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8.刺殺
一把匕首順着門縫一寸一寸探了進來,白刃緩緩撥動着門閂。
南梧冷冷一笑,舌尖習慣的舔過尖尖的虎牙,像是等待着獵物落網的老獵戶,滿眼玩味。
就在門閂被挑開的一剎那,南梧飛快的閉上眼,屏息靜氣的躺在竹榻上,似睡熟了一般,呼吸輕緩。
門輕輕被推開,一雙眼透過門縫,藉著朦朧的月光朝屋內細細打量着。半晌,見房中人毫無察覺,才輕手輕腳閃身進來。
來人一共三位,皆是一身夜行衣,手上拿着短刀。他們悄無聲息的朝榻上人靠攏過去。就在領頭的人將手伸向南梧的瞬間,一個黑影自空中翻身而下,鋒利短刃飛快的抹上最後那人的脖頸。
砰的一聲,那人還沒來及出聲,便倒在了地上。
其餘二人心下一驚,猛然回身,眼底是難以置信的驚詫:“你是何人?”
“陸漸離。”
“東……東夷攝政王?!”兩人對視一眼,顯然不太相信。
也是,誰能想到堂堂東夷的攝政王,不睡在自己的客舍里,偏生宿在這樑上頭啊。
“說罷,誰派你們來的?”陸漸離神色懶散,半眯着眼,目光輕蔑的看着他們。
兩人沒吭聲,只是緊緊攥着手上的短刀,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也不怪他們畏首畏尾,實在是眼前的敵人太過強大。陸漸離作為東夷國的殺神,聲名遠播,他們雖是皇家暗衛,可是也聽過他的名頭。眼下見他殺意迸現,哪怕是二人合力,亦不敢貿然上前。
兩方對峙,似乎都在等待一個可以打破局面的契機。
而在殺手看不見的背後,南梧睜開眼,看見某人身上濺落的猩紅,蹙了下眉。一向愛乾淨的人,今日竟讓血污髒了袍角。雖然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兒,可卻讓她心中忽的生出幾分不耐煩來。
南梧無聲的抬起胳膊,手指緩緩摸向頭上的那根狐骨釵。說時遲,那時快,她如同一隻矯健的豹子,猛的一躍而起,直朝離她最近那人的后心扎去……
而幾乎是同一時刻,陸漸離抬手打掉了另一人的匕首,白刃利落的割斷了那人的喉嚨。
“沒關係,你不說本王也知道。只不過,楚元老兒想知道的事情,你得託夢告訴他才行了……”陸漸離將匕首插進刀鞘,幽幽說道。
南梧看着地上那三具氣絕的屍體,長吁一口氣。
“怕嗎?”陸漸離倚在榻邊,垂眼問她。
南梧似乎並不想回答他這個無聊的問題,直接走到那屍體面前,蹲下去,掰開其中一人的手,將拿匕首拿起來,蹙眉看了好一會兒。
陸漸離見她對那匕首甚是在意,與她解釋道:“這匕首是大內暗衛的,每把上面都有獨屬的徽記。”
南梧聽罷,指了指徽記的位置:“若這個位置鏤的是神獸玄武,代表的會是什麼人?”
陸漸離深深看了她兩眼,正色道:“南楚只有一個人有資格用玄武做徽記。”
“是誰?”南梧問道。
“大內暗衛的首領,玄冥。”
南梧一愣,眸子微沉,想起之前那女子胸口的匕首,那上面的徽記正是龜蛇一體的玄武。
她到底是什麼人,又是為何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