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廖氏抿嘴笑:「徐公子這等品貌,要娶妻實在太容易了。」

兒子被誇,徐夫人大抵也曉得廖氏的意思了。

等多了解了解,倘若這紀瑤真不錯,自然是要去提親的。

水亭建在一個湖泊之上,三面果然環水,有一面種着荷花,都開出了花骨朵,好些蜻蜓飛來飛去。還有一面許多的錦鯉,見到人來,全都圍攏上來,紅色的,黑色的,非常好看。

廖氏讚不絕口。

紀瑤也看得很喜歡,正扶着欄杆時,徐琅突然從前面過來,給她一把魚食:「餵了看看。」

「哪兒來的?」紀瑤驚訝,「你這也隨身帶着嗎?」

徐琅莞爾:「這是點心,雪花餅,壓碎了便是魚食,因不油膩魚兒吃了無事。」

紀瑤抬起手聞了下。

淡淡的香味。

陽光照在她臉上,有種肌膚都透明了的雪白,徐琅凝視着她道:「喂吧。」

紀瑤把魚食扔下去,錦鯉瞬時翻起了水花。

與此同時,楊紹剛剛回府。

陳素得到一個消息,心裏登時忐忑不安。

楊紹把外袍脫下,瞄他一眼:「何事?」

「這……」陳素硬着頭皮道,「侯爺之前不是讓屬下派人盯着紀家嗎?」

「怎麼,紀家出事了?」

「不是,是今日徐家有請,紀家都去四季茶舍做客了。」

只解玉帶的楊紹手一頓:「哪個徐家?徐琅家嗎?」

他聲音冷了下來。

陳素道:「是。」

耳邊只聽格的聲,楊紹把玉帶扣好了,從衣櫃裏又拿出一件乾淨的外袍穿上,隨即便往外而去。

陳素跟在後面道:「侯爺,你要去何處。」

「四季茶舍。」楊紹坐上馬車,「馬上去。」

陳素也趕緊騎馬跟上。

等到茶社門口,馬車停了下來。

也不知他們在哪個地方,楊紹讓陳素去探個究竟,他自己先去了一處雅間喝茶。

四季茶社很大,共有五層,樓下除了喝茶,還有好幾個獨立的院落,那庭中景色都似江南園林,每一處都很別緻,在外面就是水亭了,供喝茶的人餵魚取樂。

陳素走了一遍方才發現人,馬上就去稟告楊紹。

紀瑤此時剛剛喂好魚,拍了拍手掌,碎屑掉下去,也引來魚兒的追逐。

徐琅遞來一方帕子:「擦擦手吧,還是有些油。」

他從始至終都很溫和,紀瑤心想不像楊紹,他時好時壞的,自從她認識他開始,就有點反覆無常,像迷霧一樣讓人看不清楚。

她搖搖頭,怎麼又想到他了。

紀瑤沒有接帕子:「別弄髒了公子的。」她還是用自己的吧。

徐琅也不介意,把帕子收回袖中。

兩個人在對岸,楊紹看的不太清楚,但那個身穿櫻紅色的小姑娘的身影,卻是再熟悉不過了。

他站在一棵樹下,佇立不動。

「侯爺,只是喝茶,應該不會有什麼。」

「不會有什麼?那徐家無端端請他們,分明是要打算議親了。」不過他不在乎徐家的做法,他只在乎紀瑤。

他已經把他該做的,能做的,該裝的都做了,倘若紀瑤仍是不願……他是不會對她手軟的。

男人蓄勢待發,好像一隻潛伏的獵豹。

陳素暗暗祈禱,千萬別出什麼事情!

他們在水亭坐了坐,徐夫人有意給兒子機會,因尋常也見不到面,怎麼了解呢?

徐夫人道:「剛才我聽紀夫人說,紀姑娘會畫畫,也會品畫,不如你們去茶社的雅香苑畫畫,那裏什麼都有。」

徐琅笑道:「好。」

有紀廷元同行,也不出格。

三人往雅香苑走去。

四周佈置得極為雅緻,庭院裏很多蘭花,紀瑤認出來有些是很難種的。

徐琅留意到她的目光,介紹蘭花的品種。

紀廷元笑道:「徐公子真是見多識廣。」

「見笑,我看紀姑娘應也是認識的……」徐琅道,「不然也不會看得如此仔細。」

這個人真的還挺聰明,紀瑤心想,她只是看了下就被發現了。

三人走入雅香苑其中一間。

果然紙墨筆硯都有。

徐琅道:「紀姑娘喜歡畫什麼畫?師從何人?」

「師從姐姐,要說起來,只是略通一二,」紀瑤有點不好意思,「姐姐畫得才絕妙呢。」看着徐琅,「我還是看徐公子你畫吧。」她心想,都是娘胡說,非得將她會畫畫,還品畫,她這點皮毛在才子面前可拿不出手的。

徐琅笑一笑:「畫畫講究意境,也未必要多精通的,再說,取悅自己便行了,」他給紀瑤挑毛筆,「你平日畫什麼?」

他一再開解,紀瑤道:「畫細筆畫。」

紀廷元笑:「你這也叫細筆畫?」

哥哥怎麼這樣,她自己已經自嘲過了,他居然還要踩一腳,紀瑤咬唇。

小姑娘微惱的樣子可愛極了,本來就紅的嘴唇被她咬得顯出了一道痕迹,月牙兒一樣,但很快就消失了。

楊紹半側着身在窗口看着,有種想把紀瑤裝到麻袋裏的感覺。

也難怪前世那謝鳴韶非得要把她弄到手。

他並沒有進去,仍在觀察。

徐琅挑好筆給紀瑤,命小廝磨墨。

紀瑤沾了墨汁,歪頭想一想,提筆開始畫畫,她打算畫一副雄鷹圖。

紀廷元見她動手,就想笑開了。

畫別的還好,若是畫雄鷹,可能到最後會變成一隻雞,畢竟妹妹還沒學好,她的書法倒是不錯的。

果然紀瑤越畫越歪。

漸漸這個圖有點不可描述……

徐琅道:「你這裏應該,」他伸出手去,打算指點下紀瑤,就在這時聽到男子低沉的聲音,「贊明。」

紀廷元還沒反應過來,紀瑤手一抖,結結實實在紙上點了一個墨點。

「侯爺?」紀廷元轉過身,非常意外,「侯爺怎麼會在這裏?」

他不是應該在酒庄才對?

「剛剛見了一位朋友。」楊紹略過不提,目光定在紀瑤的背上,「這是紀姑娘嗎?」

「對,徐老爺請我們喝茶,侯爺,這是徐公子。」紀廷元輕咳聲,才想到楊紹喜歡紀瑤,而紀瑤今日是來相看徐琅的,他心裏就對楊紹又多了一份同情。

「見過楊都督。」徐琅笑道,「相請不如偶遇,楊都督也坐下喝兩盅吧。」

他吩咐小廝倒茶來。

四季茶舍都是上好的茶,香味撲鼻。

感覺到背後的目光,紀瑤雖然並不想在這裏跟楊紹相見,可不能不見,她轉過身行禮:「小女子見過侯爺。」

楊紹打量她一眼,剛剛離得遠不太清楚,這回更清楚了,紀瑤這裝扮真是美極了。

上回來侯府,也不見如此穿着。

他微微一笑:「紀姑娘,你在做什麼?」

「在畫畫。」紀瑤心裏巴望楊紹走,因為感覺現在這場面委實奇怪,可又不好真的開口。

「她想畫只雄鷹,但是現在畫得不知是什麼,」紀廷元道,「侯爺不必相看。」

「你如此說,我更想看看。」楊紹放下茶盅,走過去。

近了,能聞到她身上的香,垂眸能看見她雪白修長的脖頸,楊紹緩緩道:「紀姑娘,請繼續畫吧。」

紀瑤硬着頭皮畫了幾筆。

比剛才還要歪,徐琅唇角一翹:「紀姑娘,你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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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侯爺惦記上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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