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這都什麼時辰了,楊紹道:「再等要天亮了。」一下掰開腿,覆上去柔聲道,「瑤瑤,別怕……」他已經看出來紀瑤就是想拖時間,除了怕疼還能為什麼,「忍一下就過去的。」
被說中心事,紀瑤嘟嘴道:「你說得輕鬆,你又不疼。」
楊紹揚眉:「你怎知我不疼?」他握住她的手往下去碰,「要裂開一樣的疼,比挨了一刀還疼。」
壞蛋。
紀瑤臉都燒了,想抽手,抽不出來,惱道:「侯爺……」
他鬆開了手,但同時間卻入了進去。
她一聲驚叫,花容失色。
眼見小臉都白了,楊紹緩了下,垂頭去吻她的耳朵,紀瑤又癢了起來,身子一陣亂扭。他又去吻她肩頭,手也沒停着,四處點火,好像熟練的琴師在撥弄琴弦,她漸漸有些迷亂,也不知該疼一些好,還是該……
不知不覺,他全數侵佔,時而溫柔時而迅疾,她也沒初時的那麼難受了。倒是他擔心紀瑤,始終是不敢用力撻伐,憋着一股子火,到最後也沒來得痛快,總覺得好像是在廣闊的草原上縱馬,怎麼抽着馬鞭也沒能跑起來,最後腿一軟整個還摔在了地上,灰頭土臉!
楊紹平躺着,看着床幔,有一絲空虛。
紀瑤倒是覺得解脫了,洞房比前世還過得順利呢。
她懶洋洋起來:「好多汗,去洗個澡。」垂下頭卻看見床上鋪的雪羅,染了幾點花瓣般大小的血跡,她拿起來放在一邊,等會木香會送到唐嬤嬤那裏去的,太夫人也就知道了。
做完這動作,楊紹也沒動靜,她正想回頭問,腰間卻一緊,被他突然揪了回去。
趴在他胸口,跟男人眼對眼,紀瑤心頭一驚,以為他沒滿足又要她,那第一回撐過去了,第二回可難說。楊紹再怎麼小心,怕也撕裂出傷口了,她能感覺到一陣隱痛。
「侯爺……」紀瑤嬌聲相求,「好晚了,明日早上要去給母親敬茶呢。」
沒說太夫人,一聲母親叫得他心花怒放。
紀瑤此刻是實實在在成了他妻子了,楊紹將她摟得更緊了些:「到底叫我什麼?」
紀瑤怔了下明白過來:「相公。」
他笑了,眉眼舒展開來,手指在她腰間摩挲:「你說,剛才相公疼不疼你?」
回想起來,他是很收斂。
能看出來憋着勁,現在額頭上還有汗珠呢,紀瑤嗯了一聲,看着他俊美的臉:「辛苦侯爺了。」
「光是說個辛苦?」他眼眸微眯。
那還要怎麼樣?紀瑤想一想:「侯爺餓嗎,要不我喂你吃一頓宵夜?」
他看着她纖長雪白的手指,伸手抓了過來:「好主意,不過我這裏一點都不餓,倒是別處餓極了……」餓了好久好久,自從他重生念着紀瑤那時起,他就一直在忍耐。
後來定親之後,這些天他又是怎麼過來的,只有他自己清楚。
紀瑤的心怦怦直跳,手指縮了縮:「沒聽說過別處還會餓的……你是不是累了,還是早些歇息。」
他怎麼睡得着?楊紹一個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看着她顫動的睫毛,在耳邊低語:「我不碰那裏,瑤瑤,但是你得幫我。」
紀瑤的臉好像朝霞一樣紅,她已經知道楊紹要做什麼了,畢竟是夫妻,也不是不曾做過的,但是新婚之夜……想都沒想過。
可總比那樣好吧。
她閉起眼睛:「嗯。」
…………
屋裏突然一片靜默,沒有任何聲音了也沒有要水聲,木香跟白果甚至以為這兩個人已經睡著了,在外面等了許久,以防止他們醒來要水。
結果突然就聽到夫人怒斥了一聲:「楊紹!」
緊接着又沒聲音了。
後來又過了許久二人才要水,夫人看起來不知遭受了什麼,被侯爺抱着出來,兩隻手臂垂着,額頭上都是汗。
木香跟白果面面相覷。
只有紀瑤心裏明白,這買賣是徹底虧本了,早知道還不如……他可能會憐惜着點早早結束,現在可把她累死了。
她明天要是端不動茶,她就,她就……紀瑤側過頭突然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楊紹吃痛,卻一點不氣,低笑道:「你想咬多少口都行。」
言下之意,隨她怎麼處罰,紀瑤便又咬了他一口。
他眉心微蹙,隨即又笑。
用這般棉花團一樣的態度來應對,紀瑤心裏的惱意登時沒了,她還能真的把他咬一塊肉下來呢?
她抱怨:「我手好酸!」
「等會給你揉。」
楊紹把她放在木桶里,自己也坐了進去。
眼見木桶的水險些灑出來,他皺眉:「看來還是疏漏了一件事,明兒得去訂個大點的木桶。」
紀瑤暗道不要臉,誰會經常跟他一起洗呢?可也沒有出聲,反正他若是操練兵馬回來,一身臭汗的話,她是不會進這個桶的。
楊紹拿起手巾給她擦拭。
兩個人清洗完,重回床上時天色已經很晚,紀瑤困得打了個呵欠:「不知明兒能不能起得來,要是晚了,便是你害得,母親問起……」
「母親問起也不會怪責,再說,我會主動交代。」
交代?
是要說他們的床笫事不成?紀瑤臉一熱,想捶他。
楊紹握住她的手:「再用力,明兒真不行了,我給你揉一會兒。」
紀瑤哼了哼,閉起眼睛。
男人的力道不輕不重的,還真的很舒服,從手指尖一直揉到手臂上,她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楊紹俯下身聽到她均勻綿長的呼吸,嘴角翹了起來,把她的手臂放入大紅的被子裏,自己側身躺下。
鼻尖全是她身上,發間的馨香,想到將來每一個夜晚都有紀瑤陪伴,他就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伸手搭在她細腰上,輕輕往懷裏一帶,紀瑤就整個都依偎在胸口了,那麼的嬌小,柔軟。
他低下頭在她發頂親了下,沉入夢鄉。
這一覺也不知睡到了什麼時辰,紀瑤睜開眼看到緋紅的帳幔,有一點恍惚,但很快就記起昨日的洞房,高聲叫道:「木香,何時了?」
「巳時。」冷不丁有一道男人的聲音響起,紀瑤才發現楊紹就站在槅扇前。
他穿着緋紅色的錦袍,繫着玉帶,身姿筆挺,側過臉時,陽光斑駁映照他的一雙眸子越發的亮。
「侯爺怎麼不叫我?」紀瑤看到木香進來,忙讓她去拿裙衫。
「不用慌張,母親剛才讓唐嬤嬤過來傳話,叫我們晚點去。說她昨日不慎喝多了,不知何時能起來,索性就午時去敬茶,再去祠堂,回來一起用午膳。」楊紹坐在床邊,「母親盼了許久,太過歡喜。」
是嗎?紀瑤半信半疑。
前世太夫人可是起得早,不過那會兒確實沒那麼著急讓楊紹成親。
她也就緩了下來。
不過第一次以兒媳的身份見太夫人,穿戴還是很隆重的,紀瑤坐在鏡台前讓木香梳頭,梳了一個驚鴻髻,正待要插上簪子時,楊紹道:「我這裏有一支很合適,你看好不好?」
熟悉的蝴蝶金簪,正是她以前還給他的。
難怪呢,從她起來,他就一直待在這屋裏,梳頭髮時也不走,紀瑤抿嘴一笑,手指輕輕碰了碰:「好看,勞煩侯爺給我戴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