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對不起
虞七七邁着步子從裏面走出來,眸光裏帶着慍色,“南宮琰,不是說好了,我說什麼你便什麼做的嗎?這會又將我親自定的秀女給否掉,是什麼意思?”
“若是朕不這麼說,你怎麼會開門?”南宮琰看着她這一臉的慍色,非但沒有一絲愧疚,還覺得好玩的緊。
虞七七眨了眨眼睛,這會才知道自己上了他的當,阿箋也眨了眨眼睛,看着她。
她立刻轉身,走回寢宮裏,“嘭”地一下關上殿門,“阿箋,你再說一次!”
“什,什麼再說一次?”阿箋沒明白她的意思。
“哎呀,再說一次我已經睡下了!”她恨鐵不成鋼的喊了一句。
“哦對對對,皇後娘娘已經歇下了,皇上請回吧。”這回,不等南宮琰笑出聲來,他身後的楚裴鈺率先笑了出來。
阿箋立刻瞪了他一下,他急忙收住嘴角邊上的笑意。
南宮琰沒有回去的意思,往前走了一步,阿箋立時張開雙手,將他攔住。
他睨了阿箋一眼,倒是沒有為難她,只淺淺說道:“朕來,只是想告訴你一聲,選秀女一事朕說了全權交給你來管就會全權交給你來管,若是有什麼難處,你可以派人來找朕,你不想見我,我也不會勉強你,你早些歇息。”
虞七七背對着他,他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一點點傳入她耳中,她皺着眉頭,撅着嘴,冷哼一聲從門邊上走開,就着外面透過紗窗照進來的月色往前走,坐到桌沿邊上。
見裏面沒了聲音,南宮琰才從她的殿門外走開,楚裴鈺跟上他的腳步,二人已通過離開鳳鸞宮。
阿箋站在原地,等他們二人的身影都消失了,才反應過來,她當即打開殿門,點起桌上的火燭,給虞七七倒了一杯茶水。
“公主,他走了。”阿箋知會她一聲。
“我看,他今夜就是特地過來示威的。”虞七七越想,越覺得心裏不爽,方才他話里的意思明明是:你儘管折騰,我有的是辦法對付。
“依奴婢看,您萬不能讓他給迷惑了,到時候等那兩個秀女入宮,您再看看他還能不能像方才那般沾沾自喜。”
阿箋拽着一張臉,似乎胸有成竹。
虞七七喝下一口茶水,眉頭仍舊緊緊皺着,“等她們入宮了再看看,明日你去催一催那禮官,讓他早些選好日子。”
“是。”
待阿箋應下后,她才走到軟榻邊上睡下。
第二日,禮官一下早朝,便被阿箋堵在長長的宮道上,她是從一個小門裏溜出來的,差點將他嚇了一跳,他的眉頭一豎起來,就被阿箋拉了進去,“選秀女入宮的日子,大人可定好了?”她開口問道。
“阿箋姑娘,還沒有。”他朝她微微一叩首之後,才回她。
“皇後娘娘說了,讓你早些將日子定下來,皇上進來朝事繁忙,這后宮裏不能缺人伺候。”阿箋神色焦急地說,似乎這是一件十分緊迫的事,與他之前所想的不一樣。
“是,下官這就回去再翻翻黃曆,將日子定下來,去知會皇後娘娘一聲。”禮官不敢多想,只能匆忙應下。
見他匆匆離去,阿箋拍了拍手,也從小門後面離開。
日落西沉時,禮官便將日子定下,趕忙趕到宮裏,虞七七正用完晚膳,雖天色已晚,可她還是讓阿箋將他帶到外殿中。
看着他這副氣喘吁吁的樣子,她就知道他定是馬不停蹄地趕過來,讓一旁的宮女給他賜了個座。
“大人辛苦了。”她與他客氣一聲。
“這都是下官分內的事,娘娘,這是下官定良辰吉日,五月初七,過兩日就到了,兩位秀女選在當日進宮是再好不過。”
他朝她小聲翼翼稟報。
“那好,便五月初七吧,皇上那邊不用你過去知會了,晚些時候本宮會回稟給他。”
虞七七想起南宮琰昨夜那個囂張的樣子,心裏就來氣,此刻好不容易能在這件事上壓他一壓,她可不能放過。
“是。”
禮官呼出一口氣,提着單子從鳳鸞宮裏出去。
夜裏,南宮琰在御書房中批閱奏摺,內侍從外面走了進來,“皇上,皇後娘娘求見。”
南宮琰挑了挑眉,“讓她進來。”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鬆口。
“是。”
內侍急急退下。
過了一會,虞七七端着一碗羹湯從外面進來,放到他眼前,“這是臣妾親自熬制的,清熱解渴,皇上政務繁忙,正適合喝。”虞七七皮笑肉不笑的。
“你該不會在裏面下毒吧?”南宮琰滿是警惕地看着她,話裏帶着戲弄的意味。
“臣妾在裏面下毒,不是很正常嗎?”虞七七反問。
“也對。”
南宮琰點了點頭,爾後卻是伸手,將羹湯一口飲盡。霎時間,鼻腔里湧上一陣刺鼻味,喉間也一片火辣辣的,他猛咳幾聲,拿起桌上的茶水往嘴裏灌下,再抬頭時,一張臉已經憋得通紅。
他咬牙,本想斥她一聲,下一刻,卻微微勾起唇角,“這樣的羹湯,皇后以後可以多做,只要是你做的,朕都會喝下。”
虞七七怔了怔,早知道他真的會喝,就在裏面投毒了,可是如今,她扭着自己的衣角哀嘆幾聲后,見他在強忍着,心裏也覺得平衡了點,一臉風輕雲淡地回他,“好,皇上以後會經常有這樣的口福。”
“秀女進宮的日子定在五月初七,臣妾過來知會皇上一聲。”她的離開之前,冷冷扔下這句話。
“朕說了,秀女的事你做主就好,你讓她們幾時進宮,她們便幾時進宮。”南宮琰還是昨晚的那番話。
“好,皇上早些歇息。”
虞七七咬着牙,將從喉間湧上來的不爽齊刷刷咽了回去。
南宮琰抬起頭,看着那個恭恭敬敬退出去的身影,唇角勾出一抹笑意。
第二日,太史府里,林嫻兒正跟林兆言和王氏對峙,宮裏的聖旨下來了,明黃色旨面寫着,讓她五月初七入宮。
“爹,您趕緊去跟皇上說一聲,就說女兒身子染了頑疾,不能入宮。”她在燕京城裏出了名的不服管教,那規矩比線團還多的宮牆裏,一點都不適合她待。
林兆言凝着一張臉,臉上的怒意已經布了很久,久久都未散去,“這可是欺君之罪,我沒臉去說!”他冷冷甩了一句話。
“那您就忍心眼睜睜看着女兒被困在那高牆宮闈里?”林嫻兒冷哼一聲,將臉別過一邊,頭上的珠簪搖得一片顫然。
“在那高牆宮闈里有什麼不好?皇上年輕有為,他的后宮裏還未納過一位妃子,你入宮了之後飛黃騰達的機會多的是!”
林兆言想不明白了,朝中的多位大臣想把自己的女兒送進去都沒送成,她被挑選上了,怎麼還扭扭捏捏的推搡。
“女兒不要那飛黃騰達的機會!你可聽說了,此次與女兒一同被選上秀女的,還有邊知府家的邊瀟瀟,她可是個狠角色,皇上選了我們二人同為秀女,您就不想想這裏面可能有什麼我們不知曉的內幕嗎?”林嫻兒一臉曬然。
“可這聖旨已經下來了,你若是抗旨,我們這太史府也不用要了,全家都得跟着你陪葬!”
這個林兆言不是沒想過,只是天命難違,他們抗不了旨。這回的秀女是皇後娘娘親自挑選的,皇上又說過了此事全都交給她處理,他們再怎麼掙扎也都只是枉然。
“總之,女兒不進宮!”
見反抗無果,乾脆,林嫻兒直接撂了攤子。
“好,不你不進,我綁也要把你幫進去!”林兆言也在一旁放話了。
王氏在一旁急着臉,見他們二人鬧得越來越凶,一時都不知道該勸哪個了,見到林嫻兒倔強地擦去臉上的淚水,她走到她面前,“嫻兒,那宮裏雖是個龍潭之地,可你進了裏面也不是就過得天昏地暗般的日子,若是規規矩矩地伺候皇后,多的是無上的殊榮等着你。可你若是不去,你爹的這官就沒得做了,你娘我也會跟着受罪,沒準我們這太史府真的如你爹說的那般,要跟你一起陪葬。”
王氏捏着手裏的絲帕,啪嗒啪嗒的抹淚。
漸漸的,林嫻兒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王氏說的也沒錯,她想了想,最終點下頭來。
這下,林兆言臉上的凝重氣焰才稍稍褪去一些。
虞七七讓宮人們收拾出兩座寢宮來,一座是臨照宮,一座水雲宮,兩座寢宮都與南宮琰的寢殿離得很近,幾乎是左右夾擊。
她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想讓她們給他添亂。
五月初七,是林嫻兒和邊瀟瀟進宮的日子,禮官一早就備好了冊封禮,她們一入宮,就被領到了冊封台,禮官拿着禮薄在一旁站着。
等她們跪到冊封台前,禮官才緩緩開口,林嫻兒被封了昭儀,入住臨照宮。邊瀟瀟被封了常在,入住水雲宮。
她們二人踏進自己的寢宮前,都抬起頭凝了對方一眼,一個眼中帶着不屑,一個眼中帶着冷然。
入宮第一日,是要過去給皇後娘娘敬茶的,等到了夜裏,皇上會決定選誰的牌子,然後才到她們伺候。
各自回到寢宮裏換了衣裳,她們都動身往虞七七的鳳鸞宮走去。一路沉默,誰也沒有先開口。
她們身後跟着的宮女,也都默默低着頭,規規矩矩跟上她們的腳步。
到了鳳鸞宮,虞七七讓她們先在外殿候着。
過了半晌,還未見到她的身影,邊瀟瀟最先站不住了,“這皇後娘娘怎麼一點宮規也不懂,頭一日就讓我們等着她。”按理說,她已經早就候在外殿裏等着她們過來敬茶才對。
“小主莫要亂說。”她身手的宮女阿蕊提醒她一聲,這是在宮裏,比不得外面,想說什麼便說什麼,說錯一句可就是要挨板子的事。
她撇了撇嘴,渾然不在意地冷哼一聲。
林嫻兒依舊端着一副架子,也不出口抱怨,就是臉色也不太好看就是了。邊瀟瀟無聊得緊,見都是自己在抱怨,旁邊的這一位自己端着架子,一股諷意自心底涌了上來,“你端什麼架子呢?大家都是在這候着,你心裏就沒幾聲怨氣?還是說太史府里出來的,就是能忍氣吞聲一些?”
她冷笑。
林嫻兒瞪她一眼,卻依舊沒吭聲。昨日她雖然在府上鬧死鬧活的,可王氏的那一番話多多少少點醒了她,她可不想一進來就惹出事端,連累府上的老小。
“若是心裏不爽就說出來,在我這我還能替你遮着掩着,可若是去了別處,就不一定了。”邊瀟瀟倒是循循善誘。
“等這一會我還是可以等得了,不像你從知府里出來的,見識短淺,就是耐不住性子。”林嫻兒也不是好惹的性子,聽她連說了幾番,她就回斥了她一句。
“你說誰見識短淺呢你?!”
邊瀟瀟站不住了,任憑身後的阿蕊怎麼拉扯,她都架着腰杆子走上前罵她。
“誰在像狗一樣吠,我就說誰。”林嫻兒一臉不以為然,臉上沒有一絲畏懼,只淺淺凝着她。
她這個不深不淺的眼神,在這個當口上,對邊瀟瀟來說就是一個明面上的挑釁。
她直接撲上前,伸手扯住林嫻兒的衣襟,大紅色的百鳥直裾宮裝立刻被她扯掉兩顆扣子,她臉色一紅,朝她大叫,“你還有沒有點官宦小姐的架子,這樣粗魯,跟個市井潑婦有什麼區別?!”
“你也高貴不到哪兒去,我們二人半斤八兩,不然也不會在這被人晾着了。”邊瀟瀟冷噎她一聲。
頓時間,二人扭打成一團。
虞七七便是在這個當口上從內殿裏出來的,外面已經亂成了一團,幾個宮女不知道該拉扯誰。
“這是在幹什麼?”
她威凜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皇,皇後娘娘...”聽到聲音,她們立刻鬆開拉扯着對方的衣服,乖乖爬起來朝她行禮。
“二位小主是過來給皇後娘娘敬茶的,為何會扭打成這副樣子?”阿箋站上前,裝作不知情的樣子質問她們。
林嫻兒局促地捏了捏被扯皺的公宮裝,腳步不自覺地往後躲。地上散落了一地從她們頭上落下來的珠子,還有各種簪子,衣襟也一邊高一邊低,髮髻凌亂得不成樣子。
邊瀟瀟起初也乖乖低着頭,聽到阿箋這麼一問,她立刻抬起頭,“我們二人過來給皇後娘娘敬茶,敬茶的時辰早就過了,皇後娘娘為何遲遲都不出來?”
虞七七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可還是笑着與她們解釋,“今日本宮身子不適,原想將敬茶之禮被撤了,可聽禮官說這麼做不吉利,便強忍着不適歇一歇,等身子緩和一些才出來讓你們二人敬茶。”
她的話一說完,邊瀟瀟擰了擰眉頭,“可您這氣色,可不像是身子不適的,莫不是想要給我們二人下個下馬威吧?”
虞七七頓時咳了咳聲,是誰說她的性子有所收斂了的,不過照這個局勢來看,她倒是選對了人。
“那好,若是邊常在覺得本宮像是裝的,那我們便請皇上過來評評理。”進宮第一日,她們便鬧出這樣的事來,她怕不得南宮琰早點過來,看一看後宮這個雞飛狗跳的場面。
“皇後娘娘何必拿皇上出來嚇唬我們?本就是您誤了時辰,就算是您身子不適,也該派個人出來通稟我們一聲才是,何至於讓我們就一直站着等?”一句話也沒說的林嫻兒,此刻站出來說話了。
這會兒,她嚴重懷疑,這個皇后是不是在這后宮裏待得悶得慌,找她們二人進來消遣的。
“也是,是本宮大意了,不是這皇上,還是要知會一聲的。”她朝阿箋示意一番,她朝她頷首,便退了出去。
見她沒非但沒有一絲歉意,還非要將南宮琰叫過來,林嫻兒的臉上既不甘,又透着一絲畏懼。
南宮琰的是燕京的君主,既收復了西楚,又攻下了南詔,她多少還是有點畏懼。
邊瀟瀟也沉默不語,只敢冷冷瞪着她,一句反抗也不敢再說出來。
沒過多久,阿箋帶了南宮琰身邊的內侍回來,南宮琰並未親自過來,她走到虞七七耳邊,低吟了幾句,虞七七微微皺眉,臉上看不出喜怒。
“那麼,公公便傳喚皇上的口諭吧。”她聽阿箋說完,看了面前的內侍一眼。
內侍朝她叩首,走上前與眼前一身狼狽的林嫻兒和邊瀟瀟說道:“皇上說了,林昭儀和邊常在無視宮規,在皇後娘娘的寢宮中扭打,失了後宮妃嬪的身份,一人各賞十大板,即刻行刑。”
他一宣完南宮琰的口諭,林嫻兒和邊瀟瀟俱睜大了雙眼,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直到外面跑進來幾個小太監,說一聲得罪了的話,將她們拖出去,她們才驚叫出聲來。
她們在府上何以受過這樣的刑罰,被打了十個板子之後,兩個都懨懨地躺軟榻上,誰也蹦躂不起來了。
“皇上這也太偏袒皇後娘娘了,以後我定跟她每完!”阿蕊還在給邊瀟瀟擦着葯,她那張嘴也不停歇,開口叫罵著。
“小主以後還是要收斂些的好,免得吃了虧。”阿蕊在後宮裏待了幾年,開口便是勸慰她,她說的話都在理。
可邊瀟瀟總是忍不住要冷斥她,“我在府里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若不是為了皇上,我才不想到這宮裏來呢!”
多年前,她曾有緣見過南宮琰一眼。
在他還未娶虞七七之前,曾跟璇玉貴妃到清水寺中燒香祈福過一次,那日她恰巧也到寺里上香,剛從寺廟裏出來,便遇上宮裏的御林軍,將寺廟全都圍了起來,趕來上香的百姓被圍在兩側,不準進寺里上香,她剛從寺廟裏出來,就被攔在了沿着寺廟大門往下走的石階上。
過了一瞬,她便瞧見南宮琰扶着璇玉貴妃從轎子裏下來,他穿着一身玉麒麟金絲滾邊長袍,腰間掛着上好成色的玉佩,神色清冷,周身散發著一股威懾人心的氣息。
可唯獨在看向璇玉貴妃的時候,他眉眼間的神色是帶着柔意的,那就是那一瞬,讓邊瀟瀟深陷。
她斂了斂眸,眸光一刻也未從他臉上挪開過。
只是她的父親只是朝中的一個小官,她沒有那個福氣當南宮琰的妃子,後來她聽說他娶了身邊的一個婢女當側妃,她的脾氣便是從那個時候起便毒辣的。再後來,便是虞七七當了他的太子妃。
原本她以為自己與南宮琰不會有任何瓜葛,可他登上皇位之後,她心中對他的那點憧憬又燃了起來,他登上皇位就會選秀女進宮,她乃官宦府中的小姐,定是有那個機會。
可今日真的進了宮,她的心裏卻生出一陣落寞來。
她與林嫻兒拉扯是不對,可為何虞七七就一點事都沒有,就是她不守時才鬧出這樣的事來的。
這個南宮琰,很是不分青紅皂白,不過對與她這樣的人談這些有點奇怪,她亦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想着想着,她便睡了過去。
阿蕊見她閉上了雙眼,給她擦完葯后,放下帘子退了出去。
林嫻兒倒是沒有多想什麼,只是這口氣她也咽不下,明明應該三個人都罰才對,皇上卻只罰她們兩個新人,她撇了撇嘴,這皇宮確實不該來,這才進宮一日,她便嘗到了苦頭。
連連哀嘆幾聲,她便也困得睡了過去。
她們二人不好過,虞七七那裏也好過不到哪裏去。她派阿箋過去,就是想要讓南宮琰過來處理一下着后宮裏的這團腌臢事,可是他卻只讓內侍帶來一道口諭,她這目的等於是沒有達到。
而且,南宮琰既治了那兩位秀女,還不讓她出這口惡氣,她這口惡氣便一直壓着,只能等下次再朝他發。
“公主,依奴婢看,那林昭儀和邊常在定不會善罷甘休,惹了這兩個人,您日後...”
想到這,阿箋有點擔心起來,忽然有點後悔當初沒勸虞七七,讓她不要給南宮琰選秀女。
“就是要讓她們生出更多的事端來,以後這后宮裏才熱鬧,到時候我看他怎麼處理這團事。”
虞七七咬着牙,惡狠狠地語氣。
“只要她們不要傷害到公主就行,不然阿箋不會放過她們。”阿箋也同樣是一副惡狠狠的語氣。
虞七七朝她笑了笑,點一下她的腦門。
夜裏,內侍很識相的沒有將白日入宮的兩位小主的侍寢牌子拿到他面前讓他選。
不過,他以為他要回寢殿的時候,卻忽然繞行,去了鳳鸞宮。
臨照宮和水雲宮裏的燈都還亮着,可南宮琰卻是連經過都沒經過一下。這回,他進到鳳鸞宮時,見殿門還開着,阿箋也沒在外面。
他唇角一勾,踏進殿門內。
昭娘見他又忽然過來,剛想給他行禮,被他伸手制止,他朝虞七七的內殿走去。
聽到腳步聲,虞七七以為是前去打探消息的阿箋回來了,急忙叫道:“那邊的動靜怎麼樣?”
她頭一伸,見到的卻是南宮琰的臉,她的臉色頓時拉了下去,“林昭儀和邊常在受了你的刑罰,你不過去寬慰她們一聲,跑到我這來作甚?”
她說出口的話懨懨的,透着滿腔的失落,眸光又落回手中的話本上。
“你最近喜歡看話本?”南宮琰沒回答她的話,眸光亦是落到她手中的話本上。
“怎麼,皇上對話本也感興趣?”她挑眉問他。
“以前母妃管得尚未那麼嚴厲時,倒是也看過不少。你若是想看,朕可以讓內侍給你送幾本好看過來。”
南宮琰說話的聲音還是淺淺的,神色溫和,沒有被她這副不咸不淡的樣子干擾到。
“不必了,我看這本就好,這本名叫竇娥喊冤,她可比我好多了,還可以為自己親近的人鳴不平,可是我卻沒有那麼好的命數的,不僅不能為親人喊冤,還要被禁錮在仇人的身邊。”
她說出口的仇人那兩個字,加重了聲音。
南宮琰斂了斂眉,仍舊一臉溫和,“那好,既然你不喜歡,朕便不強求。”頓了頓,他又開口說道:“后宮裏的那兩位秀女,你想怎麼折騰便怎麼折騰,朕都依你。”
霎時間,虞七七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現如今她最不喜歡聽到的就是他說‘朕都依你’這句話,好像她怎麼做他都不會生氣,也都叨擾不到他。
她咬着牙,喘出一口重重的氣,“既然都依我,那你就放我出宮!”她朝他叫喊。
“除了這條。”
末了,南宮琰緩緩吐出這兩個字來。
“可我不願待在你身邊,每次醒來看到我還住在這座染了南詔族人的皇宮裏,我就一日都心慌得厲害,你明明離我很近,可我卻不能為了阿爹阿娘哥哥們和無辜受死的族人們報仇,南宮琰,你這樣只會讓我更恨你!”
虞七七用力拍下手中的話本,小巧的臉上佈滿慍怒,眼睛一片通紅。
南宮琰緊緊凝着她,眸子裏透出些許無奈,他咽下喉間的苦澀,“我寧願讓你更恨我,也不願你離開我半步。”
“你這是在折磨我!”
虞七七用力喘氣,眼神里的紅光恨不得將他吞噬掉!
突然,南宮琰一把將她抱到懷裏,雙手用力收緊,哽咽的聲音在她耳邊低嚀,“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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