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道士
?“四兒，今天食堂吃的啥？”來到食堂的老皮看見陳四坐在角落裏已經開吃了，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
“包子豆漿油條……”陳四一臉的無精打采，昨天晚上他真是被那個半夜打來的電話折騰的夠嗆。
“吃慢點，等我會。”說完，老皮也趕緊跑去領早飯，生怕被廠里的一群“餓死鬼”們把早飯給搶完嘍。
陳四沒有應聲，他現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昨天晚上的那個“周顯平”打來的電話上，周顯平既然前天就已經死在花園路他自己的房子裏面了，那為什麼昨天晚上還會給自己打電話？是鬼來電？還是有什麼別的情況？
陳四滿腦子都轉着這個事情，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不合理，現在看着眼前的大肉包都像是周顯平的頭咧着嘴對他不停喊着：“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陳四惱怒的把幾個大肉包連帶盤子一手掃到地上，盤子落到地上發出“叮噹哐啷”的聲響，把原本有些嘈雜的食堂都給鎮得安靜了下來。老皮詫異的從隊伍中出來，看着正使勁揉着太陽穴的陳四關心的問道：“咋了，四兒？不舒服？”
“有點兒，老皮，我今天上不了班了，待會開工的時候你幫我跟楊工請個假，我去市裡買點葯。”腦仁發漲的陳四跟老皮交代了幾句，就走出了食堂。
現在才清晨7點多，天雖然還沒亮，但廠附近的公交車站已經有去市裏的公交車在開了，陳四準備搭公交車去市公安局一趟，既然自己想不清楚這事情的來龍去脈，想清楚了也沒那能力解決，就把那詭異的手機交到公安局，讓警察頭疼去。
陳四走出了廠區，來到大馬路上。此時雪已經停了，大馬路上雖然了無人煙，但依稀還能看見幾個掃雪的工人在清掃交通道上的積雪，大部分的雪已經被清掃到了路兩邊，不再影響交通。
他在公交站牌下等了一會，凍的有些發抖。以前陳四的爺爺教過他，下雪的時候不是最冷的，雪停了，開始化雪的時候才是最冷的，你要在化雪的時候不加衣服，准能把你給凍得生場大病。
現在想來，老人雖然不一定讀過多少書，有多少知識，但他們生活的經驗卻絕對值得年輕人學習。陳四現在就在猶豫要不要回宿舍加件衣服再重新出門。
不過就在陳四想着這些的時候，綠包皮的城鄉公交車已經駛了過來，離他站立的位置也就剩百來米的距離。陳四也沒那麼矯情，本來就是鄉下的孩子，什麼苦頭沒吃過。他也就沒再想回宿舍加衣服的事情，等公交車靠站停下，門一打開，就大跨步上了車。
今天這麼冷的天氣，咋還這麼多人坐車？
陳四投了車費，環顧了一下車廂，發現所有位置都已經被一群大爺大娘坐得滿滿當當的，只有幾個上班族打扮的年輕人立在車廂過道上，頓覺詫異。現在老年人的精神頭可真是越來越好，這是相約成群結隊霸佔城鄉公交呢……
…………大概站了有二十分鐘左右，陳四玩着手機倒也不覺得時間過得慢，只不過感覺頭低久了脖子有點酸，他抬頭活動了一下關節，發出幾聲脆響。這時候他注意到，站在他邊上的一名七八歲左右很可愛的小男孩一直在盯着他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上車的。
“施主，你印堂發黑，最近必有血光之災！”
陳四注意到這個小男孩之後，見他一直瞅着自己，也就好奇的看了回去。沒想到這小男孩見他看過來，開口便蹦出了這麼一句話，說的熟練程度比街頭算命的還高，毫無生澀的感覺。陳四一下就聽懵比了，這娃什麼鬼…………
“我說小弟弟，話可不能亂說啊……你爸媽在車上嗎？趕緊到你爸媽身邊靠着去，站這過道上危險。”陳四倒也沒跟這小孩計較，畢竟童言無忌，估計也是在電視上學的。更況且自己確實遇到了一些詭異的事情，甭管這小孩是不是蒙的，說是確實被他說中了。
“我父母早亡，無父無母，現如今與師傅在山上修行道術。”小男孩一臉嚴肅的回答：“我知道施主你見我年紀小，肯定不會相信我所說之話。我修行也尚淺，看不出施主身上有何因果。倘若施主相信小道，今日隨小道去見師傅，定能解決施主困擾之事！”
“對不起，是我唐突了，我不知道……”聽到小男孩說自己父母雙亡，陳四的表情有些歉疚，對小男孩的話倒是信了七八分，畢竟世上能拿自己雙親開這種玩笑的人，不能說沒有，但絕對是少數中的少數。
小男孩後面說的話也在理，先跟着他去見見他口中的師傅自己也沒有任何的損失，反正自己今天也沒有打算去上班，時間多得是。先去小男孩師傅那裏看看，真是江湖騙子的話，自己立馬就走，也不會耽誤去公安局辦正事。
思量了一會，陳四說道：“好，那我跟小師傅你，去你師傅那裏看看，咱們哪裏下車。”
“就在下一站，到時候跟着小道便可。”小男孩說完后便沒有再繼續看着陳四，目光一直看着車窗外隨着車子滑動的白茫茫的雪景。
陳四觀察着小男孩的衣着，發現他穿的都是一些略大於他本身身材的衣服褲子，並不合身，想來應該是他口中的師傅平日裏從鄉鄰那討來的其他小孩已經穿不到的衣物。心中暗道，這師徒二人，生活得也是樸素，看來的確不是坑蒙拐騙之輩，應該會有些真本事。
“施主，到站了，下車吧。”小男孩見城鄉公交停了下來，便和陳四說了一句，也沒等他，自己就先下了車。“好。”陳四應了一聲，把思緒拉了回來，也跟着小男孩下了車。
下車的站是“饅頭山”站，這裏有個饅頭村，還有座饅頭山。
陳四有個初中同學就是饅頭村土生土長的居民，以前他來同學家玩耍的時候，隨着同學也去爬過饅頭山，不過那時候沒有覺得饅頭山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山不高樹不青，簡直就是一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矮山。
現在故地重遊，陳四站在村口，看着被白雪覆蓋的饅頭山，煙霧繚繚，忽然覺得這饅頭山跟自己以前來的饅頭山，並不盡同。
小男孩在前面領着路，在路上碰到幾個村民，見到小男孩都會恭敬的喊上一聲“小師傅”，小男孩則一一微笑回禮。陳四在小男孩身後看得這個場景，心裏又踏實了幾分。他緊跑幾步跟上小男孩：“小師傅，還沒問你叫什麼呢？”
“小道隨師傅姓陳，名二狗，全名陳二狗，未有道號。”
二狗？……卧擦！這名字取的，真特么鄉土氣息……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