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這是在演黃鼠狼給雞拜年嗎?

第34章 你這是在演黃鼠狼給雞拜年嗎?

林繁目瞪口呆地望着時輝,她相信醫者仁心,可這是冒着殘疾的風險啊!

時輝不是瘋了,就是傻了。

張顏希同樣吃驚,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時輝,“時輝,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

不等時輝再次開口,林繁立刻拒絕了他的好意:“時醫生,我和你只是萍水相逢,你這麼大的人情,我可欠不起。”

時輝不以為然,他輕鬆一笑,“醫生的職責就是儘力幫助病人恢復健康,我這麼做只是出於對職業的負責。所以,林小姐,你別有壓力,而且我常年健身,肌腱比普通人發達,手術后好好做復健一定不會落下什麼殘疾的。”

“不行,萬一你……”

林繁還沒說完,張顏希心急如焚地打斷她:“我不同意!時輝,你想當英雄也得有個限度,這事關你一輩子的健康啊!”

更何況,他才認識林繁幾天啊,就這麼康概。

張顏希第一眼看到林繁時,就覺得她是那種單憑外表就可以令男人為她赴湯蹈火的女人。

此刻的時輝,在張顏希看來,多半是色迷心竅了。

時輝轉頭看向張顏希,態度堅決:“顏希,這是我的決定,你不同意可以,但不可以干涉我。”

林繁比他的態度還堅決,“時醫生,謝謝你的好意,我不需要你的肌腱,再見。”

說完,她拉開辦公室的門毅然離去。

時輝大步追了上去,走廊上,他拉住林繁的輪椅,“林小姐,我很缺錢,你要是覺得愧疚,可以付我捐獻費用,再不然,我要是真的殘疾了,你可以給我一大筆賠償,各取所需,這樣對大家都好。”

時輝的話說的很急切,林繁都有點懷疑他是真的缺錢了,直到張顏希追出來揭穿了他的謊言。

“時輝,你缺什麼錢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時家在海城有自己的醫院!”

對於張顏希的行為,時輝只覺得她是在搗亂。

好脾氣的他終於忍不住沖張顏希大吼:“張顏希,換做是你,你難道願意看着你的病人一輩子站不起來嗎?!還是你就是這麼的冷血無情,如果真是這樣,我勸你不要做醫生了!”

張顏希瞬間紅了眼眶,她點了點頭,恨恨道:“行,算我多管閑事,反正你殘疾了拖累的人又不是我!”

“顏希……”時輝知道自己一時衝動說了過分的話,他眼裏滿含抱歉,想拉住要離去的張顏希,可張顏希甩開了他的手。

看着張顏希憤離而去的背影,林繁十分過意不去,“時醫生,對不起,因為我的事,讓你們這麼的不愉快,我站不起來真的沒關係,你真的沒必要這麼做。”

時輝還是很堅持,這一次他甚至都沒有徵求林繁的同意就定下手術時間,“下周一,下周一早上九點我會做手術把肌腱取出來,十二小時之內,你不接受移植的話肌腱就沒用了,林小姐,你自己看着辦吧。”

林繁就沒見過如此固執的人,時輝離去后,她追上去大聲問他:“為什麼你要這麼幫我?”

時輝停下腳步,轉頭對她微微一笑,“之前你住院期間,曾經為一個患白血病的小女孩捐了一大筆治療費,當時我記得沒人問你原因,同理,我幫你,也沒有什麼原因,只是單純的想幫你而已。”

林繁詫異,時輝不提起,她都把這事忘了。

當時她看到那個小女孩走投無路的母親在廁所里哭泣,聯想到自己遠在美國的母親,就動了惻隱之心。

她從沒奢望這世界上會有人記住她無意的善舉,可是,竟然被時輝記住了,並且換來了他更大的善舉。

仰頭看了看窗外海城藍得滴水的天空后,林繁嘴角微微揚起。

這世界原本就是充滿善意的,只是她一直處在勾心鬥角的環境中忘記這點罷了。

她答應接受時輝的肌腱,但有個要求。

“時醫生,我可以接受你的捐獻,但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你要是真的落下殘疾,請允許對你負責到底。”

時輝走到她面前,笑道:“怎麼負責?我可不想得罪你那個有權有勢的老公。”

看着很正經的人,沒想到也會開玩笑。

林繁笑了笑之後告訴他:“我說的是以朋友的身份負責。必要時,我幫你追回小張醫生,怎麼樣?”

時輝頓時不好意思起來,他尷尬地撓了撓後腦,“你怎麼知道我對顏希……”

林繁忍住了笑,“剛才還不確定,不過現在確定了。時醫生,以後在自己喜歡的女孩面前,別對其他女人好,哪怕只是出於同情也不行。”

時輝受教地點了點頭,“明白了,回頭我哄回顏希后請你吃飯。”

趣味相投大概說的就是她和時輝吧,不過才第三次見面,就成了朋友。

回別館后,算着手術的時間,林繁至少周日就得住進醫院去做準備。

而明天就是周六了,她要想一個絕佳的理由脫離李亦深的監控,起碼一周。

一直等到凌晨一點,李亦深才回來。

明明已經打電話跟他說過她今晚有事和他商量,可他還是回來的這麼晚,林繁雖然氣惱,可畢竟有求人家,不敢有半點埋怨。

才見他進門,林繁就立刻轉動輪椅去玄關。

她一邊乖巧地接過他的西服,一邊溫柔關懷:“辛苦了,應酬到這麼晚才回來。”

李亦深雙眸眯了眯,對她突然的殷勤嗤之以鼻,“你這是在演黃鼠狼給雞拜年嗎?”

林繁:“……”

算了,我忍!

進了客廳后,林繁給他端來之前讓小李熱好的牛奶,依舊柔聲細語的,“晚上喝杯牛奶,有助於睡眠,還有,小李上樓去給你放熱水了,你喝完后可以舒舒服服的洗個澡。”

“什麼事,說吧。”李亦深這次開門見山的問她。

林繁可憐巴巴地望着他,神情滿是哀求,“我媽身體不好你是知道的,我想明天回美國去看看她,順便把你要的戒指帶回來。”

出乎她的意料,李亦深十分爽快的答應了她:“想去就去吧,剛好,我明天要去墨西哥視察,可以捎帶你一塊去機場,只是小李出不了國,只能讓周嫂陪你去。”

林繁立刻拒絕了他的“好意”。

“不用吳嬸陪我,我朋友嚴蕊會陪我去的,除非……”她莞爾一笑,靜靜地觀察他的表情變化,“除非你怕我一去不回,一定要讓周嫂跟着我。”

李亦深解領帶的手驀地停了下來,他冷笑,“我巴不得你一去不回。”

說完,他大步上樓去了。

“我巴不得你一去不回……哼!”林繁低聲學舌後,一口氣喝下了杯子裏的牛奶。

住院的東西嚴蕊都給她準備好了,周六下午,李亦深前腳才登機,後腳嚴蕊就趕到候機大廳來接林繁去時輝安排好的醫院。

上車后,嚴蕊自誇:“我聰明吧,知道把你的航班比李亦深去墨西哥的航班晚訂半個小時。”

林繁看着窗外的風景,長長鬆了口氣,“是啊,阿蕊你最聰明了,要是沒你我可怎麼辦啊?”

還好有嚴蕊,手術后她需要人護理,雖然早就預備好了護工,可有個熟人在身邊,她放心不少。

至於手術后復健的事,來日方長,李亦深白天很少在家,她偷偷在家裏做復健也不是不可行。

總而言之,她要瞞着李亦深她雙腿能站起來的事,不奢求瞞三年,起碼一年。

只要在美國的母親身體一好轉,她就想辦法去美國接上母親遠走高飛。

至於李家那個想讓她死的人,林繁覺得,揪不揪出來,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學着放下,是她認識時輝后最大的收穫。

時輝喜歡攀岩,他告訴林繁,沒有什麼比迎着朝陽攀岩更令人有衝勁的了。

攀到山頂看到太陽的一瞬間,他會感到生命無比的偉大,他希望林繁恢復健康后能勇於去追求自己的生活,而不是留在豪門裏磨滅大好的青春年華。

連時輝都看出來她這個豪門媳婦不好當,更別說嚴蕊了。

在病房裏聽了時輝一堆正能量滿滿的話后,嚴蕊一臉崇拜地看着時輝,“對對對,沒錯,時醫生你說的太對了!”

林繁暗自覺得,時輝當醫生可惜了,他就應該去當某個洗腦組織的頭目,不然就浪費他這洗腦神技了。

所有檢查都在周日做好了,周一,林繁按之前說好的時間準備接受手術,可卻遲遲等不來時輝。

就在她猜想會不會是張顏希阻止了時輝來醫院時,張顏希的父親張醫生出現在了她面前。

“林小姐,你放心你的手術由我來做嗎?”進手術室之後,張醫生問她。

林繁從沒懷疑過張醫生的職業道德,她笑了笑了,“我很放心,張醫生。對了,時醫生怎麼樣了,他的手術結束了嗎?我想見見他。”

張醫生的臉上閃過一絲哀傷,隨即恢復正常,“他現在還在昏迷中,不能見你。”

林繁還想再問問時輝的情況時,張醫生卻立刻轉身讓麻醉師來給她打麻醉。

沒一會兒,林繁闔上重重的眼皮,失去了知覺。

醒來后,她已經回到了病房,雙腿感覺有些累贅,低頭看去,上面打着厚厚的石膏。

隨着麻藥的退去,疼痛越來越強烈,偏偏這個時候嚴蕊和張醫生都不讓她去看望時輝,林繁脾氣難免暴躁。

她實在是擔心時輝的狀況,一定要去看他,嚴蕊怎麼勸都勸不住,不幫她,她就要自己翻下床去。

“好啦,我去找護工來,你等着。”

嚴蕊無奈之下只好答應林繁,可她出去找護工好一會兒了都沒回來,林繁等得都快想罵人了。

就在林繁要按呼叫器叫護士的時候,聽見病房外護士的口中提到了時輝。

“時醫生真可憐,那麼高,他摔下去的時候該有多害怕啊?”

另一個護士的聲音聽着像剛哭過的樣子,“攀岩本來就很危險,早就勸他不要攀了,可他就是不聽,這回可好,人是回來了,命卻沒了……”

什麼?!時輝……

“不可能,不可能……”林繁拚命的搖頭,她希望是自己聽錯了,可一陣搖頭后,門外護士的話語聲還是清晰可聞。

林繁朝門外大聲問:“時醫生怎麼了?他怎麼了?”

“糟了,她怎麼這麼快就醒了?!”兩個護士不敢回林繁的話,當下匆匆離去。

林繁聽着她們漸遠的腳步聲,放聲大喊:“回來!你們給我回來!告訴我,時醫生怎麼了?”

才做完手術她就這麼激動,身體一時間受不了,頓時,疼痛加上對時輝的擔憂,林繁氣喘吁吁的虛汗直流。

躲在衛生間抽煙的嚴蕊聽到林繁的喊聲后匆匆忙的把煙掐了,等她趕回病房時,林繁一隻打着石膏的腿已經挪出了床沿。

“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別折騰了!”嚴蕊立刻去扶她。

林繁緊緊抓住嚴蕊的手,眼裏寫滿害怕,“阿蕊阿蕊,你來的正好,她們說……她們說時醫生攀岩出事了,是不是真的啊?”

嚴蕊的目光暗沉了下去,時輝的事她是在林繁進手術室后得知的,張醫生忍着失去愛徒的悲痛為林繁做了手術,手術結束后,他叮囑嚴蕊暫時不能讓林繁知道這件事。

眼看瞞不下去了,嚴蕊只好告訴林繁:“時醫生……時醫生昨天和他堂哥去攀岩時……掉……掉下山崖,遺體今早送回了醫院,按他之前簽訂的捐贈協議,他……他雙腿的肌腱移植給了你……”

林繁瞬間一動不動,連呼吸都暫停了。

時輝那麼好的人,怎麼能說沒就沒了?

良久,眼淚大顆大顆地從林繁的眼裏滑落,她握着嚴蕊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不是說……好人有好報嗎?”她像是在問嚴蕊,又好像是在問空氣。

嚴蕊的眼眶也濕潤了,雖然才認識時輝不過短短兩天,可她能感覺得到,時輝是一個難得的好醫生,好男人。

見林繁難過到臉色煞白,嚴蕊試着從另一方面開導她:“小繁,既然時醫生把他的肌腱捐了給你,你一定要站起來,不能辜負他的好意啊。”

林繁像失聲了一般,倒回病床上后,她不再說一句話,任憑雙腿疼痛鑽心,她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過了好一會兒,嚴蕊再度開口:“還有一件事,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你進手術室之前,我在新聞上看到李亦深在墨西哥出車禍了,他的車子損毀的很嚴重,據說他本人受了很嚴重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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