然這麼敢跟你親娘說話！你給我把門開開！你聽見沒有東子，老娘叫你把門給我開開！”
吳氏瘋狂的拍打着胡東的房門，但胡東就是不開，甚至轉身就把屋裏的油燈給吹熄了。
吳氏氣得不輕，一時間把門拍的啪啪響，一定要他開門才行。
沒一會兒胡奶奶他們就聽到了動靜，胡奶奶一點也不客氣。
她從窗戶里探出了個腦袋，沒好氣的問：“你這又是在幹什麼，還讓不讓人睡了，能不能消停點？你要是不想在家睡了就回你娘家睡去。”
回娘家？不不不。
上次因為吳二妹的婚事已經和家兄鬧掰了。
想要登門道歉，還被嫂子給打了回來。
吳氏心有餘悸，只好收了手，心不甘情不願的回了房間。
等到吳氏走了以後，房間內才傳出胡東一聲長長的嘆息。
……
九月十五，正是月圓的時候。
藍小青睡不着，趴在窗戶上把半個身子探出去，看天上的那輪明月。
他們的事情叫胡奶奶知道了。
胡奶奶這就在想成親的事情了。
但是她還不想這麼早，畢竟這個身體才十四歲呀。
別說成親了，就是訂婚她也覺得早。
但她轉念想想，如果她連定親都不答應的話……
胡東會不會覺得她是在耍流氓啊？只談戀愛不結婚。
可是她是真的不想這麼早呀！
藍小青頓時有了煩心事，看月亮都不那麼美了。
可是今晚月亮又大又圓，標誌極了，又沒招誰惹誰。
不光是藍小青覺得它不好看，就連慕現也覺得它暗淡的彷彿失了顏色。
都這個時候了，他既沒看書，也沒休息。
而是站在竹屋的走廊下發獃。
發獃……這一幕看的慕平都驚呆了。
慕平甚至可以很負責任的說，這絕對絕對是他第一次見到表叔發獃的樣子。
表叔竟然也會發獃呢！真是匪夷所思。
不過天寒夜涼，慕現又穿的這麼單薄。
慕平雖然察覺到了他的心情不大好，但還是拿了一件外套走了過去。
“表叔，你加件衣裳吧？要不然就回屋裏歇着去？”
慕現終於開了口，他已經有一個時辰沒說話了。
這一開口，就顯得嗓子有些嘶啞。
“不用了，你別管我。”
“可是……”慕平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表叔。
從前就算他不高興，也沒有這麼失意低落的時候。
況且他才剛剛考中舉人啊，再過兩天還要在家裏大擺宴席呢。
慕平不禁有些擔心，試探的問道：“表叔？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呀。是不是我去桃花山沒跟着你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慕現喉頭哽了哽，明顯是有話要說的樣子，可到了嘴邊就是另外一番說辭了：“沒事，你去休息吧。”
“可是表叔”
“去休息吧。”
慕平明顯是還想要再說些什麼，但是卻被慕現轉身給打斷了。
而慕現這一轉身，卻叫慕平大吃了一驚。
他的眼睛、竟然！竟然是通紅的。
“表叔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去給你請大夫。”
“不用，只是受了些風而已。你千萬不要勞師動眾。”
“可是……”
“沒有可是。”
“那好吧。”看到表叔這個樣子，慕平又是難過又是好奇。
不，他簡直是好奇死了！
表叔這到底是怎麼了呀？
不過表叔不肯說，那他也就沒有辦法了。
慕平唉聲嘆氣，這就要回前院去。
可他才走了沒兩步，卻忽然聽見慕現開口問他。
他的聲音有些涼，好比此刻的涼薄夜色。
“慕平，如果你的心上人，她不喜歡你，那你該當如何？”
“啊？可是表叔，我沒有心上人啊。”慕平的嘴比腦子快，話都說完了，這才反應過來。
他表叔並不是真的想從他這裏問出個所以然來。
而是，他的心上人不喜歡他，他難過呀！
可是表叔的心上人是？？？
慕平感覺自己錯過了一百萬兩銀子。
他忙一陣風的跑了回去，湊過去小聲的，八卦兮兮的問：“表叔，你看上哪家姑娘了啊？”
慕現沒看他，也沒說話，轉身進了書房。
慕平站在原地，想追上去但又不敢。
這明顯就是今天發生的事了。
而他離開表叔也就是單獨去桃花山請江夫子那一會兒。
那時候表叔一個人去了哪兒了呢？
他平時又和哪些姑娘們走的近呢？
慕平仔細想了想，壓根就沒有這麼一位姑娘啊。
除了藍青。
但是藍青，哈哈哈，怎麼可能會是她呢？
她就是一個小丫頭，表叔怎麼會看上她？哈哈哈。
雖然她今天打扮的確實挺漂亮的，乍一眼瞧上去確實挺叫人心動的，可是，哈哈哈，怎麼可能會是她呢？
但說實話，表叔對那丫頭確實是挺上心的。
“所以表叔……你今兒沒和我一起去桃花山，是偷摸跟着藍青走了？看到她和旁人一塊兒？”
慕平下意識的問完，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的嘴……好像太快了。
這話其實他只是在心裏想着的。
也不知道是怎麼就忽然變成聲音冒了出來。
慕現依然沉默着沒有說話，可從他忽然頓住的寂寥背影里，慕平好似明白了些什麼。
表叔書房裏珍藏了一幅畫，是江小姐畫的。
從前他以為表叔是因為極看中畫畫的這人，所以才將這畫珍藏。
現在想來，大抵表叔看中的是畫中的人，所以才珍而重之。
那畫裏頭，畫的正是表叔自己和藍青丫頭啊。
一對青衣璧人，神仙似的，在那粉漫的十里桃花里站着，肩並着肩……
可藍青那丫頭。
慕平仔細回想了下，他還和藍青一起暢想過表叔和江家小姐成婚時候的場景呢。
說他一定會高中狀元，說江小姐那日一定艷若桃花。
表叔喜歡藍青，可藍青壓根就沒有那個意思啊。
在慕平眼裏，他瞧着藍青哪怕是會喜歡她隔壁的那小子，也不會是喜歡錶叔的呀。
藍青那丫頭和自己一樣，都認為表叔將來是要娶江夫子的女兒啊。
可表叔卻喜歡藍青。
那不就是單相思嗎？
慕平搖搖頭、嘆嘆氣。
想想表叔真的好可憐。
這四里八鄉的，這麼多大姑娘喜歡他，偏他看上了一個不喜歡他的。
真是造孽哦。
慕平想追上去安慰安慰自家表叔，可他剛跟上去，就吃了一鼻子的灰，他表叔此刻眼裏壓根就沒有他。
啪的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一下子把他隔絕在了外頭。
慕平不好再去敲門，只好自己回了。
哪知第二天，慕現就病了。
頭上有些燒，眼圈下面也青了一片。
喝葯的時候一口悶，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家裏人只當他是夜裏着涼生病了有氣無力，可慕平卻知道表叔這是心裏鬱悶。
……
藍小青無聊，扯了跟狗尾巴草就叼在嘴裏晃悠。
她腳邊的狗子以為主人是在吃什麼好吃的，就不停的圍着她打轉，小尾巴別提搖的多歡快了。
藍小青低頭瞅了它一眼：“別嗷嗷叫了，我吃的草，你不會感興趣的。”
狗子像是聽懂了一樣，又圍着她繞了兩圈之後果然走開了。
藍小青繼續往前院晃蕩，剛轉完，迎面就走來了一座小山，二話不說一把將她嘴裏的狗尾巴草給拽了下來。
“女孩子家家的，像個什麼樣子。”
“三叔，你回來了。”
“是啊，你這是怎麼了？昨晚沒睡好嗎，怎麼眼睛黑了一圈。”
藍小青哎聲嘆氣：“可不是嗎，我昨晚做了一個噩夢。”
她夢見自己早早就和胡東成了親，之後沒多久就懷了孕，生孩子的時候才十五歲多一點。
後來她躺在床上難產大出血，結果一屍兩命。
大半夜的把她嚇的從床上坐起來，一直到天亮都輾轉反側的睡不着覺。
藍三郎見她精神不濟的樣子，就逗她：“你快別蔫兒不拉幾的了，你看三叔給你找了什麼回來？”
“什麼東西？”
“你過來看啊，過來你就知道了。”
藍小青只好跟着去了，走近一瞧，就見自家驢車旁邊放了個木桶，且還能聽見水花聲。
藍小青不用看就知道，是便宜三叔買了魚回來。
她哦了一聲：“今晚吃魚啊，我想吃糖醋的。”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給你找來了紅色的小鯉魚，你不是找了很久了嗎？都是小個的，手指頭長。”
“真找到了啊！”藍小青總算是來了點興緻，老早就想給男神送紅色錦鯉了，一直也沒忘記這事兒，但就是一直沒找到。
沒想到今兒倒是叫便宜三叔給找到了。
藍小青忙湊過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