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最好的選擇
遠處黑色的夜空下，一個草垛子底下，一男一女正在竊竊私語。
“大姐，東西南北線上的人悉數潛伏，不過圖紙弄丟了。
大鵝被人追得無處可躲，藏進了城南一個廢品收購站，隨手把圖紙塞進書堆里。
等風頭過去，他再回去找的時候，發現那個書堆不見了。”
“竹葉青，你這個廢物！”女人抬起一巴掌將男人的臉扇到一邊去。
“大姐息怒。”男人急忙把後續情況彙報了，爭取寬大處理。
“我把廢品收費站的老頭兒抓起來審，得知那堆書被一個穿紅棉襖的女人買走的，已經吩咐兄弟們去找，很快就會有消息。”
“老規矩！”女人輕嗤，轉身走入夜色里。
老規矩就是三天內打探不到有價值的消息就剁掉一隻手。
男人渾身止不住的亂顫，臉上的刀疤莫名猙獰，他趁黑飛速離開。
賈家，陸振南中途轉道走到炕邊，將炕上的小包全部檢查了一遍，連楚凌帶回來的書都搜查了，依然沒有發現圖紙的下落，他犀利的視線朝楚凌掃去。
楚凌猛地一個激靈，退到窗下，無處可退，心裏慌成一團。
陸振南幾個箭步竄上去，將她按在窗前上上下下的搜了一遍，還是什麼都沒發現。
他驀地發現手下的柔軟，楚凌身上淡淡的幽香不斷往鼻子裏鑽，耳根十分可疑的紅了。
楚凌的臉色突然爆紅，拚命的掙扎，抬腳屈膝朝陸振南下盤踹去。
陸振南察覺到她的心思，利落的躲過，整個身軀壓了上去，死死將楚凌鎮壓在窗前，“圖紙在哪裏？”
從來沒有跟男人如此接近，甚至都能感覺到陸振南灼熱的氣息噴到自己臉上的楚凌心裏猛地一跳，他怎麼知道自己有圖紙？
今天她去廢品回收站買的高中課本裏頭，夾了一張建築圖紙……
她很快看出了一些端倪，把那個燙手山芋燒掉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陸振南冷笑，湊近楚凌耳畔磨蹭，薄唇輕啟……
兩情繾綣，姿勢曖昧。
但楚凌瞪大了雙眼，一臉掩飾不住的驚恐大煞風景。
陸振南不是在跟她調情，而是在威脅她，將對付特務的手段撿最殘忍的幾種一一告訴楚凌。
“不交出圖紙，你就是特務，所有手段你都要嘗一遍。”
楚凌羞憤難當，脫口而出，“你才是特務，你全家都是特務！”
陸振南掐住楚凌的下巴，一字一頓的告知，“你還有三分鐘，三分鐘過後我親自處決你……”
“我不是特務！”楚凌徹底慌了，她才剛拿到這一場人生的入場券，就這麼死去終究不甘。
“嗯？”陸振南挑挑眉，靜等下文。
楚凌望着陸振南的眼睛，眼前彷彿一片深不見底的千年碧潭，她晃悠悠的踏進去了，碰到一個冰涼東西立即回過神來，赫然發現太陽穴被一個傢伙抵着。
她低頭暗咒，這個無恥的妖孽，不是說好三分鐘嗎？
“我今天只是見過一張建築圖紙，後來它不翼而飛了。”
陸振南仔細分辨了一下，楚凌的話半假半真。
“還有兩分半鐘！”
“我真不知道它到哪裏去了。”楚凌低着頭，不敢去看陸振南的眼睛，心裏的恐慌焦躁一點點蔓延，她一點都不懷疑陸振南會殺了自己。
因為她感覺到了殺意！
“還有兩分鐘！”陸振南面無表情，冰冷機械的讀秒。
他的內心十分矛盾。
於情，他不希望楚凌是特務，畢竟她是實現十年之約的關鍵。
於理，他也不希望楚凌是特務，像楚凌這麼好看又有文化的女孩子很難得。
可是楚凌出現的太蹊蹺，而且她和圖紙同隱同出，實在太可疑。
楚凌無語望天，感覺死神正朝她狂奔而來。
“時間到！”陸振南按下心底的情緒，就算辜負十年之約，他也要處決楚凌。
當陸振南將手指放在扳機上那一瞬間，楚凌急中生智，“或許可以恢復？只要我看過的東西就能恢復。”
陸振南思索片刻收起手槍，拿起一本書隨便翻開一頁豎在楚凌面前。
楚凌抓住這根救命稻草聚精會神的瀏覽完，接過陸振南遞過來的紙筆伏在炕上將剛才的內容默記了下來。
陸振南拿起紙張跟書上的內容一一對照，發現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錯。
他看了楚凌一眼，出去搬了個炕桌進來放在炕上。
楚凌識相的從買回來的宣紙里抽了一張，拿起筆爬上炕，在陸振南虎視眈眈下盤腿坐着一點點將圖紙還原。
後半夜三點楚凌才將圖紙畫完，她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又拿起來翻來倒去的看，再次確定這圖紙裏面有蹊蹺。
陸振南深深的看了楚凌一眼，將圖紙揣進懷裏，冒着風雪出了村子。
阮紅玉還眼巴巴的陸家堂屋裏等着他呢，強撐着不敢睡覺。
史桂蘭從夢中驚醒發現堂屋裏還點着燈，推了推熟睡的陸倩，“你去跟紅玉說說，讓她去老大那裏休息。”
陸倩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史桂蘭在說什麼，她掀開被子摸黑出去，隨手關上了房門。
阮紅玉聽到動靜抬頭看去，發現陸倩披着衣服走過來，下意識的站起來，“倩倩，你還沒睡呢？”
陸倩走過去，摟着阮紅玉的胳膊壓低了聲音，“我看書呢，你小點聲兒。”
阮紅玉點點頭，陸倩手裏有錢，經常偷偷去買小人書回來躲在被窩看。
除了她婆婆，全村人都知道。
陸倩垂下眼睫，閃爍着詭異的光。
“我媽讓我告訴你，我哥應該不會回來了，叫你明天早點過來。”
“噢。”阮紅玉一腔熱情遭遇到寒霜，瞬間化成了一灘冰水，凍得她直搓手。
陸倩打了個寒顫，抱着胳膊急忙回去了。
第二天陸家都吃早飯了，史桂蘭發現阮紅玉還沒起來，對喝小米粥的陸倩努努嘴，“你去叫紅玉和你大哥來吃飯。”
陸倩堅決搖頭，誰愛去誰去，反正她不去。
“阮紅玉還沒過門就要您侍候，你這兒媳婦挑得不賴啊！”
史桂蘭瞪了陸倩一眼，她放下筷子，自己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