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嫉妒了
安昔年和林浩宇喝得有些醉,索性請了代駕,將他們三人送回了家。
吳木槿沒有喝酒,自然是清醒的,只是要關照兩個喝醉了的男人。
她先將林浩宇從沙發上扶進了他的房間,正當她要把他放躺下時,卻被林浩宇一把拽進了懷裏,翻身壓在身下。
“木槿,木槿,我喜歡你很久了……”
猝不及防地被林浩宇狂吻,不諳情事的吳木槿驚慌地用手刀打了他的啞門穴,林浩宇昏了過去。
吳木槿確定林浩宇沒事後,就把他的鞋子脫了,雙腿抬到了床上,給他蓋上被子,轉身要出房間。
卻——
與靠着門邊的安昔年,四目相望。
安昔年雖然醉了,思緒還是很清晰的,好像偷窺被抓包一般,慌亂地將眼神收了回來,轉過身,向客廳走去。
“昔年哥……”吳木槿緊張地跟了過去,“我扶你去休息吧。”
“不用,我等下要衝個澡再睡。”安昔年坐在了沙發上。
氣氛變得莫名的沉悶。
“哦,那,昔年哥,我回房睡了。”吳木槿尷尬地要轉身回房,她在出去吃飯之前已經洗過了。
“木槿。”安昔年叫住了她。
“嗯?”她回過頭。
吳木槿長發及腰,回眸應聲的那一瞬間,安昔年徹底淪陷了。
至少在這一刻,他的世界彷彿只有她一個。
安昔年怔了幾十秒,“那套裙子,你試穿了嗎?合身嗎?”
“啊?沒有呢?不過我打開看了,很漂亮!”
“明天以後我都要加班,趁這會兒有時間,你把那套廣袖留仙裙穿上,我看看。”安昔年看着吳木槿純真的笑容,眼前蒙上一層別樣的霧氣,心底莫名得舒爽。
“好。”
吳木槿屁顛屁顛兒地回房,將裙子換上。
安昔年向沙發背上挺了挺,搖了搖頭,不斷地暗示自己要保持清醒,試圖在努力地剋制着什麼。
吳木槿一襲輕盈飄逸廣袖流仙裙,藍色裙裾清冷如寒露在風中漾出深深淺淺的漣漪一般,將古代皇室的雍容華貴以及沉靜清冷的氣質襯托得纖毫畢現,同時妙齡少女的楚楚動人與少婦的素雅風韻,在她身上渾然天成。
如同這套衣裙專為她打造一般。
安昔年看得愣住了,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緩緩地走到吳木槿面前。
“昔年哥?”吳木槿感覺他的神情有些不對勁,抓起他的手臂要給他號脈。
被她涼涼的小手觸碰,安昔年忍不住把她拽進了懷裏摟着,越來越緊。
一時間,創業的失敗,失戀,工作的忙碌、勞累,生活中的各種不順心,積壓在心中許許多多的苦楚,好像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一般。
“木槿……”他的聲音有些嘶啞。
“昔,昔年哥,你,你怎麼了?”
吳木槿的心跳異常得快,她的小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要掙脫出來。
“你喜歡我嗎?異性之間的那種喜歡。”安昔年怕嚇到她,不舍地鬆開了手臂。
“昔年哥,你和浩宇哥,都像哥哥一樣,對木槿很好,我們就像一家人一般,生活在一起……”吳木槿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要怎麼表達。
“所以是不喜歡咯?”
“我的意思是……”吳木槿為難了。
“你覺得你在我和浩宇眼裏,是親妹妹嗎?”
“不是嗎?”她被問得有點蒙,呆萌地反問他。
“我和浩宇都是男人,都跟你沒有絲毫的血緣關係,你是一個在現代社會剛成年的女孩,我們三個人這樣住在一起。”安昔年沉聲道。
“那有什麼關係,我相信你和浩宇哥。”吳木槿已經在逐漸適應現代的開放思想,並沒有覺得這樣在同一個屋檐下有什麼不妥。
“相信我們什麼?”安昔年擰起眉頭,眼中浮出幾分慍色,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吳木槿覺得今晚的安昔年有些陰陽怪氣的,第一次有種跟他相處壓力山大。
“昔年哥,你喝醉了,要不……”吳木槿邊說,邊要轉身回房。
安昔年更快一步地拉住了她的手臂。
他的手掌很熱,渾身都熱。
他也覺得自己是醉了,醉到像傻瓜一樣。
同居生活了幾個月,教她現代的生活,給她灌輸現代的文化思想,還能當情聖的人,也就只有他安昔年一個。
林浩宇都要先下手為強了!
一股腦兒的,氣壓上升,瓦解了他的理智。
大掌強硬地扣住她的後腦,吻了上去。
“唔,唔,唔……”她試圖推開他,水眸緊鎖着抗議。
只是,她的身體太嬌小,與高大威猛的安昔年力量懸殊,她的反抗好像微不足道。
安昔年卻怔了一下,一瞬間好像清醒了。
他發現,吳木槿沒有像將林浩宇打暈那樣對自己。
她竟然——那麼信任自己!
只是喝了些酒而已,自己怎麼可以這麼禽獸,沒有底線?
安昔年鬆開了她的唇,推開,“為什麼不把我也打暈?”
“昔年哥對木槿有再造之恩,木槿理應……”
“別再說了!”安昔年怒了,“記住,這裏不是你以前所處的封建時代,不是一種恩惠,就要以身相許。在這個時代,人人平等,爭取維護自己的主權。”
“嗯。”吳木槿點點頭。
“我今天放過你了,不代表以後會放過你。我是男人,也懂林浩宇對你的心思,他是我的好兄弟,我們三人這樣,早晚會出事。”安昔年嚴肅地別過臉,“收拾好東西,明天早點起來,出去獨立生活吧,以你的能力,沒有身份證和簡歷,也沒問題。”
“我不明白。”吳木槿茫然無措地看着他。
“浩宇以為我們是兄妹關係,還不知道你的情況。一旦他知道了,我和他的兄弟情誼難免會產生摩擦。異性之間這樣長期同居的友情,也不可能單純的。我們都是普通人,達不到那種超高的境界。更何況,還是三個人。”
“可是,我不想跟你們分開。”吳木槿莫名地委屈。
被父母逼婚她沒哭,知道夫君是斷袖她沒哭,突然來到這個未知的世界她沒哭。
一心想要用畢生絕學幫助別人,卻遭到數不清的炮轟和潑髒水,好心卻被當成驢肝肺,她也沒哭。
可當聽到安昔年要趕她走的時候,她卻流淚了。
溫暖太少,她格外珍惜。
安昔年瞥到了她可憐楚楚的樣子,動了惻隱之心,眼裏閃過心疼,卻還是決絕地說:“你可以相信別人,但不要輕易信任別人。這世上有兩種東西不能直視,一是太陽,二是人性。”
吳木槿疑惑不解。
“人心,難以捉摸。”安昔年意味深長地嘆道。
十幾歲便輟學,在社會最底層滾爬滾打的他,感受再深不過了。
只是,不得不承認的是,看到她和林浩宇關係那麼親近的樣子。
他,嫉妒了。
明明,他不是她的誰,也不夠格。
可是,想想吳木槿才來到這個世紀時,他在感情和事業上都處在人生的低谷期,她的出現,讓他覺得自己還不算很失敗……
教她用電飯鍋做飯,教她用電磁爐炒茶、烙餅,教她用洗衣機洗衣服,教她到超市購物,教她用手機打字、上網……
她逐漸適應現代的語言溝通,穿斷袖牛仔褲,吃現代的中西料理,乘車……
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啼笑皆非的行為,她的敏而好學……
雖然只有短短的八九天,那時那景,點點滴滴,歷歷在目……
可她卻,將她的醫術對自己做了隱瞞,反而,來到這邊后,告訴了林浩宇。
他真的,沒辦法容忍。
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