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于敏之的算計
“攀登高峰望故鄉,黃沙萬里長,何處傳來駝鈴聲,聲聲敲心坎,盼望踏上思念路,飛縱千里山,天邊歸雁披殘霞,鄉關在何方,風沙揮不去印在歷史的血痕,風沙飛不去蒼白海棠血淚……”
夕陽的餘暉照在了方濤住的院子裏,張松與方濤半躺在院子裏,一名親隨正在旁邊煮茶,張松閉了眼正聽着歌曲。
唱歌的是一名年約十八九歲的女子,那女子正是昨晚從西洞盜那裏解救出來的。今天凌晨,鍾磊將西洞盜的俘虜與解救出來的婦女都交由於敏之處置后,就與張松、常深他們就各自回去休息。
今天中午起床后,張松與鍾磊、方濤發現有人送來了一名女子,就是唱歌的那名女子。張松不知道于敏之是怎麼處置那些解救出來的婦女的,但是他問過了唱歌那名女子,她是願意留在青松谷里的。
起床后休息了一陣,張松見那名女子說話聲音清脆,便試着讓她唱一首歌。那女子卻是從未唱過歌,張松閑來無事,就想起前生的一首歌,唱了一遍。
那女子卻是很有天分,在張松唱過一遍之後,就能唱得個九成,待張松唱過第二遍,她就完全會了,唱出來比張松唱得還好聽。
“張君,你這歌真是好,說出了我們的心裏話。”方濤神情落寞,站起來為張松倒茶。
張松擺了擺手,現在跟方濤熟悉了,不用再講究那些虛禮,他直接拒絕喝那難喝的茶。
“那是小芳唱得好!”張松知道這思念故鄉的旋律觸動了方濤的心弦,他覺得好也是正常。
小芳是張松為那唱歌的女子取的名,她的原名難聽,又沒有了親人,平時被人賣來賣去,最後到了西洞盜手中,張松為她取個名倒也不算什麼。
“還是張君的歌好,才有那麼好聽。”小芳已經喝完了,聞言,壯着膽子說了一句。
張松溫和地望了忐忑不安的小芳一眼,笑了笑,沒有做聲。
“張君的歌好,小芳唱得也好!”旁邊的親隨出人意料地插了一句。
“就你會說!燒你的水去罷!”方濤笑罵一聲,卻是沒有生氣。
“歡喜唱歌嗎?”張松問小芳,他心裏隱隱有個想法。
“喜歡。”小芳有點不安,半天才紅了臉回答。
“喜歡就好,那以後你就專門唱歌,我會教你一些新的歌曲。今天就唱到這吧,你先去休息。”張松知道小芳為何有點不安,但沒有在意,過段時間她就會明白,她這種不安完全不必要。
在方濤的示意下,旁邊的那名親隨就帶着小芳下去安頓。
“李末還沒有醒,那邊也沒有什麼動靜。”方濤低聲地對張松說。
“知道了,繼續盯着吧,不要放鬆。”張松道,“派一人去常深那邊,詢問他們打探到了什麼消息。”
“好的。”方濤對身邊的一名親隨吩咐了一聲。
“我今天早晨發現於心之與陳甲都受了傷,而且於敏之的部下少了很多人,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張松問方濤。
“這個事情我們都不是很清楚,我們所知道的是,昨日議事堂會議結束后,于敏之就派了於心之、陳甲帶人大張旗鼓地出谷,前去購買糧食。”
“那於心之與陳甲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呢?”
“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回來的,直到今天早晨才見到他們。”
見方濤也不知道,張松就沒有再糾結於這個話題,等常深那邊的傷員過來后,應該能打聽到一點消息。
“打鐵佬那邊剛才派人過來探望你,讓我打發回去了,打鐵佬讓我告訴你,新鋼鐵的冶鍊及煉焦都很順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鋼鐵產量還將提高。”方濤對張松說。
“那就好,讓打鐵佬他們好好乾,我們以後需要大量鋼鐵。”張松昨日有點累,就沒有回冶鐵場那邊的住處住,而是住在了方濤這邊。
“已經勉勵過了,我看他們這兩天倒是幹勁十足。”
免除奴籍,對打鐵佬他們來說,是夢寐以求的事情,現在夢想成真,當然幹勁十足了。
“張君,你起得可真早。”常深大笑着走來,身邊還跟着一人。
“來,賈武明,你來跟張君說說,要說清楚哦,是你搶着要來的。”常深把身邊那人拉到張松跟前。
賈武明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人,身材瘦削,頭髮濃密,眉毛粗大,兩眼裏透着機靈,臉蛋上滿是風割的痕迹。這孩子有點害羞,即使是面對和他年紀、身高都差不多的張松。
“說話呀,怎麼就不說話了呢?”常深催促了賈武明一句。
“於心之與陳甲昨天是奉于敏之的命令出去買糧食去了。”賈武明費了好大勁,才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哦,那買到糧食了嗎?”張松笑着問。
“沒有買到。”也許是張松溫和的態度鼓舞了賈武明,賈武明這次說話利索多了,“聽說是遇上了飛龍盜,不但沒有買到糧食,就是買糧的錢財也被搶去了,就是派出去十幾二十來人,最後也只回來了四人,其餘的不是死了就是被抓了。”
這就說得通了,于敏之部下少了那麼多人是這個原因,于敏之與周方對鍾磊態度大改也是這個原因。
“你這消息是從哪來的?”張松問。
“昨天他們四人中有兩人受傷,住在我們那屋子裏,我們是從他們倆哪知道的。”賈武明說。
張松似乎是不經意地望了常深一眼。
“確實如此,那兩人受傷都很重,來不了這邊,賈武明才嚷着要來跟你說的。”常深道。
“武明說得好,說得很清楚。”張松讚揚賈武明,又問,“青松谷缺糧的真實情況如何?于敏之與周方是否真有其它的籌糧渠道?”
“這事還得你來說。”常深再次催促賈武明。
張松訝異地望了常深一眼,常深笑着說:“賈武明平時不愛說話,但是做事認真,極有韌性,極願意想辦法。昨天傷員們都出去與人談天,可是沒有談出什麼有用的來。賈武明為了探得真實情況,在於敏之的房屋的後面呆了整整一夜,又在周方的房屋後面呆了整整一夜,終於探得了真實的情況。”
“喲!你很厲害呀!”張松驚訝了,天寒地凍的,就為了能刺探到真實情況,居然能在人屋外呆上一整夜,這精神可真了不得。
“不厲害,不厲害。”賈武明不好意思地搖着手,滿臉通紅,“我也只是探得了夫人那邊的情況,周君那邊的情況我沒有探到。”
“那也非常了不起呀!來,來,坐下說。”張松指着親隨剛端出來的一張胡床,對賈武明說。
賈武明有點拘束地坐下,開口道:“夫人的籌糧渠道就是購買糧食,因為她手上握有很多錢財。但是昨天被人搶了以後,應該就沒有多少錢了。”
“來,喝口茶,慢慢說。”張松為賈武明倒了一碗茶,遭受了方濤一個白眼。
賈武明沒有覺察,他一口悶了那碗茶,接著說:“周君在晚上擺弄了一晚的東西,就是不說話。後來我從夫人那裏聽說了一句,聽說是原來周明庶周君手上備有一些應急的糧食,也不多,大概就是十來石。”
張松沒有說話,他仔細想了想周方那天說的話,覺得周方應該不是指望着那十來石應急糧,而是另有渠道,只是周方現在也沒有一個得力的手下,無從與人商量,也打探不來。
“這件事情先就這樣,武明你呢,還是繼續探于敏之與周方的情況,有什麼情況直接跟我說。”張松沉吟了半晌道。
“是!”賈武明高興地答應了。
得了空檔,方濤的親隨又為各人倒了一碗茶,張松面前也有一碗,他沒有說什麼。
“方濤,你和鍾君分得的那女子呢,叫來讓我認識認識。”常深嘻皮笑臉道。
“你就扯蛋,既然是分給我們倆的,那你看什麼呀?”方濤生氣道,“你的怎麼不帶出來給我們瞧瞧呢?”
“我的,哼,哼,你可以過去瞧呀。”常深有幾分得意。
“你還真有啊?”方濤驚訝地說,“一個?”
“那當然!一個!”常深更為得意,他豎起一根手指道。
“我們怎麼沒有一人一個呀?只是給我、張君、鍾君一起送了一個。”方濤氣憤了。
“你們三人?就一個?”這下常深驚訝了,“不可能!”
“是呀,也沒有說是給我三人哪一個。喏,就是她。”方濤氣鼓鼓地指着剛出來的小芳道。
“呀,原來最漂亮的那個分給了你們呀。”看見了小芳,常深眼睛一亮,“但是也不至於三人共用一個呀。”
張松眼光一閃,笑着問常深:“小芳真是最漂亮的那個?”
“真是最漂亮的那個,當時于敏之分配時我在場,我親眼看見的。”常深非常肯定。
張松突然一笑,于敏之還真是會耍一些小手段,剩下的應該都是又老又丑的吧,只是遇上了自己,她這小手段可就起不了作用了,只是可惜了自己的那想法,暫時無法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