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掛牽
這天早上,梅子能隱隱約約的感到力不從前,心裏也總是七上八下的難以平復。說不出道不盡的感覺,已困擾她多日了。
天氣有些調皮,本來溫暖的天氣,也在突然之間傾盆而致,梅子將車開進了一家速食店內,和蔣潔前去用餐避雨。
“唉!這鬼天氣,真是讓人琢磨不透啊!說下就下,還真是雷厲風行毫不猶豫,這風也是,從不提前打招呼,說刮就刮,狼叫虎嘯真怪嚇人的。”落座后的蔣潔,望着梅子嘟囔着。
“是啊,這大早上的,風雨交加,雷鳴電閃,真是讓路上行人多了幾分忌憚,瞧瞧,這店裏的人也是越來越多了,一場風雨就能使他們生意格外火爆,堪為不易啊!”
“嗯!對於咱們來說,人滿為患不是美事,可能店家相當喜歡這樣的場景了,如此看來,和咱們一樣沒吃早飯的人比比皆是啊!”
梅子笑了,坐在餐桌前觀雨而思,望着人來人往擁擠排隊的人,蔣潔又說道:“梅子,你坐在這兒看着包,我先去排隊了哈!”
她和顏悅色地向蔣潔點了點頭,她又回問一聲:“你吃什麼啊?”
“還是老樣子吧?”
在一起久了,她們各自習慣了對方的習性,連吃食都十分清楚,把友情處成了親情,很難得還把親情處的如此輕鬆,實屬不易,只是除了蔣濤,她們永遠也不會有隔閡。
“啊……”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了?翻騰着自己的手包,找尋自己的手機。握着手機,她猶豫了片刻,一驚響雷使她有了擔心,她解開屏鎖,向他打去了電話。
“喂!妹妹,怎麼了?”電話里,蔣濤望着她的來電,在長嘆一聲后,緩緩接聽了她的電話。
“哥,外面天氣十分惡劣,暴雨如注,視線模糊,此時行車最不安全了,你也先找地方停車,等這陣急雨過後,再去公司吧!”
電話那頭久久沒有了回應,她着急地喊着:“哥……哥……你在聽嗎?還是怎麼了?”她弄不清他的情況,胡亂地擔心着,蔣濤能感覺她的着急,是在擔心自己,他略有心事地回道:“我到公司了,你們自己注意安全,雨停了再去淘氣堡吧!”
“啊!你這麼快到公司了啊?奧!好啊,到了就不擔心了,我和蔣潔在速食店避雨用餐呢!”
“嗯!注意安全。”
是啊!她不擔心了,她也不會知道她沒來電話之前,他有多擔心她?卻又不能輕易地給她打個電話,他沒有她的瀟洒,擔心了,就可以打個電話關心一下,挂念了也能試着去關懷對方,他將手機貼在懷裏,望着窗外的雷雨,終於可以稍加放心了。
蔣潔端着她們的早餐快步走來:“呵!不容易啊!再晚一步,你要的皮蛋瘦肉粥就沒有了。”
“是啊!今天用餐的人格外多,難免會斷了菜品,快,坐下來我們吃飯吧。”
早飯後,暴雨沒有停下的意思,她們對這突來的天氣感到萬般無奈,卻又無能為力,梅子藉著天氣消遣地說:“蔣潔,你瞧!我這開車的技術是不是有點不夠格了,一到雨季,我就暴露了自己的能力。我再用車一個月,從下個月開始,車子由你來開了吧,我月份大了,再不適合開車了,這樣也不安全。”
“也好,只是要說你的技術不敢恭維,那我的技術豈不是也讓人頭疼,要不然,今天這車還是我開了,唉!”蔣潔也是無奈的說著。她們相互而笑,靜待雨停。
蔣濤還依在窗前,望着瓢潑大雨而靜思,真是急雨亂心,他表面上的沉靜,也透露了內心的焦慮與不安,天灑多情雨,地注無根水,一場雨,又戲弄了多少人?
眼看快中午了,梅子還在吃力地忙碌着,蔣潔調整了一下監控,走向了童裝專櫃:“梅子,你不累嗎?身體吃得消嗎?”
她略顯疲憊,又微笑地搖搖頭。
“可是,你現在身懷有孕,不能這麼累啊?你說你這是又何必呢?”
一句“又何必呢”刺痛了她的心,她愣在那裏,遲遲沒有回應,是啊!我這是又何必呢?我到底該怎麼做呢?又該如何是好呢?何必呢?
“梅子……梅子,想什麼呢?”
“蔣潔,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個孩子嗎?”
蔣潔搖了揺頭,似有疑惑地看着她。
“我未婚先孕,無夫生子,其實,我也都是為了你們好啊,我以為,我已經這樣了,嫂子就不會擔心我和哥之間再有什麼了。可是,事情還是弄的一發不可收拾,蔣潔,我好怕啊!我怕我會失去你們,我捨不得、也不想啊,你們可知道我的為難之處嗎?”
她的一句話還是讓蔣潔斷定了,她應該是早就明白了哥的心意,只是礙於這麼尷尬的關係,才會自舍求親,她真的太不容易了,可是,情字當頭誰又好受呢?
對於梅子的打算,蔣潔空有一腔感嘆。終究無言以對,只是用心地幫助她打理專櫃,她也只能在不知不覺中,靜靜地幫助她,減少一些她身上的勞累,情容易惹禍,情也說不清楚,但又處處需要真情在,她們各自守着承諾,抱團取暖,呵護着她們愛着的人。
語言並不是最好的溝通,她們相互工作着,使忙碌忘卻一切,蔣潔也糾結於此,不知該如何是好,雖然自己是局外人,卻沒有局外人的睿智,她也有心想使一切恢復從前,但一切並非如此簡單,此時,她除了一聲嘆息,真的無能為力。
不知道從什麼開始,蔣濤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經常會使他留戀於酒桌之上,或許,人人都有不得已,他也不例外吧。
入夏的氣候,天往往是亮的早了,黑的也比較晚了,此時剛剛下班的梅子與蔣潔,一同走進了商廈的超市專區,買了些果蔬食品,打算留在蔣濤家裏用飯。
在她們齊手努力下,飯菜已經顯山露水了,豐富而又有食慾,望着桌子上的飯菜,蘇晴向他打去了電話:“喂!老公,你下班了嗎?幾點能回來啊?我們都做好飯了,連梅子也在,等你回來吃飯呢?”
蔣濤想了想說:今天得加會班開個會,忙完了和同事一會出去吃,今晚有應酬,就不在家吃了,你們自己吃吧。”
蘇晴掛斷了電話,略顯失望,蔣潔問道:“嫂子,哥什麼時候能下班啊?”
“奧!他今天又不回來吃飯了,我們吃飯吧!”
梅子也一邊布着碗筷,一邊安慰她說:“嫂子,沒事的,正好哥不在家,我和蔣潔陪你吃吧!好久我們沒有單獨的聚聚了,或許,有哥在場,我們也抹不開啊?”
是啊,有他在,總會顯得不夠自然,如今,再也不用費盡心思地去琢磨他的心性了,在她們的說笑中,這才漸漸進入狀態,用美食消遣那一絲不悅。
酒桌上,蔣濤總是一臉的憂鬱,他腹內藏着的心事,使他緊鎖着眉頭,似有苦難言,他借酒澆愁的心態,也非他人可以揣摩探究。
“來來來,蔣總,我再給你滿上吧!”一個高管手拿酒瓶,起身說道。
“不喝了,只此一杯小酒,一會還開車呢?”
“沒事,一會替你叫個代駕,保證安全送你到家。”
蔣濤搖頭,無心戀酒,只是借酒發揮,回憶着那些美好的記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