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江美人回來了
淑妃?!
是她在背後搞鬼?!求不得魏子善,就用這樣下作的手段?!
魏離心頭閃過無數的念頭,周芷溪一回宮來,宮裏就鬧出這些混賬事情,當初讓她去長嶺山的時候,就不該定下兩年的期限!
魏離自然是不願意把魏子善給周芷溪養的,其實這幾年下來,他對這個聰慧的孩子已經改觀了,當初虞瀾清執意要把大皇子留在自己身邊無疑是最正確的決定,身為長子,魏子善除了身子弱了些以外,其他的沒有什麼好挑剔的,現在要讓他把魏子善交給任何人養魏離都不放心,周芷溪做出這樣的事,尤其不可能!
“你自己去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等你冷靜下來了,再來和朕說!”魏離想來想去,不只是魏子善需要冷靜,他自己更需要冷靜,一時衝動做出決定並不難,但是極其容易後悔。
“皇上。”虞瀾清還要求情,話還沒說完,觸上魏離的眼神,從他眼裏看出些別的東西來,後面的話,沒再繼續說了。
詔安被魏離從外面叫進來,親自帶人陪着魏子善去跪祠堂。
虞瀾清跌坐在地上,看着魏子善被領走,好半響之後,才感覺到魏離伸手想把她拉起來。
兩人重新回到太后那邊,魏子善被帶走的事情,太后顯然已經知道了,但是眉宇間並沒有太多的擔憂,只要不是送去了哪個嬪妃那裏便是。
看見魏離和虞瀾清過來,太后對着魏離哼了一聲:“你那臭脾氣,又凶孩子了吧?!”
魏離沉默垂手沒說話。
“子善說什麼了么?”這話是問虞瀾清的,太后沒再搭理魏離,從小就這性子。
“子善知道德妃的事了,但具體都聽了些什麼,還不知道。”虞瀾清雙手緊握在一起,“子善還說,要去淑妃那裏,之前找到他的時候,淑妃也趕來了,子善也是要淑妃抱,才肯出來的。”
太后微微撇眉:“淑妃?”
“自然是她!早前來朕這裏求沒有如願,就想着派個小太監去子善身邊,詆毀皇后,抬高自己,這孩子素來聰明,遇上這事卻像個傻子一般,竟然跟朕鬧着嚷着要去淑妃那裏!朕讓他去祠堂好好反省了!”魏離接過話來,越說越生氣,“早知道她是這樣不安分的人,當初讓她去長嶺山的時候,就不該只說兩年之期!可見骨子裏的劣性還是在!兩年也不見她改好些!胡鬧任性妄為!”
太后聽過魏離的話,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她看向虞瀾清,輕聲道:“清兒,你覺得淑妃這次回來,怎麼樣?”
周芷溪當初的確是干過混賬事情,這次回來,太后也沒有見她,但她和虞瀾清是見過不少面的,太后想聽聽虞瀾清怎麼說。
周芷溪此番回來,整個人給虞瀾清的感覺是沉穩不少的。
周芷溪很喜歡魏子善,每天為了能見魏子善一面,守在他念學的路上給他糕點糖果,就算是在虞瀾清這裏求而不得回去的路上碰見魏子善,也並沒有多說什麼,對魏子善甚是溫柔。
仔細想來,周芷溪不像是要這樣用下作手段傷害魏子善的人。
“淑妃很喜歡子善,對子善也很溫柔,子善出事以後,也是第一個趕來的嬪妃,對子善的心意不像是假的。”虞瀾清實事求是的說一句。
太后當下瞭然,她對虞瀾清看人的眼光還是很信任的:“既然喜歡孩子,辦法有千萬種,不到最後一步,想來是不會用這樣陰險狠毒的招式對付子善的,那事情便能說通了。”
虞瀾清和魏離對視一眼,齊齊看向太后。
太後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心中有數之後反而不着急了:“假設,淑妃並不會傷害大皇子,那麼這個計策,除了是衝著清兒你來的,顯然還附帶着淑妃一起,既挑撥了你與子善的母子之情,更挑唆你與淑妃之間的爭端,坐收漁翁之利的人,會是誰呢?”
虞瀾清怔了一下,被太后一點撥,瞬間就反應過來:“婧嬪?”
魏離的眸子也亮了亮,方才太過生氣着急,腦子裏面一團漿糊,好在太后眼明心清,這點小把戲根本瞞不過太后的眼睛。
“你說,淑妃喜歡大皇子,想要撫養大皇子,不管她對大皇子的真心裏面是不是藏着自己的私心,還遠遠到不了要用這樣手段的時候,淑妃雖然是莽撞,但並不是真正的蠢頓之人,她應該知道,若是子善與清兒你起爭端,勢必會引起皇帝的訓斥,這樣的皇子養在自己身邊,對她是沒有好處的。”太后的話總是針針見血,三言兩語就把這場雲裏霧裏的陰謀撩撥清楚了。
“她是為了四皇子。”虞瀾清捏緊了拳頭,“為了讓皇上厭棄淑妃,厭棄子善,為四皇子往後鋪路。”
太后頷首,見虞瀾清已經懂了,沒再多說什麼。
虞瀾清實在無語,早在南華珠着急要讓魏子策念學的時候她就該看出南華珠的野心的,這些年南華珠有了四皇子以後一直安分守己,在後宮裏的口碑也不錯,對自己也恭敬有加,導致虞瀾清掉以輕心了。
“婧嬪該死。”魏離沉聲開口。
“現在人還沒有抓到,不可能因為推測二字就定四皇子生母的罪過,不過皇帝現下既然在這裏,那麼哀家也就多嘴一句。”太后輕點一下桌面,輕聲道,“世上之人大多聰明反被聰明誤,婧嬪設下了此局,咱們便順着此局,一併還給婧嬪便是了。”
話說到這兒,太后最放心不下的,還是虞瀾清,她身邊連個真心幫襯自己的人都沒有,太后思來想去,三年期滿,江美人和洛美人,也不要再繼續守着裕和了:“江家這幾年和景勝一起,在整治水賊水盜的事情上頗有成績,該當論功行賞,裕和的嬪妃,都回宮來吧。”
前幾月,魏離剛剛復了傅陽的職,三年時間,想必江湄和傅陽的遺憾,也算是稍稍有了一些彌補。
魏子善受罰,周芷溪又擔心又心疼,悄悄摸摸去看了他好幾次,都被攔下來了,只能隔得老遠,看見裏邊小小的一個背影。
事情照着南華珠和趙憐兒預計的在往下走,魏離大怒,斥責了魏子善,想來對這個兒子是失望至極了。
而事發的第二日,太后便召見了周芷溪。
誰也不知道太後跟周芷溪說了什麼,只知道周芷溪從慈壽宮出來的時候,孤身一人到祠堂,帶走了魏子善。
事情的進展完全是按照南華珠和趙憐兒最初開始的預想在進行,兩人得意寬心之餘,並沒有注意到其中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魏子善被周芷溪帶去落陽宮的第二日,念學的課程也暫時聽了,大學士大概的知道一些情況,只覺得可惜,不過魏離發了話,他也沒有辦法。
魏子善的念學擱置下來,自然魏子策也不能去了,一次性解決了心頭大患,還重傷了皇后與淑妃,南華珠總算是順了口氣。
可她沒想到的是,兩天後的傍晚時分,江湄回來了。
一點徵兆也沒有,江湄就這般突兀的出現在了宮道上,出現在了鳳羽宮的宮門口。
南華珠知道消息的時候,江湄和洛文茵已經在鳳羽宮喝過一盞茶了。
當初江湄和虞瀾清鬧得那般不堪,三年時間過去,兩人的感情真的能像以前那般找回來么?
最初的錯愕過去以後,南華珠又恢復了平靜,就算江湄回來了又能怎麼樣?虞瀾清尚且連周芷溪回宮時都能大度相見,那麼現在見一見江湄和洛文茵,也同樣可以理解。
心裏明明是這般想着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有些不安。
江湄和洛文茵的歸來,意味着月影宮又重新熱鬧起來了,魏子策趴在院門邊的石頭上看另外兩院兒忙忙碌碌的宮人,以往黑漆漆的宮殿裏又重新點起了宮燈,小孩子好奇心重,看了一會兒就跑回屋裏去找南華珠:“母妃!母妃!”
南華珠一把接住撲過來的魏子策,生怕他一個趔趄把自己給摔着了,不由頭抬起頭訓斥跟在魏子策身後進來的宮人們:“都是沒手沒腳的么?!四皇子這樣自己跑,摔着了怎麼辦?!”
宮人們趕忙跪倒一片。
魏子策心裏還想着自己的事兒,根本沒意識到南華珠到底在生氣什麼,他揚高臉,拉扯着南華珠的衣袖:“母妃,咱們宮裏好熱鬧呀,那兩個空着的院兒里,是不是住新的娘娘進來了呀?”
魏子策貪玩兒,喜歡熱鬧,看見人多就想往裏鑽,他這樣歡歡喜喜的提起江湄來,南華珠有些不悅,敷衍道:“是有人住進來了,不過你要記住,那兩個院兒不許隨便去,聽見了嗎?”
魏子策泄氣的撅嘴:“為什麼呀,母妃,子策想去看看。”
南華珠正心煩着,被魏子策哼哼唧唧的纏得煩了,厲聲說了句不行后,叫來明言,讓他把魏子策趕緊抱下去睡覺了。
魏子策哪裏肯,小孩子本來就任性,他就是想去得很,根本不能理解為什麼自己的母妃不許自己去,而且時間還那麼早,為什麼要睡覺?所以明言一抱他,魏子策就各種彆扭着不許她抱,從最開始哼哼唧唧變成尖叫大哭,抱着南華珠的大腿,委屈得不得了。
南華珠被魏子策哭得腦子疼,有些煩躁的把他從地上拉起來,順手就給他屁股上兩巴掌。
這下原本是因為得不到滿足而哭的,瞬間委屈翻倍爆炸,哭得更厲害了。
明言趕忙上前把魏子策抱開,對南華珠道:“娘娘生氣,可別拿四皇子生氣啊,奴婢這就帶四皇子下去。”
說罷,趕忙給還跪在地上的宮人們使眼色,人紛紛退下,魏子策的哭聲也漸漸遠了,很快四周就安靜下來,只能聽見外頭斷斷續續的忙碌聲。
當初受罰離開的時候悄無聲息就出宮走了,如今回來,倒是聲勢浩大得很!
明言把魏子策哄了許久才好,小孩子有了好吃的和玩具,也很快就把剛才想去外邊看一看的事情忘記了,哄好了四皇子,明言吩咐旁人照顧好他,緊趕着便又回來伺候南華珠。
南華珠撥弄着茶蓋,開口問道:“打聽過了么?江美人和洛美人怎麼突然就回來了?三年期滿,不是還有三個月么?”
“似乎是因為水賊水盜的事情上江家有了功勞,皇上論功行賞,就把江美人先放回來了。”明言聽說到的是這樣,不過江家的的確確是辦了有功的事,誰也辯駁不得。
“江美人真是和皇后一樣命好,有能為她立功請賞的父親兄弟,我若有這樣的父親兄弟,又怎會只是個小小嬪位?!皇後手上的權勢,我早就已經要分一半了。”南華珠冷哼一聲,不過這樣的話,也只能自己在心裏面想一想便罷了,南華家。。。她可從來不敢有什麼奢求。
“奴婢瞧着江美人也沒在皇后那裏坐多久,當日淑妃回來,皇后還尚且留了午膳,江美人這待遇,反倒是連淑妃也不如了。”明言特別留意過,當初江湄護着皇后像是護着自己的命一般,如今兩人離了心,想要再重歸舊好,怕是沒有那麼容易了。
“今年秀選的事情,還沒有眉目么?”
魏離登基六年,光慶三年的時候沒有選秀,今年總該要添些新人進來了吧?
明言還是搖頭:“皇後娘娘也沒有召人商議,乾明殿那邊。。。也什麼動靜也沒有。”
南華珠頷首,沒再多問。
這一夜睡得並不算踏實,第二日早起去給皇后問安的時候,南華珠正撞見在宮門口等待洛文茵的江湄。
明明是偶遇,南華珠卻從心底浮出一個荒誕的念頭。
江湄輕飄飄的眼神看過來的時候,她怎麼覺得江湄是在故意等自己呢?
“婧嬪。”江湄喊她,給她福身行禮。
南華珠莫名的心慌了一下,對江湄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徑直便走遠了。
江湄盯着南華珠的背影,眼中的凌冽,掩埋在昏暗的光線里。
晨昏定省,素來就是喝茶說話,虞瀾清不算是堅持得很好的皇后,這六年來,斷斷續續的停過請安許多次了,今早上說話,也無非是陰陽怪氣的恭賀一番江湄和洛文茵的歸來,倒是周芷溪,素日裏話最多的人,今天一個字也沒有說。
南華珠瞧着虞瀾清的臉色,剛剛失去大皇子,她似乎一夜沒睡,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很不對勁,還沒聽幾句話,就皺着眉頭一臉不耐的撐着腦袋閉目養神,一聽見江湄開口,便出聲打斷道:“本宮身子有些不適,都散了吧。”
江湄的話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站起身來,虞瀾清先是和周芷溪觸碰了一下眼神,又和江湄觸碰了一下眼神,她們退下往外走的時候,虞瀾清又道:“婧嬪留下。”
南華珠頓住腳步,又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如今宮裏真正擁有一些實權的主位娘娘,其實是南華珠。
從大周帝的事情開始,宮中一些雜事,她就已經幫着虞瀾清在管了,周芷溪離宮的那兩年,她也一一剷除了周芷溪費心埋下的許多棋子,這次周芷溪回宮來,可以說完全被打回了原狀,如今又因為大皇子的事情和虞瀾清起了隔閡,在南華珠看來,虞瀾清唯一還能商量事情的人,就只有自己了,所以虞瀾清讓她單獨留下說話,南華珠一點都不意外。
“皇後娘娘是有什麼事情要商量么?”南華珠見虞瀾清沒有要主動開口說話的意思,便先行詢問道。
虞瀾清精神狀態不好,整個人的反應也顯得有些遲鈍,南華珠的話都說完好半響了,虞瀾清才道:“本宮問過皇上了,今年的選秀,恐怕還是不選了,京城中適齡的姑娘也不多,前兩年基本都被皇上賜婚了,所以本宮的意思是,既然秀選不成,便給宮中的姐妹們都晉一晉位分吧,也算一件喜事。”
南華珠聞言楞了一下,有些沒有明白過來虞瀾清的意思:“皇後娘娘的意思是,每個人都要晉位分么?”
虞瀾清挑眉,看向南華珠:“本宮正是想聽聽看婧嬪的意思,你這些年幫着本宮打理後宮雜事,你覺得,有嬪妾的品性資質,值得晉陞的么?”
虞瀾清這話問得並不奇怪,她常年和嬪妃們接觸的時間其實並不多,反倒是南華珠,一直遊走在嬪妃聚會的場所里,每一個嬪妃如何,她都是最清楚的。
這樣就給了南華珠一種錯覺,聽虞瀾清這個問話的口氣,似乎是要晉封她為妃了,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周芷溪在她面前,便再也囂張不起來了。
說不興奮當然是假的,南華珠眼睛都亮了幾分,嘴邊的笑意倒是一閃而過掩藏起來:“嬪妾這兩年顧着四皇子的事情,對許多妹妹們的關懷也少了,不過嬪妾倒是覺得憐榮華不錯,這些年性子也沉穩了許多,倒是個安分守己的人。”
虞瀾清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聽完南華珠的話以後,也只是淡然的點了點頭,看不出來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南華珠心裏沒底,她是早就答應過趙憐兒的,若是以後又提拔的機會,一定讓她坐上貴人的位置,如今虞瀾清既然主動問了,她肯定是要替趙憐兒說話的,可。。。就只說她一人,似乎顯得太過於刻意了。
這般想着,南華珠又補充道:“梓長宮的肖美人,也是性情柔和之人,入宮六年來,從來沒有做過逾越規矩的事情,還有新回宮的江美人和洛美人,想來也。。。”
南華珠故意提江湄,也是想要試探一下虞瀾清的態度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見虞瀾清皺緊了眉頭,煩躁的打斷了她的話:“肖美人的確是性情溫柔之人,婧嬪今日的話本宮記下了,過兩日會和皇上說的,說完了別人的事,咱們來說說你自己的事吧?”
虞瀾清的聲音很輕,可是她突然抬起眼帘和南華珠四目相對的時候,南華珠的心不知道為什麼停滯了一下。
“本宮要恭喜你,皇上說,四妃懸空太久,你又辛苦養育四皇子,為嘉獎於你,已經定下了你的妃位了。”
四妃是指貴妃、德妃、淑妃、賢妃。
德妃這個稱號是不會再用了,犯了皇上心頭的忌諱,貴妃是四妃之首,定然也輪不上她,那麼虞瀾清的意思,便是給她定下了賢妃了。
南華珠方才還只是猜測,現在聽見虞瀾清親口說了,臉上的驚喜掩蓋不住,趕忙站起身來跪下磕頭謝恩:“嬪妾謝皇上恩典,謝皇後娘娘恩典。”
虞瀾清站起身來,親自上前把南華珠扶起來,她看着南華珠,一字一句道:“晉陞妃位,與以往更是大不相同了,本宮希望你能保護好四皇子。”
“子策是嬪妾的生命,嬪妾就是豁出命去,也絕不會讓子策受到一丁點的傷害!”說起孩子,南華珠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虞瀾清勾了勾嘴角,輕啟薄唇:“本宮也有孩子,與婧嬪是一樣的心思,若有人傷了本宮的孩子,本宮定然叫她求生不能,求死無門。”
南華珠驚了一下,從頭皮到腳後跟瞬間涼了一遭,可虞瀾清早就已經撒開了手,轉身朝着後院兒去了。
南華珠在原地站了會兒,虞瀾清那話定然不是對着她說的,惹怒了皇后,有周芷溪替她背鍋,沒有什麼好害怕的。
南華珠安慰自己一遍,稍微心神安定下來一些之後,才轉身往鳳羽宮外邊走去。
南華珠心裏想着剛才虞瀾清的樣子,還盤算着趙憐兒晉陞貴人的事情到底有幾成把握,根本沒有注意到鳳羽宮門外的宮道上還站着一個人。
“婧嬪。”
突然被叫住,南華珠嚇得險些尖叫,她回過身子,看見淺笑着的江湄正看着自己。
“江美人回來了,方才還沒來得及道喜。”南華珠掛上自己得體的笑容,心事藏在心裏,面上半分不露。
江湄微微頷首,嘴角的笑意更甚,別有深意的應下:“是啊,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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