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踏遍大荒
雖然對於現在的雲瑤來說，凡間的幫助實在是微不足道，可她還是好享受這種有人可以依靠信賴的感覺。孤單了這麼多年，她終於不再是一個人了。
“嗯，謝謝你，我現在確實需要你的幫助。”雲瑤靠在蕭楚寒的肩上，終於理解了歲月靜好這個詞的含義。原來，只要兩顆心緊緊相貼，做什麼都是溫馨甜蜜的。
兩人絮絮叨叨說了些閑話，雲瑤將方良玉在現代遇到的一些趣事跟蕭楚寒說了，他也說了些西涼的朝政以及與其他幾州的合作，時間過得飛快。
可惜，雪音這個不自覺的小狐狸嫌一個人閑逛無趣，很快就找了回來，生生破壞了他們的二人世界。
雲瑤看看天色不早，乾脆今晚便留在宮裏，陪蕭楚寒用了晚膳，又跟他一起在御花園裏逛了逛，體會了一把花前月下，只可惜身後跟着太多的燈泡，實在是有些無趣。
第二天，雲瑤便離開西涼，開始出發探查大荒靈氣異常的真正緣由。
她與雪音一起踏遍了大荒的各處角落，訪遍了名山大川與大小城鎮，也沒發現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大荒的靈氣在她離開之後彷彿全都消失不見了。
這一日，雲瑤又一次降落在西涼邊陲的大山中，看着滿目蔥翠，不由深深嘆了口氣。
雪音在一邊乖巧地問道：“主人，你怎麼又嘆氣了？”
“唉。”雲瑤又嘆了一聲，說道：“跑了這麼些天，什麼發現都沒有，難道大荒真的就沒法再恢復往日的盛景了嗎？”
雪音咬着手指頭說道：“沒關係的吧？你帶來的種子不是已經在各地推廣開了嗎？方良玉在現代的生意也做得風生水起，用賺的錢買了許多良種牲畜送了過來，百姓現在的飯桌上都有菜有肉，日子已經比一年前強多了。”
“話是這麼說，可是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疏忽，不把這過失彌補了，我總覺得心裏不舒服。”雲瑤搖搖頭，隱去身形升至半空，向遠處極目望去。
如今已是夏末，就算是邊陲之地，莊稼也快收穫了，田間隨處可見勞作的農人，臉上都帶着滿足的笑，可雲瑤看着他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百姓如此容易滿足，只要能有一口吃的，便不會再去多想，可他們明明應該過上更好的生活，不必為了生存節衣縮食，苦巴巴地熬着歲月。
“主人，你就別再想那麼多了。你看，那些小孩子們玩得多快活，這都是主人你努力的結果呀。再說，大荒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不能全怪你，都是白魘那隻臭狼害的。”提起白魘，雪音仍然咽不下這口氣，話中隱含怨憤。
“算了，他也不容易。為了幫助大荒百姓，他這些日子也沒少忙碌，咱們就不說過去的事了。”雲瑤拍拍雪音的腦袋，兩人降下雲頭，又化身為一對村姑，慢慢向最近的小村子走去。
雪音想起白魘這些天的全力配合，也挑不出他什麼錯處來。知道主人不想多說從前的事，只得嘟嘟囔囔地跟着雲瑤往前走。
看來想找他報仇是不可能的了，主人只把過往的一切當成她的一個劫難，只要白魘不再做出危害大荒的事，恐怕她不會再過多懲罰他了。
雲瑤二人走進小村，立刻引來一群小孩子的圍觀。這些天她做多了這樣的事，半點不以為意地對着其中最高最壯的一個小孩招手道：“過來，姐姐請你們吃糖。”
這是個偏僻的小村，村民們也不過是剛種下一季的莊稼，還沒到收成的時候，日子還過得很是緊巴，這些小孩平日裏哪兒能吃到糖果，聽她一說頓時圍了過來。
雪音從兜里掏出一把從現代帶來的糖果發了下去，那些小孩頓時一擁而上，每人搶了幾塊，連忙塞進嘴裏，都哇哇地驚嘆起來：“這糖果太甜了，比我娘從鎮上買來的好吃多了。姐姐，你們從哪兒來？到我們寒石村有事嗎？”
雲瑤微笑着點頭道：“姐姐從很遠的地方來找親戚，請問村長家怎麼走？我想找他打聽點事。”
得了甜頭的幾個小孩立刻熱情地在前面引路，一點都沒想過這兩個漂亮的女孩子出現得太突然，也沒想過她們有可能是壞人，可見當地民風真是淳樸。
一大群人呼啦啦涌到村長家，村長連忙從屋裏迎了出來。
“爹，這兒有兩個姐姐說是要來找親戚，我就把她們帶過來了。”裏面正好有村長家的小兒子，見他出來連忙跑過去表功。
村長打量一眼雲瑤二人，把小兒子拉到身後，對其他人說道：“行了，你們都出去玩吧。”
那些小孩一鬨而散，村長將雲瑤請進屋裏，狐疑地看着她問道：“這位姑娘眼生得很，請問你家親戚是誰，是住在我們寒石村嗎？”
雲瑤不過是來打聽一下情況，便隨口應付了兩句，笑問道：“大叔，我們兩個也不認識路，大概是走錯了。請問這附近有多少村莊，人口多嗎？”
村長雖然覺得兩個女孩孤身出現在這裏有些奇怪，但看她二人都穿着整潔談吐文雅，也就客氣地答道：“我們這小村子路不太好走，一年中也就收租時會有人來，二位姑娘可是稀客了。”
雲瑤順着他的話問道：“收租？現在收幾成的租子，收完了你們自己還能吃飽飯嗎？”
這句話可算是問到了村長的心坎了，他頓時笑了。
“原先忙活一年，收了點糧食還不夠自家吃的，日子過得苦啊。但如今可不一樣了，聽說神王免了咱們西涼的稅，王爺也就把我們的租子也減了，這兩年只要交點種子錢，其他的都能自己留着。”
他說完這話，突然想起什麼來，連忙對屋裏喊道：“老婆子，把香瓜和紅薯干拿些出來招待客人。兩個姑娘家家的走錯了路，你也不知道出來招呼一下。”
隨着他一聲呼喊，廚房裏走出來一個荊釵布裙的中年婦人，手裏端着個盤子，裏面正放着切好的幾片香瓜。
那婦人忠厚地笑着說道：“當家的，你這可就冤枉我了。這兩位姑娘一看就是金貴人，我總不能請她們拿着整瓜在手裏啃吧？”
她將盤子放在桌上，一個勁地往雲瑤手邊送，她只好拿起一片咬了一小口，贊道：“真甜。”
婦人頓時笑了，開心地說道：“這可是鎮長讓人分下來的種子種出來的，說是王妃親自培育的新品種，吃了可以強身健體的，你們多吃點。”
雲瑤沒想到自己還沒跟蕭楚寒成親，這麼個偏遠小村子裏的人居然都將她稱為王妃了，不由尷尬一笑，問道：“其他村民家都分到了嗎？”
那婦人有些得意地笑道：“哪能呢，這種子可不多，每個村子都只分了一點，我家就都留着自己種了。這不，收了之後再把瓜分到各家，大家吃完留下種子來，明年可不就都能吃上了嗎？”
雲瑤被她那憨厚中帶着顯擺的表情逗得開懷一笑，道：“這還真是個好辦法呢。我剛才聽大叔說還有紅薯干，你們這裏也種紅薯了？”
“種了，種了。”婦人連忙打開柜子，從裏面抓出一把紅薯干塞進雲瑤手裏，笑道：“姑娘你嘗嘗，這紅薯也是王妃送來的好東西，不爭肥不爭地，產量又高，今冬我們可就都指着它過活了。”
雪音看看他們家裏簡樸的樣子，便沒好意思吃太多，只吃了一片香瓜后，便拈起一塊紅薯干放在嘴裏慢慢嚼，雲瑤也拿起一塊嘗了嘗，笑道：“嗯，很甜。”
那婦人幾年也見不到一個外人，好不容易見到兩個漂亮整齊的小姑娘，便有些打開話匣子一般停不下來，笑眯眯地把紅薯干一個勁往她手裏塞，不住地勸她多吃點。
村長在一邊咳嗽一聲，板著臉說道：“家裏來了客人，也不知道去做點飯，在這裏拉什麼家常？快去，把園子裏的菜摘點出來。”
婦人應了一聲就要往外走，雲瑤連忙攔住說道：“大叔，大嬸，我等下還得去別的村找找我家親戚，就不在這裏吃飯了。”
“你來找親戚呀？那今天恐怕走不成了。”那婦人在圍裙上擦擦手，自來熟地說道：“離這裏最近的村子都要走十幾里山路，你們兩個女孩子怎麼好上路？你家親戚住在哪裏？不如明天一早讓我家老頭子套個牛車送你們一程。”
“哦？你們村有牛車嗎？不知村裡養了幾頭牛？其他牲畜也有嗎？”雲瑤趁勢打聽。
村長見她問的都是這些個奇怪的問題，不像真是要走親戚的樣子，卻也好脾氣地答道：“有呢，王爺今春就下了令，每村都要養幾頭牛羊。像我們這樣的窮村子，幼崽都是免費提供的，只要在明年還上錢就行。”
雲瑤又仔細問了問村裏的人口、收入，便起身告辭道：“天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上路吧。我們騎了驢過來的，倒不怕走路。大叔大嬸，我們就先告辭了。”
雲瑤使個眼色，雪音連忙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兩人便徑直走了出去。
等村長看到那錠大銀準備追出去還給她時，卻連人影都看不到了。
老兩口拿着銀子驚喜了半天，村長突然大叫道：“我想起來了，剛才來的是轉世的神女，我在鎮上見過她的畫像，她跟畫裏長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