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這莫非就是心動的感覺
阿金第二天早上起來,就聽到了宋璃被變相禁足的消息。
“聽說宋老夫人今兒個一大早就去宋璃房間了,好半天才出來。出來的時候,下人們還聽得房間裏依稀有哭聲。”阿九一邊給阿金梳着頭髮,一邊如是說道。
阿金坐在梳妝鏡前,將那些排列整齊的華麗頭飾一件件地拿到手裏細細端詳,又一件件地放回去:“那宋府對外是怎麼說的?”
阿九停下手裏的活計,望着屋頂想了想,這才又專心致志地侍弄起阿金的頭髮:“多半便說是身體抱恙,需在家休養吧。”
阿金聞言,笑了一下:“依照那位宋姑娘的性子,這麼稀里糊塗地被禁足,如何都是不依的。”
阿九撇了撇嘴,不以為然之中又透着些得意:“既然如此,她就不應該去惹您。”
對於阿九的這句評論,阿金沒有搭腔。她選中了一支有鑲金工藝的玉釵,遞到了阿九的手上。直到阿九已經打理好了她的髮髻,她這才又道:“咱們還是離那邊廂的人都遠着點吧,不是她不敢惹我,是我不敢惹她。”
她話音剛落,房門便被人推開了。透過梳妝鏡,阿金瞧見宋文禹正站在房門口向她這邊望,目光一如往常清冷。
“你下去吧。”阿金沒有回頭,只是吩咐阿九退下。阿九向宋文禹行了個禮,便低頭退出房間,並帶上了房門。
房間外,懷仁與阿九正大眼瞪小眼。房間內,氣氛也是如此。
“既然來了,為何不落座?”阿金一邊說著,一邊慢條斯理地繼續着手頭的動作。
宋文禹沒有動靜,依舊是站在那兒,彷彿是一尊擺設。他抿着唇瞧着這妙齡女子對鏡貼花黃,點唇,描眉。舉手投足間,風情萬種,似是看入了迷。
阿金好脾氣地等了他半天,見他一直沉默不語,便站起身來走向他。手裏,還握着那盒小巧玲瓏的胭脂。
“夫君來找我,是有何事?”她往宋文禹身前一站,抬起一雙水盈盈的眼睛來瞧着宋文禹。他們二人離得極近,宋文禹低頭瞧着他時,他呼出的熱氣便噴洒在了她的臉上,在她的臉頰上燃起一片紅暈。
宋文禹望着那朱唇一張一合,唇瓣嬌嫩得猶如淅瀝春雨過後的牡丹花瓣。宋文禹喉頭滾動了一下,往後挪了一小步,想與這魅惑人心的女子拉開一段距離。
阿金唇邊噙着笑,將他的這些小動作看在眼裏,卻並沒有戳穿他。
“我已經和宋璃說過了,她這一陣子已經被祖母禁足,也不會再來煩你了。”宋文禹視線低垂,將臉瞥向一邊。阿金歪着頭瞧着他,越看越喜歡。
“你專程跑過來一趟,總歸不是為了告訴我這些吧?”她見宋文禹猶豫,突然打斷了他的話頭問道。
“……就是專程來告訴你一聲。”宋文禹估計還沒碰到過這麼直白的女人,他咬了咬牙,有種被人拆穿的窘迫:“既然她不會來煩你了,那麼你們就各安一隅,互不打擾。”
“哦,原是這樣。”阿金聽了宋文禹的話,點了點頭,彷彿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她的這種曖昧不明的態度讓話題有些進行不下去了,宋文禹在那兒尷尬地站了一會兒,見阿金再沒有什麼話和他說,便想要離開。
“等一下。”臨到房門口時,阿金出聲叫住了他。
“還有什麼事。”宋文禹側過頭來看着阿金,發現她修長的手指有些被胭脂染紅了,宋文禹目光一沉,思緒又有點飄遠。
“她不來煩我,我求之不得,自然不會去找她的不是。這一點你放心。”阿金說著,忽然伸出手來沾了一點胭脂往自己唇瓣上輕輕一點,又咬住手指尖挑釁一般地瞧着宋文禹:“我這個答案,夫君可滿意?”
她這調戲的動作猶如是狠狠打了宋文禹一耳光。瞬間,這白面書生的脖頸紅了個透。
房門咣當一聲被人打開,讓懷仁嚇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家少爺拂袖而去,急匆匆的步伐就好像後頭有鬼魅在追趕一般。
“少爺?”懷仁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剛要問什麼,見到宋文禹那憋屈的面色,立馬就閉嘴了。
“姑娘?”阿九走進房間,見阿金捧着一盒胭脂滿臉笑意,不解地問了一嘴:“大少爺那是怎麼了?”
“沒怎麼。估摸着是被我嚇到了吧。”阿金笑眯了眼,將胭脂盒往阿九手上一扔,便回房洗手去了。
這天晚上,宋文禹輾轉反側,怎麼也無法入眠。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著了,竟然夢見自己與阿金纏綿沉淪,春夢了無痕。四更天時,宋文禹從夢中驚醒,才發現自己周身已經汗濕,一身的粘膩讓他分不清楚夢境與現實。
他在床榻上坐了好一會兒,直到呼吸平穩了下來,這才喚懷仁進來為自己準備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