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黑魚

竹筏的晃動越來越劇烈，沙沙作響，彷彿有東西遊到竹筏下，正在拚命的啃咬着，張翼低頭仔細一看，隱約可以看見水中的生物，原來是一大群只有巴掌大的黑魚。這種不知名的魚外形非常古怪，身體寬大卻很短，嘴巴大的離譜，還長着鋒利的牙齒。正看着，忽然其中一隻黑魚飛從水中躍起，脫離水面，張開嘴巴朝張翼咬去。

張翼下意識的一揮手中的竹竿把它打飛，雙腿往後退了一大步。他忘了此刻正置身與在水面之上，這一腳踩的有些過重了，竹筏立刻因為失去平衡而一陣晃動，險些翻掉入水中。張翼被嚇出一身白毛汗，趕緊站到竹筏中心，勉強穩住竹筏。

不等鬆口氣，數量更多的黑魚群在水中游來游去，乍眼往水中看去，密密麻麻一大片黑點，猶如旋風般飛快轉動，非常駭人。銀翼變得異常焦躁，張開嘴往水面噴出一股冰徹透骨的寒氣，水面上形成的一層薄冰，可是這裏水流非常的湍急，薄冰剛形成被水一衝就散，根本毫無作用。

張翼清楚的感覺到船下越來越響的啃咬聲，“咔咔咔咔”，聽的讓人心裏毛，搞不好下一分鐘竹筏就會散架。游泳張翼倒是懂一點，可是那是在夏天最炎熱的兩月，在風平浪靜、水質良好、最重要的一點——沒有任何吃人生物的游泳池或者湖中。倘若在這種地方落水，恐怕要不了幾分鐘，就會被黑魚群給啃成一堆骨頭，搞不好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劃過來，快啊！”

孫小倩那邊也遭到黑魚的攻擊，不過大部分的黑魚都被張翼吸引，情況自然好得多，一邊揮動竹子戳水中的黑魚，同時還有心思關心別人。

張翼看着密密麻麻的黑魚，感覺得頭皮都麻了。竹筏有些不受控制，在湍急的水流下朝岸邊的懸崖撞去。崖壁上長滿各種色澤鮮艷的荊棘，大多都含有劇毒，一旦撞上後果不堪設想，張翼慌忙用力一揮竹竿，頂在岩石上，使勁一撐，竹子都彎了，還好這竹足夠堅韌，沒有斷，勉強阻止木筏撞上去。

水流越來越湍急，河道本來就不直，沿途還有不少露在水面的巨石，即使是在正常情況下一不留神也會撞上。最要命的是現在水中的黑魚越來越多了，有的乾脆從水中跳起朝木筏的人起攻擊，必須分心對付它們。大家都手忙腳亂的應對着，其中有一隻格外肥大的黑魚從水中越出，一口咬住其中一個傭兵的大腿，那名傭兵慘叫一聲，用力將黑魚從腿上扯下來，帶其一大塊血肉，痛的他差點暈過去。帶着肉塊的黑魚回到水中，鮮血蔓延開來，附近的黑魚頓時像了瘋一眼朝它涌去，爭搶那一塊小小的肉。

又是一隻黑魚，從水面一躍而起，筆直朝剛才受傷傭兵的脖子飛去，張嘴就咬。。

“快躲開！”

張翼見此連忙大叫一聲，抬手射出一道短箭，精準的將空中黑魚射了個對穿，活生生的訂在岸邊。鮮血流進水裏，黑魚的生命力頗為頑強，用力撲騰幾下，從岸邊掉落在水中，身上插着箭，可是也沒有立刻死去，可是周邊的黑魚已經感覺到血液，也顧不上目標是誰，蜂擁上去一頓狂啃，幾分鐘后魚散開，已是啥也不剩。

與此同時，撲通的落水聲同時響起。

眾人同時出一聲驚呼，原來剛才那位受傷的傭兵，因為受了驚嚇，後退幾步，結果不小心一腳踩空掉進了水裏。頓時，無數黑魚像野狼般撲上來，瘋狂撕咬着，傭兵慘叫掙扎着，血水頓時將河水染紅。張翼眼睜睜的看着水中的手下正被數以百計的黑魚包圍啃咬，頓時大怒也顧不上會不會引來其他變異生物了，抽出手槍朝着水裏就是一通亂射。

其他人見此，紛紛拿出槍支對着水面進行掃射，大量黑魚掙扎着浮出水面。凡是身上有傷，流了血，就必然會引來幾隻同類並遭到啃食。至於落水的傭兵，僅在短短几分鐘就被啃的殘缺不齊，血肉模模糊的臉保持死前的驚恐、痛苦的表情，非常猙獰而恐怖。沒過多久，他的屍體在十幾隻黑魚的包圍下，緩緩的沉入河底。

大批黑魚追趕傭兵的屍體去了，眾人乘機舉起槍就又是一通掃射，連續幹掉十幾隻黑魚，黑魚的屍體立刻引起其他黑魚的注意，紛紛游過去搶食。

張翼看着傭兵沉到深深的河底，回頭又看了一眼大家，霧太濃了，根本看不見。原來他剛才被一群黑魚拖着，此刻已經落後太多，沒有多敢想也來不及為手下的死難過，現大部分的黑魚注意力都被同類和傭兵屍體吸引，將一支弩箭上繫上繩子，接着利用氣弩將箭射出插在一棵大樹上。拉動繩子加快前進，追上前面的人。

胖子用散彈槍朝水面開一槍，濺起大量水花，“可惡，這到底哪裏冒出來的啊！”

張翼有些驚魂未定的追上來，對他喊道道：“別管了，快跑吧。”

“等等，還有變異生物！”孫小倩忽然驚叫一聲，手指着天空道：“大概在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是一群鳥！”

張翼趕緊抬頭往天上望，可是視野里只有白茫茫的一片，“見鬼，霧氣太大，我什麼看不到啊。”

孫小倩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幾隻大鳥已經飛下，貼着水面急飛過，見長的嘴巴叼起兩條活蹦亂跳的黑魚，落在岸邊，鋒利的爪子將其踩死，然後在一點點啄食。尖嘴大鳥的數量很多，它們主要以捕食黑魚為主，不過也有少數幾隻現眾人，正揮動雙翼飛來。

尖嘴大鳥度很快，正在飛行的時候嘴巴都是閉上的，筆直衝來的時候和一把鋒利的劍刺過來沒什麼區別，一不小心被刺穿要害，必然小命不保。

“它們在捕食黑魚，有一部分飛過來了。”孫小倩閉着眼睛用精神力感知着，“張翼，大概九點方向，擔心！”

張翼舉起手槍對着她所說的方向一通亂射，可是並沒有打中，還好他本身同樣具有近距離感知能力，尖嘴大鳥剛剛進入三十米的範圍，翅膀立刻向灌了鉛一樣動不了了，撲通一聲掉進水裏，被大大小小的黑魚活活咬死。

胖子一手握着竹竿撐床，另一隻手握起散彈槍，看也不看這天空就是砰砰幾槍，竹竿乘船的推力以及散彈槍后坐力使得竹筏在湍急的流水中，前進的度變得更快。張翼腳下的竹筏長在漏水，用來捆綁竹子的繩子部分被黑魚咬掉了，竹子出現鬆動的跡象，如此下去必定會散架。

咔咔咔咔……

張翼又聽到一陣啃咬聲，竹筏劇烈的晃動起來，通過念力之眼才現竹筏下竟然還停着一隻特別大的黑魚，正拚命的啃咬着竹筏，有一根繩子已經咬破了，他連忙抽出刀，刀尖輕輕插入一個縫隙，猛地往下一刺，精準的將那條黑魚刺穿，不過最後兩根固定木筏的繩子已經殘破不堪，在湍急的流水中隨時都有斷掉的可能。

張翼不敢大意，立即將手按到木筏上，咔咔幾聲原本有些鬆弛的竹子一下子併攏了，念力的作用還在持續，化作動力竹筏的前進度頓時增快一倍有餘。前面的幾個傭兵正在端着步槍朝水中掃射，不斷有黑魚翻着肚皮浮上水面，最後被天空飛過的鳥叼走。胖子等人則在蘇小倩的指揮下，開槍打退靠近的尖嘴長鳥。

東方的太陽逐漸升起，陽光正在驅散濃霧。一行人順流而下，身後能夠追上來的黑魚越來越少了，尖嘴大鳥似乎也只對黑魚感興趣，沒有一隻追上來。

“媽的，可累死我了！”胖子喘着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滾燙的散彈槍被放置一邊，簡單的檢查一下裝備道：“不妙啊，我的子彈用掉一半，他娘的還有多遠路？！”

蘇雪擦掉眼睛上的水霧，有些驚魂未定，喘了幾口氣道：“放心吧，我們就快到了。”

孫小倩手裏握着一支衝鋒，一臉警惕的看着周邊道：“我們還沒有脫離危險，大家千萬別大意了。”

此時霧已經散去很多，勉強可以看見兩岸，懸崖一半的峭壁間長有許多高大的樹木，其中也居住着不少動物，空中傳來一陣陣類似鷹的長鳴聲，令人覺得越有些不安。張翼端起狙擊槍，瞄準即使十米外的一棵大樹，扣動扳機接將一隻大腿粗細，冬眠都免了的變異蟒蛇打碎，接着連續開槍，殺死幾隻潛伏在灌木叢中的變異生物，希望槍的聲音和威力能夠嚇跑那些變異生物，否則讓它們一路尾隨，等到眾人抵達對岸后一擁而上可就麻煩了。

威力巨大的反器材狙擊槍效果非常不錯，幾槍過後天空盤旋的大鳥不在鳴叫，煽動翅膀遠去，林間各種動物也似乎被槍聲歲震懾，紛紛悄然退去。張翼以為威懾戰術成功了，心裏有些得意，孫小倩指着前方大叫一聲，原來已經到岸了。

張翼用念力催動竹筏第一個朝岸邊駛去，這裏有許多漂浮的枯木，越是靠岸枯木就越多，前進也就越困難。張翼不得不放慢度前進，在距離岸邊不到十米的地方，前方有幾段粗殘的枯木，他放下槍，雙手握着竹竿探過去將其撥開。可是，就在竹竿觸到那段“枯木”的一瞬間，張翼的臉色頓時變了。

它正向著這裏滿滿游來，因為前進的度很慢，如果不細心還以為是木頭被水吹動，竹竿碰到的瞬間，它抖動一下，顯然這並不是木頭……而是一個活物！

“別過來！”

張翼回頭大喊一聲，周圍炸開了花，一張張血盆大口瞬間將竹筏咬的稀巴爛。張翼和銀翼雙雙落入水中，銀翼不會游泳，張翼連忙用念力將它推上按，這個時候一張長滿尖牙的血盆大口迎面而來，他下意識的抓起一根漂浮在身邊的竹子，狠狠刺入那生物的嘴巴里，原本以為能夠頂上幾分鐘，結果沒有料到它嘴巴一閉，竹子被鋸子般的牙齒咬的稀巴爛。

剛開始張翼以為是碰到鱷魚了，可是等看清對方的模樣才知道自己錯了，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會有鱷魚呢，再說鱷魚又不會跳？眼前的是一種五六隻手臂長，顏色枯黃、有四肢和尾巴、長滿疙瘩的扁平怪魚。或許不是魚，它們可以用肺呼吸，是一種聞所未聞的兩棲生物，究竟由什麼東西變異而來也搞不清楚。

怪魚的扁平身體在水中移動度非常快，幾乎一眨眼就衝到張翼面前，蘇雪端着步槍就是幾個點射，她是這支隊伍中除偵查型的孫小倩以外，唯一的精神進化者，彈頭脫離槍口，表面泛着藍光，精準的將兩隻怪魚打落。不過怪魚非常的精打，在水中撲騰兩下便再次起攻擊。

張翼有些措手不及，還好蘇雪打掉兩隻，讓他找到一個縫隙躲開，手臂和大腿依然被怪魚咬到一下，衣服被撕破，鮮血直流，傷口不是很深，可是一股麻麻的感覺立刻從傷口蔓延開來。

真見鬼，難道還有毒？

張翼根本沒有時間去多想，幾隻怪魚迎面撲來，直衝腦門脖子而來。蘇雪端槍又打掉兩隻，張翼為了躲避迅猛的攻擊，一頭載進水裏。沒有更多的怪魚出現，周圍也就這幾隻，既然數量可以確定，大家也沒有太多顧慮，立即拚命掙船過去幫忙。

怪魚見目標鑽進水中，紛紛也跟着鑽了進去，蘇雪等人大急，靠岸的河水過於渾濁，根本看不清情況，這對張翼是非常不利的。

正在大家思考對策的時候，只聽見轟隆一聲巨響，河水中好像有一隻巨大的氣球正在膨脹，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胖子只覺得腳下正在升高，原來水面鼓起一個小山丘般的大凸起，河水嘩嘩的朝地處留下，河水中出現一個直徑五米開外的大空洞，多處負傷的張翼站在其中間，周圍的一切全部被念力爆產生的力量斥開，有幾隻怪魚掉到岸上，銀翼一個閃身上去，每隻魚身上咬上一口，將它們凍成冰塊。

胖子雙手握着竹竿，正在努力維持着竹筏平衡，開口大聲對張翼喊道：“媽的，小翼，倒是快點完事啊，我快頂不住了！”

張翼也沒有說話，抽出沙鷹對着水中連續開了幾槍，精準的射殺怪魚，縱身一跳，高高跳起，落在岸上，前後不到三秒，頓時被念力爆逼開的河水嘩啦啦的迴流，眨眼間填補那個巨大的空洞。胖子等人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兩隻竹筏頓時在迴流的過程中，直接被淹沒其中。眾人狼狽的在水中游泳，拖着各自的背包狼狽的爬上了岸來。

蘇雪走到岸上，坐在地上喘息着，擦了擦眼睛上的水，重新戴上，然後一臉驚訝的看着不遠處的張翼，暗道：“沒想到，張翼對念力的使用，已經強到如此地步！”

三個傭兵都看呆了，雖然得知張翼是異能系的高手，可是頭一回親眼見他施展，如此神通簡直就是神一樣的人啊！其中一個傭兵總算是從震撼中驚醒過來，支支吾吾的說道：“這……這就是我們的老大們，好強！”

其中一個人握緊拳頭，滿臉激動之色，“我們跟他混，有前途啊！”

另外二人紛紛點頭稱是。

張翼覺得半邊身體使不上一點力，一屁股坐在地上，掀開褲腿，傷口還在流血，周圍有些青。蘇雪仔細的檢查過傷口以後，告訴張翼這是一種神經麻痹毒素，根據個人體質和毒素強弱，導致一定時間肌無力和肌肉麻痹，從而影響行動能力，好好休息便可恢復，不是什麼劇毒，至少性命無憂。

張翼最怕中了什麼見血封喉的劇毒，聽她這麼一講也就放心了，只是想不明白，這些怪魚是哪裏冒出來的。事實上，蘇雪覺也得非常奇怪，畢竟這裏距離基地非常近，按理說不會有什麼變異生物才對。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基地在很早以前就出事了，這些變異生物逐漸覺人類的消失，才會從各自領地蔓延到這裏……半個月前，該基地就與落日城失去練習，難道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出事了？

幾個傭兵拿出乾淨的飲用水幫張翼清晰傷口，接着用稀釋的再生藥水處理，為了以防萬一還注射一支青霉素，最後才用止血繃帶包紮。隨着時間推移，肌肉麻痹無力的感覺漸漸消失，張翼站起身活動着腿腳，看了一眼前方的樹林道：“時間所剩不多，更何況我覺得呆在河邊總是不太安全，我們走。”

眾人紛紛拿起各自的裝備，手裏握着壓滿子彈的槍，由胖子和銀翼開路、張翼、蘇雪、孫小倩走在中間、三個傭兵和黑鬍子最後，一行人走走停停，警惕的觀察四周變化，緩緩往基地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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