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清算

第五十八章 清算

司徒熠聽到梅輕塵喊的這個稱呼心裏一陣暗爽,但面上還是不願答應。梅輕塵就騎着馬在旁邊歡快跑着,噠噠噠噠。

“殿下!殿下!您夫人醒了殿下!”梅輕塵生怕司徒熠聽不見似的。

司徒熠斂眉,神情沉穩不為所動,“知道了,下去吧。”司徒熠目視前方,眼底卻不由自主的泛起微微的輕鬆之感。

雖然兜兜轉轉搞明白了那死女人心裏根本沒他,但好在……他終於把她帶回炎國了。司徒熠也算是放下了心裏一塊懸着的石頭。

梅輕塵餘光偷偷瞧了瞧司徒熠,看不出什麼來,撇撇嘴退到後頭去了,途中瞧見了掀着車簾看他的林殊慎,得意的報以一笑。

以往總是指望着她能把自己引薦給涼王,現在看來,真想往上爬,擁有更多,還是得多靠自己才行。

林殊慎依舊是冷着一張臉,有幾分傲氣,可能是因為受了傷的緣故,臉色有些蒼白,合上車簾跟林謙雪說話去了。

成鈺則回頭瞅了一眼梅輕塵,苦惱的摸了摸下巴。

那眼神似乎是在說,這新來的小子竟然比他還會拍馬屁……以後得看着他點。

馬車裏頭,梅輕塵那一聲聲夫人也被梅捷聽在耳朵里,他神色深沉,緊抿着唇。

這孩子該說他什麼好呢?若是他哥哥沒有出事,雲大小姐本該嫁到梅府做他的嫂嫂的,現在成了涼王殿下的夫人,他這麼快改口,心裏到底有沒有他哥哥。

梅捷無奈的搖搖頭,被雲清芷看在眼裏。

“梅老將軍,二公子年歲尚小,胡亂稱呼不懂事,您別放在心上。”雲清芷道。

梅捷擺擺手連忙道:“該是請雲大小姐別放在心上才是,雲大小姐怎麼反倒安慰起老夫了。”

梅捷嘆了口氣,“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老二這也算是聰明,不用老夫操心……可憐老夫的秉軒呦……”梅捷說道這裏,哽咽地捂住了眼睛,低低哭了起來。

雲清芷和拂月看在眼裏,都覺得心裏難受的緊,馬車裏又充滿着悲傷的氣氛。

“他要是……有他弟弟一半的圓滑……”梅捷痛苦的說不出話,以前他總是以梅秉軒為傲,覺得梅秉軒隨了他,是個剛正不阿的性子,現在看來,若是梅秉軒能不那麼執拗,不過火的得罪那上官熙泓,也許還會有命在。

雲清芷看着一代梟雄遲暮,現在哭成一個淚人,也忍不住落淚。

“梅老將軍,事已至此,便不要再說這些徒增傷感了。我們要做的,該是儘快振作起來,不能讓親者痛仇者快啊。”雲清芷心痛的看着梅捷。

梅捷用力點點頭,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就算他現在氣死了,上官熙泓和那個妖女也活的好好的,他死了還更合他們的心意。他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再一次壓會心中洶湧的悲痛。

“清芷相信,清芷父親的死和秉軒沒有關係,所以父親的仇,秉軒的仇,終有一天清芷一定會為他們報。”雲清芷堅定的說,眼中的淚水滾動着。

梅捷望着雲清芷,感激她沒有因為雲廷翰的事情盲目的恨上梅秉軒,看向外頭快速后移的進景物,目光亦是堅定的。“老夫也一定會回來,帶着精兵強將,破城,入宮,讓上官狗賊和那妖女,為我兒殉葬!”

雲清芷回頭看着外頭,前世,她的腳步就是從一個府邸進了另一個府邸,那些朝局劇變風雲變動,從來都是聽起別人說,她好像自己把自己擺在了一個井底之蛙的境地,看着雲嫵妍用着她的能力踏上那叫做天下的棋局。

這一世,她要自己做這個執棋人,此刻心中的堅定,讓她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上一次司徒熠走之前說的話。

‘你和這片土地,本王勢在必得。’

雲清芷眼神悠遠的看着渭國疆土,如今,她的心情與當初的司徒熠如出一轍。

上官家,雲嫵妍,還有那些明裡暗裏的敵人,只要她活着一天,便不會允許他們逍遙快活,她一定會回來,而她回來的時候,就是他們的死期!

一行車馬一直朝着炎國的方向進發,人們各懷心事,宛如長龍的隊伍,在晨光的照拂下漸行漸遠。

**

皇城最繁華的街道。

“小姐,咱們再也見不到雲小姐了么?”洛水眨着淚汪汪的眼睛看着窗戶外頭,皇城戒備森嚴,朝廷的人在到處尋找亂黨的蹤跡。

玉緋煙垂眸打量底下的士兵,笑道:“不,來日可期。”

正在布菜的清流不解的抬頭問:“梅家大公子都失蹤了,想必是凶多吉少,雲小姐為什麼還要回來呢?”

玉緋煙道:“正因為狗皇帝對梅秉軒下了狠手,她才一定會回來。”

玉緋煙胸有成竹的轉過身看着清流,“你想,若是你的父親不明不白的死了,你的夫君含冤而死,百般害你的女人卻貴為妃子,日日過着快活的日子,你會不會想着回來?”

清流聞言點了點頭,皺着眉頭,“雲大小姐真是太苦了。”

洛水擦掉眼淚,眼裏又有了光,“那她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呀。”

洛水一直都很崇拜玉緋煙,作為主子,玉緋煙又聰明又仗義,一有什麼問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像玉緋煙問。

玉緋煙笑道:“依我看,用不了太久的,但是她回來的時候……”玉緋煙的目光里有希冀和嚮往,“一定,光芒萬丈。”

玉緋煙含着笑意,到那時,她也會成為皇城有能力的人,不再如前半生任人宰割,她甚至可以助雲清芷一臂之力。

在這之後,玉緋煙改名換姓,用從雲府帶出來的銀兩和以前積累的人脈,在皇城盤下了最紅火的青樓,開始發展起屬於自己的勢力。

皇宮。

“找到了沒有?”癱在龍椅上的上官熙泓撐着眼皮問,侍女給上官熙泓捶着腿。

下頭的侍衛統領為難的說道:“回陛下的話,屬下在把皇城以及皇城周邊仔仔細細的翻了個遍,都沒找到一點關於亂黨的痕迹,倒是孟城……”

上官熙泓微微挑眉,“孟城如何?”

侍衛統領咬了咬牙,像做了什麼艱難的決定,道:“孟城公侯的兵力遭到襲擊,幾乎全軍覆沒,到現在也沒查到是什麼人做的。”

上官熙泓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什麼!”

身邊和底下的人頓時跪倒一片,天子一怒,眾人都是瑟瑟發抖。

上官熙泓的目光滯了滯,像是陷入了一個無法自拔的世界,皺着眉沉默了一會兒,低頭喃喃道:“都到孟城了……”

孟城公侯的兵力不容小覷,能將其打敗,肯定就是從皇城逃出去的炎國亂黨了,只是孟城一過,再想追他們就難上加難,最重要的還是……

現在那些王侯根本指揮不動了,此番他們出兵救皇城,一個個都等着獎賞,誰願意去做這般費人又費力的事。

上官熙泓越想越氣,“下去!都給朕滾下去!朕養你們有什麼用!”

大殿上的人統統退下。

屏風后立着的雲嫵妍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朝華宮提前修繕好,陛下怎麼還這般憤怒?”上回那一場大火燒的太狠,完全復原皇宮的原貌需要一年半載,眼下能講榮華宮和朝華宮修繕好,已經算是奇迹。

上官熙泓氣憤道:“這些個來救皇城的,心裏根本沒有什麼盟約,那時來救朕的,根本就是來瓜分朕的江山的。現在一個個就等着獎賞,不餵飽他們他們就什麼事也不做,炎國亂黨都已經逃出孟城了!”

雲嫵妍若有所思的坐在上官熙泓身邊,聽到梅捷沒有被抓的消息,心裏暗暗舒了口氣,假惺惺的伸手給上官熙泓順氣。“陛下何須費神呢,從渭國去炎國一路顛簸,舟車勞頓,又是時刻擔心着被渭國軍隊的追捕,那梅捷已經上了年紀,說不定不到炎國就死了呢。”

上官熙泓皺眉道:“若只是那老賊便算了,那些炎國亂黨欺人太甚,不抓到實在難以平息朕心頭之憤!”

雲嫵妍不再說話,從袖中拿出藥丸,化在水中。

上官熙泓垂眸思索着繼續道:“就是不知道這些炎國亂黨的頭目是誰,竟然這般難對付……”上官熙泓現在忽然覺得,此前燒皇宮的很可能真的不是梅秉軒,而是這些炎國亂黨,殺雲廷翰的也有可能不是梅秉軒,而是炎國亂黨的嫁禍。

如果真的是這樣,炎國這群亂黨的頭目還真的是把渭國朝堂玩弄於鼓掌之中。雲嫵妍輕輕把水和葯搖勻,上官熙泓還沉浸在憤怒里,咬牙切齒道:“若是抓到了,朕真是要將他千刀萬剮!”

一句千刀萬剮,讓雲嫵妍的手差點把水杯掉下去,她心頭一痛,梅秉軒也是被他千刀萬剮了么?

無論如何她也不信上官熙泓能留着梅秉軒,上官熙泓是偽善,不是真善。

“陛下,別再動氣了,對身子不好。”雲嫵妍把水遞給上官熙泓。

上官熙泓小吮一口,看了看面前的雲嫵妍,覺得秀色可餐,也不顧這是在殿上。“朕不想這樣喝。”

雲嫵妍愣了愣,笑得有些僵硬,“那,陛下想怎麼喝呢?”

上官熙泓沖她曖昧的笑着。

雲嫵妍也笑了,壓着心裏的厭惡和噁心。自己喝下那水,用嘴送給上官熙泓。

殿上兩個人影在交纏中愈發放縱,又作出讓人不能直視的事情,深深淺淺的呼吸久久回蕩在空曠的大殿裏。

**

入夜時,司徒熠一行人在山谷里歇腳。

“最多再兩日,就能到渭國邊境了。”成鈺不無喜悅的給司徒熠說道。

司徒熠點點頭,“派幾個人去聯繫頌琪吧,讓他們接應。”

“是!”成鈺接了令就去了。

那小子要是知道他哥這回在渭國皇城,又是搶親又是燒皇宮,肯定要後悔沒有跟着來把腸子都悔青了。

雲清芷在拂月的攙扶下從馬車裏走出來,渾身酸痛。

馬車上的人都下來了,林謙雪看到雲清芷,趕忙走了過來。“清芷,你的身子可覺得好些了?”

雲清芷還記着那日頭暈目眩,整個人都不隨着自己的頭腦行動的感覺,對林謙雪已經有了防備之心。“好多了,那日想必只是太過悲傷,緩緩就好了。”

林謙雪皺眉道:“不要亂猜,我才是醫者,你的身子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侍女每次端去的葯,你都要按時吃着,明白么?”

雲清芷輕輕勾起唇角,“好,清芷知道了,都聽謙雪的。”

說話間,林殊慎從林謙雪身後經過,目光在雲清芷身上短暫一停就離開了。

林謙雪見雲清芷盯着林殊慎看,開口道:“長姐這個人刀子嘴豆腐心,以前是心存誤解,才會對清芷你說出那樣過分的話,現在患難見人品,清芷是不是可以考慮……原諒她呢?”

雲清芷茫然的看着林謙雪認真的目光。

什麼患難見人品?發生什麼了。

林謙雪看到雲清芷一頭霧水,看向旁邊的拂月,“拂月,你沒有給清芷說么?”

拂月尷尬的乾咳了兩聲,“額……今天一直伺候小姐給忘了,實在是對不住。”

“小姐,您那日暈過去以後,我們遭遇了孟城公侯的襲擊。”拂月道。

雲清芷點點頭,這些她都聽說了。

拂月繼續道:“嗯……中途有一隊人馬衝過來,差點傷了您,是林殊慎林小姐為您擋了一劍。”拂月說的尷尬,這事兒她是真的不願意說,那個林殊慎和小姐向來沒什麼交情,擋劍也是根本沒必要的事情,因為當時的情況,凌風完全可以殺了那個執劍的敵人。

雲清芷驚呼,“竟然有這樣的事!拂月!你怎麼可以不告訴我!”

拂月頭皮發麻,“拂月錯了……”

“好了,清芷,你也不用太怪罪拂月了,她肯定也是忙忘了,怎麼會故意不給你說呢。”林謙雪打圓場。

雲清芷雖然心裏滿是疑慮,但是臉面上的還是要問:“林小姐現在怎麼樣,我剛才看她……好像走過去了。”

林謙雪道:“長姐吉人有天相,劍是從肩膀穿過去的,沒有傷到要害。這幾日都是有我照顧,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車上待的太久,能下車慢慢走一走對她傷口癒合有好處。”

雲清芷點點頭,“她沒事就那太好了。等出了渭國,一得空我便去找她,當面致謝。”

林謙雪輕笑道:“清芷,當面致謝倒是不必,我長姐本就不是個感情豐富的人,但她的心腸是好的,謙雪只希望你們之間以後不要再有矛盾和誤會。”

雲清芷應了聲,感激的笑着。林殊慎這回和她一起去炎國,以後在炎國八成還是要有接觸,雖然不知道林殊慎為什麼會替她挨這一劍,但這也算是個契機,修好的契機。

林謙雪離開后,雲清芷問拂月,“那天究竟是什麼情況,她為什麼救我?”

拂月聳聳肩:“拂月想了這麼多天都沒想明白,她那晚就像是故意往人家劍上撲似的,明明那一劍凌風是可以打斷的。”

雲清芷皺着眉想了想,“那她為我擋劍時,涼王是不是在附近?”

拂月一驚,“你不是暈過去了么?怎麼會知道涼王來了,哎呦,小姐,你可真是深藏不露,你怎麼知道的?”拂月探究的看着雲清芷。

雲清芷莫名感到氣憤,怪不得林殊慎要擋劍呢,原來是為了做給司徒熠看,真是看她暈倒了可以隨便利用了,膽子真肥。

“小姐?你還不告訴拂月啊?”拂月快好奇死了。

雲清芷自然不能告訴她,因為前世,林殊慎鍾情於司徒熠。

“我也是瞎猜的,好了,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吧,我自己散散心,一會兒就回去。”雲清芷莫名覺得心裏很煩,有一團火氣無處發泄。

“嗷……”拂月抿了抿嘴唇,忍着疑惑走開了。

見不遠處有溪水,雲清芷走過去洗了洗手和臉。

月色清明,照進山谷灑下一片清輝,溪水被月光照的波光粼粼,又有漆黑的,綢緞般的光澤。

因為修鍊碧血綾的緣故,雲清芷的耳力要比不習武的人好些,隱隱約約聽到了司徒熠的聲音。

“怎麼一個人在這兒?你的傷不要緊么?”司徒熠走過來洗劍,看到林殊慎背對着他一個人蹲在溪邊。

林殊慎聽到司徒熠的聲音,猛地轉過頭,一副緊張的樣子,緊緊捂着領口,“殿下請閉上眼睛!”

林殊慎的雙手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雪白的脖頸和前胸在敞開的領口那裏格外耀眼,在這樣的夜色里露出這麼一片春色,別有一番曖昧的意味。

司徒熠直接把身子背了過去。

“抱歉林姑娘……本王不知道你……不過你這是?”司徒熠一頭霧水,林殊慎在這扒開自己衣服幹什麼?

林殊慎扭扭捏捏的道:“殊慎受了傷,傷口一直捂着很難受,殊慎見這裏有水,便想着將傷口周圍洗一洗,讓涼王殿下見笑了……”

司徒熠聽了抱歉的說:“是本王唐突了,都沒注意這裏有人。”

林殊慎卻心裏竊喜,他自然不會注意,因為她就是打聽到了司徒熠有洗自己佩劍的習慣,在特意到溪邊去等着的。

司徒熠道:“其實你可以讓侍女幫你擦洗的,不比忍着,本王這次隨行帶的侍女你都可以喚去用的。”

林殊慎苦笑道:“不……殊慎的身子沒有大礙,雲小姐才是要緊的,侍女們全讓雲小姐喚去,看來雲小姐才是真的需要幫助的那個。殊慎這裏其實……也用不着的。”

雲清芷暈過去第二日就醒了,還要喚去所有的侍女,是不是有些嬌縱了。司徒熠眸光沉了沉。

“林小姐恐怕看錯了吧?!”雲清芷完全忍不住怒氣,“那夜過後侍女還剩下六個,三個在謙雪那裏搗葯,兩個在幫着士兵做飯,還有一個伺候梅老將軍,清芷何時喚過涼王殿下帶的侍女了?!”

司徒熠聽到雲清芷這帶着氣的反駁,心裏忍不住要笑出聲,原來表面冷冷淡淡的雲清芷,這麼有脾氣的?

林殊慎看着不知道從哪裏忽然冒出來的雲清芷,先是愣了愣,而後一改平時里高冷的模樣,和氣的低聲道:“雲小姐說的是,殊慎錯了。”

她說的委屈,好像馬上就要流淚了似的,弄得好像是雲清芷咄咄逼人欺負了她似的。

“幾日未見,雲小姐身子可好些了?”林殊慎搶先問道,目光懇切,言語中透着春風般的溫暖和關切。

這一句話,無意就是在告訴司徒熠,林殊慎救了雲清芷,但云清芷醒了以後一次都沒有去看過林殊慎,甚至沒有差人去問一聲。

雲清芷氣不打一處來,眉頭微微的顫抖,半晌不言語。

司徒熠看向雲清芷,神色嚴肅了不少。

“你可知那一晚,殊慎救了你?”司徒熠的聲線沉穩而涼薄。

雲清芷此刻覺得‘殊慎’這兩個字從司徒熠嘴裏說出來變得極為刺耳。她如實相告:“知道。”

司徒熠臉色沉了一些,在夜色里顯得更冷,繼續問:“那你可知道她怎麼救的?”

雲清芷氣得咬牙,“迎危而上,以身擋劍。”

司徒熠走到雲清芷面前,居高臨下的低聲道:“雲清芷,你是不是覺得別人為你做什麼事都是理所應當的?”他的聲音里染了慍怒,似乎是在林殊慎身上看到了他自己。

雲清芷被他的話狠狠的刺痛了,從這個角度,她可以看到林殊慎那個賤人的唇角勾起了笑意,輕鬆的玩弄着肩頭的長發。

雲清芷緊緊攥着拳頭,想起了城樓之上,他給過的屈辱。

雲清芷臉上扯出的笑容有些突兀,看上去像劃破的傷口。“沒有,清芷欠了林小姐一劍,日後定會想辦法去還,這一點殿下不必擔心,因為清芷和殿下之間的賬就算的清楚的很。”

雲清芷抬眼對上司徒熠的眼睛,微微的淚光,泛紅的眼眶,而他則是滿眼的冷漠。

“清芷欠殿下的,殿下不是狠狠要回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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