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禁忌詛咒
那般璀璨，光芒萬丈，是與黑色完全不同的風情。
黑色吸引人的靈魂，勾魂奪魄，卻令人畏懼；深藍勾動人的心神，讓人初見驚艷萬分，再見已然迷醉其中，根本轉不開眼。
就像他的眼睛，夜一粟看着忍不住想摸一摸。
“你又不喜歡我，鮫人的尾巴可不是隨便摸的。”
滄海及時化為了人形，一來是怕她過敏，二來也是因為鮫人的尾巴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摸的。
夜一粟收回手，哼了一聲：“小氣！”
她看別人的契約妖獸魔獸都是隨便摸的。
“你這個女人可比我小氣多了。”滄海不與她置氣，道，“如何，你答應幫我嗎？”
“幫你查清你的身世，然後認祖歸宗？”夜一粟摸摸下巴，“能令鮫人族備受嬌寵的銀尾公主閉口不談，或許你父親還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呢，倒是有幾分趣味。”
滄海涼涼道：“我對認祖歸宗可沒興趣，我只是想知道我為何會是黑色鮫人。你知道黑色的鮫人在鮫人族意味着什麼嗎？”
“禁忌？”夜一粟猜測，“會給鮫人族帶來滅族之禍之類？”
“差不多是這樣，但據我所知並非如此。”滄海走到她身邊，湊到她耳邊輕輕道，“黑色是黑暗的顏色，意味着死亡和詛咒，還有悖逆。”
“真正的黑色鮫人其實是黑暗系鮫人，天生狂暴易怒，嗜殺好色，只憑本能行事，根本不可能像我這般理智，所以，我一直都懷疑我並非天生的黑色鮫人，而是被詛咒了。”他指着自己的眼睛，“你看，正常來說，我們鮫人的眼睛和魚尾的顏色應該是一樣的才對。”
“難道你變換出的藍尾才是你真正的面目？”夜一粟不禁回想起剛才的景象，多麼迷人燦爛啊。
滄海看她眼中透出的些許迷醉，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點頭道：“應該就是如此，我以神力為引才將那詛咒之力暫時壓制。只有找到詛咒的源頭才能解開詛咒我有理由懷疑我父親是神靈界的人。”
“可是神界封閉，實際上的神靈界其實只有靈界和聖地，那裏都是光之神尊和各大自然神尊的地盤，我們想要安全進入，憑我現在的身份和修為遠遠不夠。”夜一粟思索着，“看來我的確要盡量當上玄冥教聖女才行。”
“你能有心幫我就足夠了。”滄海說著轉身，“我也該走了。”
“等等。”夜一粟突然叫住了他，從背後擁住了他，“這些年謝謝你，你的心意我都懂，回去后多加小心，雲中聖城見，保重！”
滄海按住她的手，暗暗笑了笑：“你也保重，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不要逞能，就當自己真的是去求學的一般。”
“我可是義父所說的天生的暗夜殺手，哪裏會逞能？說起來我修行上的確有疑問，希望雲中聖城學院不負盛名，能解開我無法與天地產生星紋的問題。”夜一粟靠着他，竟然覺得有些不舍。
“你再不放，天可就黑了，是想留宿我嗎？”滄海轉過身，作出調戲的模樣。
“滾！”夜一粟一腳踢開他，她就是看不慣他這副模樣，平日做事的時候明明是個正經性子，卻偏偏愛調戲她。
滄海利落躲開她的一腳，看她氣憤關上房門，化作一道藍光往妖界壁壘而去。
龍騰世界四分五裂，各界壁壘深厚，修為越是高深，穿梭起來越是困難，但也不是沒有辦法，消耗神力即可。
可是，這個世界諸神隕落，活着的也都陷入沉睡或者被禁錮在某地不得放肆。世人眼中，早就已經沒有神了，神力用一些就少一些，而他收回神珠后也只是得到了部分神力而已。
一個破碎的世界，成神談何容易！
夜一粟側身躲在窗子旁看他化作藍光離開，在即將落日的天幕中並不顯眼，趁着落日最後一絲餘光飛到了另一個世界。
“走得真乾脆。”夜一粟冷哼一聲，也開始認真收拾起包袱，剛才有他搗亂，一半天都沒弄好。
天色擦黑，她與義父告別，乘着一隻普通的煉金木鳶前往雲中聖城學院的方向，邁向求學之道。
一輪明月掛在天空，無星之夜，夜風微涼。
夜一粟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髮絲，她還是第一次一個人出任務。
以前有滄海在身邊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現在他離開了才發覺……
挺好的！
當真是自由自在，她一個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就好像此時她腳踏飛鷹，乘着夜色飛翔，沒人管她會不會引人注意，還不怕突然過敏。
感覺真舒坦啊！
她仰頭望天，只覺天地一片開闊。
“天不生我夜一粟，龍騰萬古如長夜。”她腦中不知為何突然蹦出了這樣一句話。
總之，她一定會努力，趁着那些神靈未回歸之際，將他們統統打得落花流水，讓他們冤枉她，隨便就投進煉魂池。
整整十二萬年啊，她都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算了，不想那些，我還是想想要如何才能接近明月才是。”她想起來覺得有些糾結，按理來說明月是她姐姐，可是她卻完全沒有親近之感。
那天想起的記憶中她與明家人相處的時間實在有限，兩歲之前的記憶很模糊，之後的記憶中每天就是吃吃喝喝。
明家人那時候都在為家族天才明月操心，她一般都被奶娘抱在一旁看熱鬧，最重要的是她好像和明月是同父異母的孩子，她也從未見過自己的娘，也不知其中是否有隱情。
總之，記憶中的明月和明家人對她還不錯，有時候明月練功累了還會來抱抱她，但若說感情有多深還真說不上來。
“明月，明珠，唉！”夜一粟嘆氣，她也不能管自己叫夜明珠啊，尤其是現在她身在玄冥教下，明顯跟明月不是一路人，到底要如何做才既能完成任務，又能不破壞一旦相認的姐妹情分呢？
夜色越來越深，雲霧遊走遮蔽了月光。
浮光掠影間，正在思索人生各種大事的夜一粟突然警覺，好像有什麼東西追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