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幻境之中
第二天隋晨就迫不及待的再次命人進攻大端,連纖月和周生琛墨都覺得他有些太過於心急,但是隋晨根本容不得別人說二句來勸他,當時隋晨下令的時候他們二人都在場,他的眼神里充滿着急切和渴望,東齊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心頭大患了。
就算他不明說眾人也可以想到他的野心遠不止於此,他的目標除了眼下大端的這片土地之外更多的還有河流那端東齊的那一片沃土。
“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做?”隋晨像是開玩笑一樣問旁邊的許昭華。
“控制敵方將領。”失去意識的許昭華脫口而出。
“哦?該怎麼控制”
“用他在意或者害怕的人與事。”許昭華如是說。
隋晨大驚,想不到被下了巫術的許昭華仍然如此聰慧,他見過那些失去意識的士兵們,大部分都沒有了思想,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可這許昭華到了這種境地居然還能有自己的思想,這讓他不得不大驚。
“這是怎麼回事?”他問向了旁邊的纖月。
纖月搖了搖頭,她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但是看着許昭華不像是裝出來的,況且她的巫術根本不可能出錯,許昭華的確是被控制了思想失去了意識。
“只有一種可能,她的慧根極深,巫術到達不了她深處的思想,所以問她一些事情她還是有自己的想法的。”纖月說。
隋晨回憶着從前許昭華做過的事情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這女子確實要比常人聰明的很,但是不禁也有些忌憚:“如此可好?”
纖月思量了一下才說:“好壞參半。”
“哦?怎麼說。”
“壞處就是她的思想目前確實被我們所控制着,這一點無需擔心。只是日後萬一她蘇醒過來這段記憶依然存在,不像別人一樣醒后被控制思想的這一時間段的記憶就消失了。”
“她還想醒來,簡直是做夢。”隋晨諷刺的說道:“好處呢?”
“好處就是許昭華的聰慧我們都有目共睹,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讓她給我們出謀獻策。”
“這倒是個好辦法。”隋晨滿意的說。
......
大端的士兵又再一次往山坡上爬,而眾生措白這一段還是採取同樣的方法來預防,本以為經過昨天的教訓,隋晨會針對他們的防禦方式來更換另一種進攻方式,哪成想到隋晨根本沒有採取任何措施來減少他們的人員傷亡。
這讓蘇名拓和周生措白等人很是驚訝,尤其是對蘇名拓來說他根本不理解隋晨這種做法,對於行軍打仗多年的他來說,戰士們的性命安慰是他很重視的,在戰場上若是一味的追求最後的勝利而視人命為草芥毫無疑問是有違人道的。
而隋晨全然不顧及這些,顯然他根本不把戰士們的性命當作一回事,難道他仗着大端的戰士們被下了巫術就可以如此為所欲為嗎?這是他第一次為大端的士兵感到不值,幸虧此時翼德軍師不再這裏,若是他看見曾經自己手下的士兵們被人如此糟蹋該是怎樣一番心境?
周生措白這一次同樣帶着士兵沖在了前邊,東齊的士兵們看着自己的王與自己並肩作戰不禁士氣高漲,加上他們也發覺到了大端的領袖根本不把大端的士兵的性命當人名對待,心中不禁與自己有了對比,因此打仗就更加勇猛了。
隋晨得知了今日周生措白又再一次親自上場心中大喜:這可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
隨後立馬就讓纖月拿着早已準備好的巫葯前往疆場,這一次他做了萬全的準備,發誓要讓周生措白吃不了兜着走。今日清早的那場進攻只不過是個幌子,為的就是要把周生措白再一次引出來。
到了疆場之後纖月看見依然有大批的大端士兵正在往上邊攀爬着,這期間不停的有火球滾落下來,得虧雪還沒有融化,火球滾落下來之後火就滅掉了,但是她與大端的士兵不同,那些人中了蠱毒感受不到疼痛,活生生的火球往下滾着他們也不覺得害怕。
可自己就不同了,自己尚且是有血有肉的人,萬不可用這種方式上去,纖月想了想火球從正面滾落下來的較多,大端士兵失去意識,自然智力就不如先前,他們只會從正面和兩側上去,卻想不到從後面爬上去也可以達山頂之上。
纖月繞道後方一看果然是這個樣子,後面雖說也有大端的士兵往山頂上爬着,但是數量要比正方少得多。依然有火球不斷滾下來,但是同樣火球也要少得多。
東齊共有三個總將領在這裏,一個是周生措白,他在正方當主力,另外兩個是蘇名拓與蘇秦風,他們二人一人在一側,那這後方自然就沒有大量的人把守,那就給了纖月很大的機會能夠上去。
纖月上來之後喘着粗氣,從下邊看着這山坡很好爬,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等她真的開始往上爬之後體力耗費的特別大,更別說還要躲避突如其來的火球,此刻她穿着大端士兵的鎧甲為了掩人耳目,可這鎧甲也是十分的沉重。這麼一看纖月覺得大端人數雖然多,可這一仗未必能勝利啊。
想了想她握緊了手中的葯,為了得到權力她必須不惜一切代價讓大端勝利。
巡守的東齊士兵發現有人從後山坡上來之後立馬開始攻打纖月,纖月武功並不強頓時陷入了困境,手中的葯只能用一次,此時她不能用這葯來對付這些小嘍啰。
想了想自己臨走之前怕發生意外專門帶了迷魂散,現在正好派上用場,想了想她立刻把迷魂散拋了出去,四周的士兵們頓時都倒下了,纖月趁機逃跑。在左側禦敵的蘇秦風聽見這一邊的動靜之後派手下信得過的人守着,自己前來打探情況,卻只看見了倒了一地的東齊士兵,心中大叫不好。
成功逃脫的纖月打着掩護來到了前方,此刻周生措白正在與大端的士兵廝殺着,根本無暇估計身後正在慢慢逼近的纖月,但是在右側禦敵的蘇名拓看見了。
“皇上,小心身後!”蘇名拓一邊向這邊趕來一邊吼道。
周生措白聽後轉身就看見了纖月,但是已經為時已晚,纖月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就把巫葯灑在空中,此時蘇名拓剛好也趕來了,於是二人就一同消失了。
四周的東齊士兵都很慌亂自家的皇上和將軍莫名其妙的怎麼會消失,正當纖月得意之時,身後的蘇秦風出現了,蘇秦風衝上去掐住了纖月的脖子:“這不是我的三姑媽嘛,說!你把皇上和我爹爹弄到哪裏去了?”
蘇秦風說著話的同時掐纖月脖子的力量越來越大,可纖月不說一句話只是笑了笑,蘇秦風惱怒之下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一些:“說不說!”
纖月依然沒有說話,蘇秦風命人把她關押到營房裏,自己則在戰場上繼續殺敵,許久過後,大端士兵停止了進攻,蘇秦風才勉強守住了陣地。
之後他尋找了山頂上的每一寸土地就是找不到周生挫敗和蘇名拓的半點身影,於是怒氣沖沖的衝到了關押纖月的帳內:“你說,你是不是給他們下了什麼巫術?”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妖婆!”
說完蘇秦風就出去了,纖月怔怔地站在原地,居然有人說她是妖婆,這要是古今往來第一次,她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別人都說她用巫術蠱惑人心,可從來沒有人問她為什麼......
隋晨得知纖月已經將周生挫白和蘇名拓困到了幻境之中,大聲的笑了起來,絲毫沒有在意通信士兵最後說的關於纖月被蘇秦風捉住的事情,在他看來任何人都是完成他大計路上的棋子,一個纖月,少了她又能怎樣?
“接下來派你去幻境之中刺殺周生措白。”隋晨側過頭給旁邊煮茶的許昭華說。
許昭華點了點頭。
“如若刺殺不成功,你一定要死在他的劍下,明白了嗎?”
許昭華還是點了點頭。
“好,那就先讓他們見識一下幻境的厲害,你隨後再去。”隋晨抿了一口茶笑着說。
......
隋楓此時一人走在了冰天雪地之中,城門口的士兵攔着他不讓他出來,他便想了個辦法在後城牆找了一個沒有人看守的地帶挖了個地洞出去了,反正現在在這東齊軍營根本沒有人在意他隋楓會幹什麼,只要他安分呆在裏邊就沒有人過問他去哪裏,消失幾天也不會有人發現的。
可是他忘記了有一個人時刻關注他的去向。
此時隋楓離身後一段距離的地方小絮正不緊不慢的跟着他,看見他走快了她也加快了腳步,看見他走慢了她自然也放慢了腳步。
隋楓在路過一條小河時,河水已經結了冰,他小心翼翼的踩着冰過着河,突然冰裂了,可是把身後的小絮嚇了一跳,那成想到這水才到隋楓的腳脖子,小絮被這場面逗得憋紅了臉不敢出聲。
小絮不知道隋楓要去哪裏,但是也甘心這麼一直在他身後走着。
此時的周生措白與蘇名拓被困在幻境之中,蘇秦風命人快馬加鞭回主軍營告訴翼德這個情況,叫他鎮守住主軍營,莫讓奸人有機可乘。
翼德接到這個消息之後也是萬分震驚,但是還是像平日裏一樣,沒有讓其它不知情的士兵看出端倪,但是他知道皇上的皇后一日不找見,東齊就多一刻處於危險之中。
進入幻境之後的周生措白與隋楓來到了一個小鎮,這個鎮子與其它鎮子外表沒有什麼兩樣,甚至要比其它鎮子更加大,街面上的店鋪更多,但是奇怪的是鎮子裏一個人都沒有,店門都緊閉。
“舅舅,你可知我們在何處?”周生挫敗問。
“臣惶恐!臣,不知。”蘇名拓回答。
說完他們都細細的看了一圈周圍,除了沒有一個人之外,都沒有其餘的異樣,於是兩人猜測是不是這個鎮子舉行什麼重大活動,所以鎮子上的人都去觀看去了呢。
說完二人就在四處尋找,終於在轉悠了一個時辰之後聽見了一聲炮竹響的聲音,走進一看原來不知道是哪家的兒女成親,周生挫敗與翼德大喜,終於找見個人了,於是二人就上前去詢問狀況。
然而令他們感到奇怪的事情是,不論他們如何問,那些人都說一句話:“不知道,去找鎮長吧。”接連問了好幾個人都是一樣的回答,這令周生挫敗與蘇名拓覺得這像是前所未有的奇聞,問個問題為什麼還要找鎮長。
一個小廝拉了拉周生挫敗的衣袖:“貴人?”
周生措白有些驚愕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個小廝,他渾身上下衣衫襤褸,臉上還有幾處淤青,頭上竟然還有幾隻虱子在活躍的竄來竄去。
“問路還是問人?還是,問事情?”小廝對着周生措白笑了笑,露出了他的一口黃牙。
“都有。”周生措白回答。
那小廝伸出手比劃了一下他腰間別著的玉佩:“那個。”
一旁的蘇名拓看不下去了:“大膽!你可知......”
周生措白把他攔了下來對他搖了搖頭,轉頭對着小廝笑了笑把腰間的玉佩解下來給了他:“小兄弟既然喜歡,送給你也無妨。”
那小廝拿了玉佩之後歡喜的左右看了看,又害怕被人盯上了迅速的就把玉佩裝進了自己的口袋:“兩位貴人跟我來。”
隨後小廝就帶着二人來到了一個大檯子後邊,這裏空曠無人正好適合說話。
“二位,剛來吧?”
周生措白點了點頭,蘇名拓冷哼了一聲,小廝尷尬的笑了笑沒有理會蘇名拓的冷哼。
“那就對了,我是影鎮的守門人,我叫阿木。”
“守門人?就你這樣?”蘇名拓有些不相信。
阿木笑了笑:“這位貴人別小看守門人,我可是這裏除了鎮長唯一能和你們溝通的人了。”
周蘇二人面面相覷。
“你們方才與人說話他們怎麼回答你們的?是不是說:不知道,問鎮長。”阿木學着方才那些人的表情和語氣。
周生措白沒有說話,蘇名拓也沉默了。
“小兄弟可是知道些什麼?”周生措白問,
阿木趕緊搖了搖頭:“我可沒說我知道什麼,你們想知道什麼問就對了,我能告訴你們就告訴你們”心裏悄悄說道:反正你們也會變成他們那樣什麼也記不住。
“這是哪裏?”蘇名拓搶先問。
“影鎮啊,影鎮。”
“鎮上是誰?”周生措白問。
“鎮長就是鎮長啊?”阿木抖着腿回答。
蘇名拓提起阿木的衣襟帶着怒氣的說:“這位兄台可否認真一二?”
“啊呀呀,那你們能不能問些又質量的問題啊,鎮長就是鎮長啊,就算我告訴您們人家的名字對你們有什麼用啊?”阿木被他真么一抓有些驚恐。
周生措白示意蘇名拓將阿木放下:“那小兄弟,我們該怎麼找鎮長?”
“鎮長無需你們自己找,每一個新進來鎮子裏的人鎮長都會找他們的,你們等着鎮長找你們就行。”阿木語氣中帶着一絲不快,從來都沒有人那麼抓過他。
“為什麼這鎮子上那麼安靜啊,還有你們這裏成親怎麼是在白天?不應該是晚上嗎?”蘇名拓問。
阿木面對突然這麼些問題有些不耐煩:“因為這個鎮子的人都在晚上活動,成親自然就是白日裏。可能與你們那裏剛好顛倒。”
“好了,小兄弟,多謝你的提點。”周生措白對阿木說。
“沒事兒了吧,沒事我就走了,有事來找我,我就在鎮子裏大路上第二個店鋪的閣樓上住着,你腰間那個絲帶我也挺喜歡的。”說完對着周生措白的腰際笑了笑。
蘇名拓作勢要好好教訓他,周生措白將他按捺住了並且笑着對阿木說:“無事了小兄弟,多謝,多謝。”
阿木走後蘇名拓有些氣急敗壞,阿木這個小子真是可惡。
“舅舅,你不覺得我們來的這個地方不同於我們生活的地方嗎?”
蘇名拓想了想,這個地方的確有些古怪,好像完全不同於他們原先生活的那個世界,他從來沒有見過那個鎮子成親是在白日,不止在東齊,在其它國家都有明文規定成親必須在夜裏,而且到了一定時間道路上不得有人走動。
但是在這裏卻似乎完全相反。
“酥酥先前有一個晚上徹夜未眠寫出了在行軍打仗過程中所有都有可能遇到的問題和相應的解決辦法。”周生措白接著說道。
“這個我記得,就是上一次我們第一次大捷舉行篝火宴的那晚。”蘇名拓回憶到。
周生措白點了點頭:“當時酥酥還假設出一種情況。”
“什麼情況?”
“假設我們被纖月設計進入幻境。”
“幻境?”
“對,舅舅可否記得,當時我們就是看見纖月上來山頂之後,接着我們二人就突然來到了這個地方,所以說這很有可能是纖月製造的幻境。”
蘇名拓恍然大悟,內心想着還是許昭華有先見之明:“那昭華可有提出什麼解決辦法?”
周生措白搖了搖頭,當時酥酥並沒有說解決辦法是什麼:“酥酥說過,幻境是製造幻境的人構造出來的世界,要打破必須由製造者或者懂幻術的人從外向內來打破。被困者很難由內而外打破,但也不無可能。”
蘇名拓嘆了一口氣:“不知道那個鎮長到底是何許人也。”
周生措白安慰道:“舅舅莫急,阿木方才說過,鎮長回來找我們的,我們先在鎮子裏熟悉熟悉情況吧。”
說著二人就走出來這個大方台,眼前還是那戶成親的人家,奇怪的是並沒有很大的喧鬧聲,也罷,這本身就是個幻境,凡是都是虛無的。
幻境之外的蘇秦風仍然在審問着纖月,奈何這小蹄子根本不理會蘇秦風,氣的蘇秦風牙恨得痒痒。
另一邊的隋晨往大端王宮乘着馬車行駛而去,派人調查身上有黑斑的人有些時日了,是時候有個結果了。
到了大端王宮,宮人門都紛紛跪下給隋晨行禮,現在這種形式他們也大概了解,隋晨王爺掌管軍事大權,他的手裏有兵權,那就相當於多半個王上了。
隋晨也很享受這種被人敬仰的感覺,便然馬車趕的慢了些,他可是要好好享受一番才對。最後馬車在西三宮門口停了下來,隋晨沒有叫任何人進去,獨自一人進去了,還把門給關上了。
來到自己的地宮之後,隋晨先是看了看四周,確定自己走後沒有其他人進來之後才放心的坐在了椅子上。
“把人帶上來!”
一聲令下后,七八個腳上手上被帶着手銬腳銬的人被押送到了隋晨面前,那些人見了隋晨之後先是大驚,然後相繼跪下求隋晨放過他們,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莫名其妙被人檢查過之後就帶到了這裏,在此之前他們完全不知道西三宮地底下有一個地宮。
但是這些被關押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雖然他們老幼男女都有,可身上無一例外的都有灰斑,或大或小,或多或少總歸是有的。
隋晨叫他們把胳膊撩起,果然看見了大小形狀不一的灰斑,但是這麼多人他不知道那個才是擁有蠱王止血的人,便命人把他們的胳膊割開一道口子。
血滴答滴答的流了下來,被尖叫聲和求饒聲掩蓋住了,隋晨有些心煩便命人將這些人的嘴給堵上。然後他從懷裏拿出來一個黑色的圓形匣子,把他打開裏邊是一直長相奇異的蟲子,這就是他養的蠱蟲。
纖月曾經告訴過他,任何蠱蟲都抵抗不住蠱王之血對他們的吸引力,但是顯然隋晨懷裏的這隻蟲子對面前這些各異的鮮血毫無興趣,很快自己就回到那個黑匣子裏了。
隋晨一怒之下便命人把這些人都處決了,儘管白忙活一場但是還是不要讓他們有出去以此造勢的機會,現在他還是不願讓人知道他的真面目的。
那些無辜之人在一片片哀嚎之後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隋晨對身後的許昭華說道:“看見了嗎?這就是廢物的下場。”
隨即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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