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玄元之劫 第二百一十九章:天福酒翁
“北碑,先行一步。”那載着朱清等人的戰艦內,緩緩駛入雲海,與其隔海相望的一座戰艦內,由無數極品靈石堆砌的密室內,一個少年,盤膝而坐,生命之火黯淡。
“老三,少主的靈體受傷太過嚴重,家主會怪罪我們的。”那坐在密室中,為少年運功療傷的中年男子,一臉陰沉的說道。
那靈體受損的少年,自然是周家,周天,他默然垂首而坐,眼睛緊盯着地面,一副痴痴獃呆的樣子。偶爾有一點輕微的動靜響過,他才會緩緩地抬起頭來。
“二哥,你要記住,這只是計劃的一部分,接下來就是淮南的天瀾院了。”那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用冰冷的目光,淡淡的掃視了他一眼,目光不屑,還隱含一絲厭棄。
那從時空之門中最後走出的,便是亂流中,如獲新生的周餘生。
蒼擎古廟,隨着界面之力的消失,緩緩的合上那透露着天機的大門。
“千年之約,赴三世客棧。”這是出現在石碑上的文字。
三世客棧。。。。
那會是什麼樣的地方,如果是如同記憶中所說,那便是獲得了太厄傳承的序列者的戰場。
一望無垠的天地間,滿目碧水連天,煙波浩渺,長風浩蕩
“真的是他。”淮界之人,自然有人見過周餘生的畫像,此時與三十年無異的臉,使得淮界中,除了震驚,更多的畏懼。
“這遼闊天地,都在我的神魂之中。”淮界之舟,似是早已恭候多時,他已分不清那出現在天空上,七位來自淮界,亦是北境的大能,這些人的修為,居然都是作為一方霸主的雷劫境修士。
這些人的出現,似是令得周圍的溫度驟降,一股常人難以跨越的威壓,出現在四方,可是周餘生卻是置若未聞,一步邁出,邁入那波動之中。
“你淮界真是仙運隆昌。”天福老翁冷哼了一聲,在周餘生的眼前一掃而過,眼中陰霾一閃而逝,就要甩袖東去。
“天福,年歲都已經那麼大了,這心腸倒還是一如既往的小肚雞腸,你這天福獅印,倒是有你當年,斬殺我淮界天驕的風範,”上清勃然大怒,不知何時種下的道印,劍氣出鞘,隨着他手中法決升起,一柄懸在天福老翁面前的銀劍,閃爍着凌冽殺意。
“你說這個嗎?原來這東西叫天福獅印啊。”周餘生有些輕咦開口,早在那天福老翁開口的時候,他就發現了自己身體好像被種下了一股道印,眼下,他只不過七成力去催動那股道印,那道印纏繞在靜脈上的道線,一寸寸崩潰,從他的眉心間,取出一隻通體黝黑的烏黑小蟲。
那烏黑小蟲只在手中掙扎了幾秒,抽搐了一下倒過身,緊接着便是一股聞之欲嘔的味道,從灰煙中散開。
“不過這東西可真臭。”周餘生後退了幾步,笑容一下子生動了起來,目光一掃,眼底迅速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狡黠之意。
!!!!!
所有的目光,齊齊的看向周餘生,天福冷眼瞧着他,毫不掩飾心中的殘忍和冷酷之意。這種淡漠而無情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慄。
“若是任由他成長起來,這玄元將無人是他之敵,北老也不會允許未來有能撼動兩界平衡的人出現,年紀輕輕,一身修為真是恐怖如斯。”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神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他的神色淡然,眼底一片平靜。
她靜默而立,久久地注視着前方,眸底閃過一縷輕煙般的幽光。它一閃而逝,微妙而複雜,令人難以洞悉。
“這老頭居然是銀丹期的三劫雷劫,不過壽元所剩無多,此生突破四劫雷劫無望!”
無論是在場的眾位大能,還是遠在看着這一邊的玄元天驕,都是呼吸急促,因為誰都看出了這名叫天福的老翁對眼前的少年,已經動了殺意。
“女兒,你這眼光倒是沒丟父皇的臉,以拓海中期的修為居然能取出天福獅翁以生命精元凝聚出的天福獅印,這放在玄元的後輩中,老夫敢保證,無人能做到。”楚清風似笑非笑的說道。
他的眼睛炯炯有神,亮如繁星,眼神堅定如鐵。
“如此心性,如此修為,好好好。”楚清風大快朵頤,越看周餘生越是滿意,那眼中的渴望,令眾多傾慕於楚書涵的淮南天驕,紛紛咬牙,因為那樣子恨不得立馬將女兒下嫁與他。
“天福你倒是沒將吾等放在眼裏,動我未來能繼承淮界的聖子,你這老匹夫倒是有眼無珠。”上清冷哼了一聲,拂袖抱劍,驚人劍意,驀然爆發。
“聖子!”這聖子名號之重,數千年淮界也沒有出現過一個能被諸位大能共同認可的聖子,而眼下,居然憑空承認了周餘生是聖子的身份,更令人震驚的是,在場的眾人居然都是並無異議,顯然也是認可周餘生能擔此大任。
“北老大人。”這聲響震動蒼天,掀起一股風暴向著八方橫掃,使得北碑四周的荒山,無數樹木連根拔起,整個天地在這一剎那,如被一股連接蒼穹的颶風呼嘯捲動,大量的樹木在其內直接粉碎,使得這颶風成為了青黑色,陣陣閃電轟鳴,半空中那些淮界強者一個個面色大變,神色露出駭然。
“北老也來了,他來了我們這些人可是沒有絲毫的勝算。”上清臉色一變,這種從天而降的威壓,使得上清不得不動用劍氣,來抵抗天降的威壓。
一道藍色的身影剎那出現,站在了周餘生前方的虛空,正是青燈寺尼姑青燈,她右手抬起向前一揮,立刻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驚天動地而起。
四周的虛無彷彿要粉碎,化作了層層波紋猛地擴散開來,一股難以形容的強大氣息直接從青燈身上爆發出來,他站在那裏,如天地間唯一的身影,冷冷的看向眼前的天福獅翁。
“金幻獅心變。”那獨自走來的老翁天福,在他身後凝聚的驚人波動,兩眼魂火顫抖,一具散發著黃金般光澤的黃金獅,震耳欲聾的咆哮,黃金眼瞳,,倒映着眼下金色的霧海,天福那略顯渾濁的雙眼,也是在此時,同樣出現着驚人的光澤,
道門開啟,雲海之上,一座黃金獅,俯瞰蒼穹。
“這就是銀丹與銅丹的區別,宛如雲泥之別。”這是周餘生眼中對於雷劫境的新的認識,與銅丹不一樣,銀丹不僅能重塑肉身,更在於其對於靈氣的掌握,已是能一念之間。
“如果是金丹,恐怕靈氣都不會離開。”
腳下的星雲,猛地散去,那隻彷彿能嘶天裂地的雄獅,獅身轟隆,一把將星雲光幕,轟成粉碎,眼看着就要轟過,五指閃動着本源之氣,磅礴的靈氣在指尖翻湧,驚人的波動凝聚,轟鳴間,與那具龐大獅影碰撞在了一起。
“軫倌!”巨大的衝擊力從他的指節中蔓延而出,身形猛地向後倒去,氣血翻湧,蒼白如紙,他揮了揮發麻的臂膀,擦去了嘴角的血跡。
“銀丹期的雷劫境修士,不過如此。”他發出一陣狂笑,聲音里透着一股肆意妄為的無忌,也充滿着對一切權勢的蔑視。滿臉狂野的笑容里,透着不死不休的執念,令他傲然屹立的身姿里,倍顯強霸無敵,豪氣衝天。
“好,很好、”天福仰天凄厲的狂笑,笑聲令人悚然。
“眾人皆知我法號天福,可是卻沒人知道,我是難得一見的天福酒身。”醉酒醺醺宛如蒼岳般的肥頭大耳的酒翁,頭頂着那紫氣東來的酒玉葫蘆,四方靈氣皆為他所共有,瀰漫在數人頭頂上的是一座,橫跨百頃的葫蘆虛影。
那酒翁已是大醉,連步子都邁不穩了,沉沉落下,周餘生也是生平第一次所見,如此恐怖的修為異像,但是那圓滾滾宛如巨缽的肚皮,遮天蔽日的鎮壓而下。
山川逆流,缽體般的肚子,閃過一圈符咒,那符咒中纏繞的無數絲線,猶如移山填海,鼎掌乾坤,使得周餘生的雙腳,沉重如灌鉛。
“老身,倒要看看天福酒翁的真面目。”青燈吟誦,一座巨大青蓮,蓮台閃爍着星芒,猶如煙火,緩緩展開,一聲聲經文入耳,一些修為低下的雷劫境修士,只感覺頭疼欲裂。
“觀音菩薩妙難酬,清凈莊嚴累劫修。浩浩紅蓮安足下,彎彎秋月鎖眉頭。”青蓮中,手持凈瓶,楊枝的立像,彷彿大浪淘沙般的將世間萬物的雜質洗刷。
那立像,赫然便是楊柳觀音。
“張明月夜。”那複雜符咒中,那靈氣灌注的肚皮,猶如一座寬闊的世界,難以想像,天福用何種至寶,才孕育出如此巨大的空間型異像。
這兩者相撞,北碑難以承受其恐怖的餘波。
“不能再打下去了,陳道友,再打下去北碑的一半大陸都會下沉。”來自北碑的大能,陳家陳辰,面色陰晴不定,不過這兩人的修為,每一個都比自己要強上很多,說不得自己會栽在這兩人的手裏,但是北碑一丹失勢,其他三域一定會趁火打劫。
“司徒老,給我住手。”那從北碑地界而來的赫然是當今北碑支柱,北王林天南。
“天南道友,即時北老親臨,我定要殺了這個未來會禍害北境的淮界之人。”天福面色一沉,凝聚着浩瀚靈氣的法紋,在他手中,結成最後一道法印。
“是嗎?”
“這聲音是……北老出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