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甘泉宮往事

甘泉宮內，風貌真如其名，西南角一口四方池子，泉水冒着熱氣，在這天寒地凍的北國凜冬，又有另一番風情。嫣太妃宮中幽蘭翠竹隨處可見，透着素雅清閑，其他陳設，也都古樸洗鍊，沒有宮中的奢靡之風。

“鶩兒拜見嫣太妃。”北殷王向太妃行禮。

“藍萸早就來報過了，你這會才來。”嫣太妃笑着，其實並無怪罪之意。

“兒臣，先去了驪雲殿善後。”鶩寡北殷只得老實交代。

嫣太妃會心一笑，也不追問，看來傳聞是真，這北殷王對南平來的佳人，十分上心。

“鶩兒，你可知道甘泉宮這池子，源頭在哪？”嫣太妃指向西南角冒着熱煙的池子問北殷王。

“太妃，兒臣沒記錯的話，這池子與西郊紅鸞谷中泉水同流，源頭在金麟山。”鶩寡北殷不解。嫣太妃為何突然問起這些。

“是啊，金麟山地勢奇峭，氣候也不與四時同，據說，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因此，高原上生長了好些珍貴藥草。”嫣太妃繼續說道。

“太妃為何突然提起這些？”北殷王說道。

“沒什麼，忽然憶起幾件往事，曾有位故人來自金麟山，與我，還有段塵緣未了。”嫣太妃忽憶當年。

“太妃奉佛多年，還記掛俗世人間？”鶩寡北殷問道。

嫣太妃雖曾為北殷王妃，對政事後宮卻一直不多過問，與先王相敬如賓。先王去世后，她膝下無兒無女，也就無牽無掛，一年中大部分時間遊山玩水，樂得自在。

“人活一輩子，總歸有幾處過不去的檻，什麼時候過去了，一生也就了了。”嫣太妃感慨。

“聽聞今日藍胭脂在驪雲殿鬧事，驚擾了太妃。”鶩寡北殷拉回話題。

“藍圖部落的一干人等，是你派人滅了口，藍胭脂愚蠢不知，老身再不能昏庸到頭吧？”嫣太妃笑着問北殷王。

“鶩兒給太妃添麻煩了，還請太妃見諒。”北殷王欠身致歉，嫣太妃雖出自藍圖部落，卻一生中立，從未以家族勢力干涉朝政，因此，雖然不是親生的母妃，北殷王對她依舊敬重。

“熙慎公主，確實是南平人？”嫣太妃問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確是，熙慎雖然是後來加封的公主，她本是南平皇帝收的義女，但確是南平人無疑。”鶩寡北殷很確定。

“哦。”嫣太妃淡淡回了一句。

“太妃覺得不妥？”

“也沒什麼，只是看着眼熟，與我那位故人，竟有七分相似，尤其是氣質神韻，如出一轍。”嫣太妃還是疑惑。

“太妃的故人是北殷人氏？”北殷王問道。

“嗯，她是北殷人。也罷，改日老身命那丫頭過來甘泉宮坐坐，她的命，你可給老身留着。”嫣太妃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是，鶩兒本無意取她性命。”事到如今，確實捨不得再殺她了，只是她的身份實在特殊，日後，必定是棘手的麻煩。

“聽說，這熙慎公主，會些閨中秘術，將北殷王服侍得十分妥帖啊。”嫣太妃忽而調笑起北殷王。

“這女子，與本王其他女人，是有些許不同。”北殷王倒是大方承認。

雖不是親生母子，嫣太妃與北殷王多年來和平共處，嫣太妃雖然性情冷淡，卻也是仁慈之人，鶩寡北殷年幼時，嫣太妃對她也是悉心照料，母子二人偶爾也能平常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