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放馬過來(4)
古東平從神器虛空回到書房。
夕陽如血,彩霞如練。
不知不覺從早晨已經到了傍晚。
清風劍器靈果然是愚蠢,過分受到慾望拖累。慾望這種東西少量可是成為一個人前進的動力,是永不停歇的野心最好的助燃劑。
但過猶不及。
傀儡常林得償所願的得到了神器清風劍的認可。
當然真正的控制權不在於這個傀儡,而是古東平烙印在清風劍劍靈身上的一道黃泉印記,讓掌握幽冥之力,擁有部分輪迴威能的黃泉打下烙印,某種程度上比死還要難過。
有了這道烙印,清風劍再無一絲秘密可言。
相應的,清風劍作為劍道利器,本身就相當於一步無上劍道絕學,種種感悟,不過一會功夫就讓古東平受益匪淺,當然最大的得益者,還是黃泉。
黃泉劍道來自獨自摸索,因為起點高絕,在劍道上他倒是一騎絕塵,但基礎劍道原理不說一塌糊塗,也差不多。
古東平不通劍道,東陸也少有大師。
控制了清風劍,古東平就和他共享了清風劍劍靈視角,作為任何一個劍道眾人來說,這份機緣珍貴程度不亞於得到一神器。
與古東平一同出來的還有“常林”。
此常林不是彼常林。古東平隨時可以進入常林的心神,也就是說古東平是常林的神。神而主之就是這個道理。
出了虛空,古東平沉思一會,自虛空中抽出了清風劍。神器是同級存在,神器虛空可以容納器靈卻無法容納一把神器本體,所以古東平一直把他安放在虛空。
此刻拿出,他手一拂,一團青光即刻進入神器,古東平將清風劍一推,就掛在了常林腰間。
常林腰跨着清風劍,依然風度翩翩,瀟洒不凡,靈魂深處的波動變化在神器的遮掩下,即使是極境也難以看出端疑。
“這才是神器黃泉的正確打開方式。”古東平感嘆了一句。“怪不得當年一件神器就能搞得人皇狼狽不堪。”
再看向腰間的清風劍,古東平拱了拱手“殿下好好將養,十年後我自會還殿下的自由。”
清風劍器靈在之前的戰鬥中過多透支,又在古東平手裏走了一遭,狀態十分不好,想要完全恢復至少也要好幾個月。
好在古東平對於自己許下的承諾不會做扇自己巴掌的事情。器靈聞言只是傳出了一種情緒,似乎十分疲憊。
古東平也不在意,讓常林去自己的修鍊室,他一步跨出,橫跨了虛空,來到異族的地盤。
七天過去了,森巴竟然還沒有走。異族中心那道氣息依然如山如淵,氣機勾連天地,震撼心神。
古東平自虛空中降落,到了異族上空臉色自然說不上好看。
現在他不僅一掃幾日前驅趕黑虎還有青牛的消耗,而且多了兩個新傀儡,掌握神器的常林,還有聖子分身。
他身上,除去留在介仁山後山的溶血巨人,古今億等人去世后,古東平便極其重視自己身邊的防護。
即使溶血巨人和不在,清風劍也需要時間來恢復,他還有黑羊,小黃泉,聖子分身。加上他自己,以及邪刀屠夫,那就有五個左右戰局的存在。
古東平腳踏虛空,俗話說倉中有糧心中不慌,手握底牌,群毆單挑他現在怡然不懼,自然而然身上就有一種成竹在胸的氣勢。
多日不見,森巴還是原來的那副模樣。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之前隱藏在骨子的里的桀驁,反而多了對同階人的重視,“殿下快意恩仇,英雄蓋世,幾次來此我都沒有機會盡地主之誼,請殿下這次可以給我機會。”
實話實說,最讓一個人爽快的不是諂媚之人的奉承。一個人開口叫你爸爸,轉口就叫另一個人爺爺。他叫你爸爸,你敢答應么?
相反,那種平時不假顏色的人,給面子,那這個面子就珍貴了。
人亦如此。救贖之子森巴,人的影樹的皮,之前的森巴可沒有稱呼過他“殿下”,都是“你”,自然他不上尊重。
但是古東平心中稍稍轉晴,但三言兩語豈能讓他轉移態度。
森巴見他無動於衷,身下巨鷹緩緩振翅,他再道“異族兒郎在這七天內已經轉移了不少,只是想要完全撤離需要時間。難道此刻殿下前來難道只為征戰?”
“袖手旁觀坐視你父母被殺戮致死,我從不承認是我之錯。你應該也知道三人皆是赴死,要是撤離他們並非不可以。而你我立場相對,我沒有出手落井下石,已經是我之道不允許,也仁至義盡。”
森巴字字句句道“之前你再強也不過是帝國下一神器之主,前方還有十數與你同階之人,又有帝國勢力傾軋,我對你是極不屑。但現如今你一番做法,隱隱有脫離窠臼的痕迹,這才是我尊重你的原因。”
“到了你我境界束縛你我的不是力量,而是心態。要自由得自由,要苟且得苟且。如此而已。”
說完之後,森巴便不再言語。
良久,古東平收起一身戰意,才點頭“那便走吧!”
森巴自然不是肺腑之言,但至少有五成真。古東平此行前來是為了驅趕異族,現在也不例外。
只不過為了驅趕而驅趕,是他之前的風格,橫衝直撞無所顧忌,往往落子無心,到後來滿盤崩壞。
而現在,改變一個未嘗不好。
一雅舍,書琴詩畫陳列室內,無一不精,香爐冉冉,與茶香相衝,不矛盾,反而相得益彰。
初看,可能會以為這房間只是擺設,但是看古琴陳列,琴弦耗損,再看書籍頁腳與書籤,大概就能看到這房間主人時時把玩。
是真愛。
“每臨大事有靜心。”森巴靜靜看着跪倒在地的一個青年人洗盞、沖茶,徐徐開口道“這句話還是你們人族一個大賢說過的話。他之後創辦了極劍宮。幽冥澗也是在他手中,從三里溪水,變作殺伐利器。”
古東平也不說話,論底蘊他比不上森巴,這種活了千年,死而復活的老怪物,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他抬頭就見到正對牆壁上赫然掛着這幅字。
等到青年告退,森巴才斟起杯盞“這幅字是我臨死前寫下的,寫出來我就知道我會再活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