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巧合的延續
在中亞大陸地區，有這麼一個習俗，就是“燒”東西給已經死去的親友。
這種習俗是殉葬風俗的演變。在原始的階段……或許遠在人類還沒有走出非洲的時候，這種事情就已經存在了吧。
在一個人死後，將一個人所喜愛的東西與這個人的屍體放在一起，彷彿他在死後仍舊可以使用這些東西。
從埃及到東亞再到北美，這種古老的習俗隨處可見。
而在各個地方，它也就有了不同的發展。
在東亞，大約是六朝的時候吧，人們開始使用紙製成的“虛假的器物”來代替真正的陪葬品，用於祭奠亡者。
而在長期的流變之中，這個習俗進一步演化，變成了“燒紙”。而在後續的民間傳聞之中，這個習俗甚至出現了作為支持論據的民間傳說，說發明造紙術的蔡倫有一兄長名為蔡莫，因眼紅弟弟因造紙術名利雙收而學習造紙，但手藝沒有學精就背着弟弟自己造起紙來，造出的紙又黑又粗，無人來買，堆積滿屋。蔡莫的嫂子深感內疚，急火攻心突然死亡，蔡莫一氣之下，就在妻子靈前燒起紙來，燒着燒着聽見妻子在棺材裏喊：“開門，開開門！’人們打開棺蓋，蔡莫妻子坐了起來，嘴裏還叨咕說：“陽間有錢通四海，陰間用紙做買賣。不是丈夫把紙燒，誰還肯放我回來。”後來逢人便說，我死了，小鬼把我送到閻王殿，閻王讓我去受罪，在途中我丈夫燒了紙，送了錢，小鬼們就爭搶起來，他們拿到了錢，就把我從地獄中放回來了。這樣，
蔡莫造的紙能在陰間當錢使的消息很快傳開，原來堆積如山的紙就被搶購一空。不過仔細思考一下，就連小孩子都會覺得這個故事荒誕不經。蔡倫在加位尚方令、掌管製造機構之前，就已經是“中常侍”了。中常侍乃是皇帝的寵臣，漢末三國時期，霍
亂朝綱，逼得大將軍何進召天下諸侯清君側的“十常侍”，名義上的官職便是“中常侍”。
而蔡倫在獻紙之後，更是得寵，被封龍庭侯。
飛將軍李廣奮鬥了一輩子，可也沒撈到封侯的待遇。
這麼一位位高權重人物，很難相信他看得上販賣紙張的利潤。
另外，燒紙的習俗最早也只能追溯到六朝時期。
東漢人是不會燒紙錢的。
任何習俗，都有可能在流變的過程當中，突變出讓人意想不到的內容。甚至它會講述一個自成邏輯的故事，也不知道是為何。
這個習俗後續自然還會演變成更多的講究。
比如說，有些人在親人忌日，或是清明、中元節的時候無法上墳，那應該怎麼辦？
答案是，就找個十字路口，在十字路口上畫個圈【有些地方的習俗還包括了“畫十字”之類的，這原本也不是特別嚴謹的設定】，然後在那裏面燒紙錢。
在東亞傳統的世界觀中，“道路”本身就具有“流動”的象徵。
這種象徵可以將燒掉的值錢帶給自己的親人。
而馬歇爾·李就是藉助了這麼一個文化現象，構建了一個通訊魔法。
通過道路的“流動”，使得信息從“此岸”流向“彼岸”。
於是，他那沒有信號的手機上，出現了一行字。
馬歇爾一遍嚼着乾糧，一邊點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這個時候，赫爾奇從另一個隔間裏探出腦袋：“有消息了？還挺快？”
馬歇爾晃了晃手中的手機：“就這幾句話。”
“可能是找隱蔽的地方施展儀式花了點時間？”赫爾奇猜測。“不可能。”馬歇爾·李搖頭：“這裏經過了漢傳佛教的洗禮，東亞習俗在這裏不罕見。我是充分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才選擇用這個術式的。加納科喬大體上還很和平，隨便
找個十字路口不就得了？總不能我們才進來幾天，整個城市就化為火海了吧？”“說得也是……不過，頭，我有個問題，在意很久了。”赫爾奇有些奇怪的指了指馬歇爾手上的收集：“為什麼是手機來着？這個魔法的儀式好像很民俗，但是為什麼結果這
個有科技感？”“這樣施法難度小一點。”馬歇爾嘆息：“如果我設定成‘一張寫了字的紙出現在我手中’，那麼這個魔法就涉及大量的物質運動了。像這樣，用手機之類的電子儀器呈現信息
，就只涉及一束電子的運動，還是蠻方便的。”
“不過，我覺得這個習俗……和現代的電子產品畫風不搭？”
“感謝古老的恐怖電影吧。”馬歇爾聳聳肩：“現在很多文化已經默認鬼可以影響電子產品了。”
這個時候，馬歇爾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啊哈，是個好消息，他們居然已經成功和赫胥黎匯合了，另外……”男人思考了一下：“看起來他們正在試圖探尋那個晶片運作的規律。夏吾和赫胥黎都啟動過幾次。他們
認為在這裏面可以找到一些浮上必然世界的規律，或許可以確定那種晶片的用法。因此，希望我們可以稍稍等待一下。”
赫爾奇吹了個口哨。
“也行，左右好需要一些時間。那個老頭怎麼樣了？”馬歇爾問道。
赫爾奇撓了撓頭：“我儘力放水啦……但是為了不被他看出來，也沒有故意做出錯的離譜的選擇。怎麼說呢，這老頭心臟真的不好啊，這才打了一會牌，就直接暈了過去。”
長久的囚禁摧毀了巴巴拉沃的健康。現在的他，就算只是坐着，就會艱難的喘息。在“賭上生命的牌局”里，他的精力就非常不夠用了。
“嘖，顯然不行。何也玩了好多局了，現在他積累的量也不夠啊。”馬歇爾·李摸了摸下巴。
“頭兒，這個……我認為，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可以選擇放棄巴巴拉沃。”赫爾奇實話實說：“巴巴拉沃畢竟也算是這個城市慘劇的始作俑者之一……”“他是重要的‘證人’。如果可以，帶他回去接受審判與問訊沒壞處。另外，那個少年是純粹的受害者。如果不是危急到生命的情況，我們絕對不可放棄。”馬歇爾·李搖了搖頭
。
這個時候，更多的信息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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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做了一個夢。
這是一個神的故事。奧洛朗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與淵博的知識，統治着天，奧洛孔則統治者天之下的無邊水域。一位神，一位造物者對此非常不滿意。他從蒼穹俯身看着下面的世界，自言自
語“下面需要一些有趣的東西，我必須和奧洛朗談談，讓他考慮一下改變現狀。”
於是，造物主對神上神說道：“可憐的奧洛孔啊，她除了統治茫茫一片海之外，什麼都沒有。她的王國之中需要有更多的東西。如果您允許，我願意創造堅實的土地。”
神上神說道：“你想要什麼，我都永遠願意賜給你，我的孩子。”
於是，奧巴塔拉找到了神上神的長子奧倫米拉。奧倫米拉是知識與預言的神，能夠洞察生命的奧秘，知曉過去與未來。
奧巴塔拉對奧倫米拉說道：“父親答應我，讓我在下界的大水之中製造出堅實的土地。憑你卓越的材質，你能教我怎麼開始我的造物。”奧倫米拉說：“奧巴塔拉，首先，你必須得到一根金鏈條，長度足夠從天上連接到下界的水，然後你必須用沙土裝滿蝸牛殼。最後，你必須把這隻蝸牛、一隻雞、一隻貓和
一顆棕櫚樹堅果通通裝進口袋裏，提着這隻口袋下去。”
奧巴塔拉立即物色了一位金匠，便是鍛造的神奧貢。彼時，天上的每一位奧里莎都支持奧巴塔拉的視野，慷慨解囊。天國之中所有的金子都變成了這一根鏈條。
奧巴塔拉把金鏈掛到天之一角，開始向下爬呀、爬、爬。他爬了很久很久，最後直到鏈子底端。此時距水面還有很遠的距離。
天空之中傳來了奧倫米拉的呼喊：“奧巴塔拉，用蝸牛殼裏的沙土！”
奧巴塔拉把口袋中的沙子倒到下面的混沌海洋中，形成最初的土地。
“奧巴塔拉，把那隻雞放了！”奧巴塔拉又從他口袋之中取出雞，投向已經撒上沙土的海水。那隻雞撲棱着翅膀落到沙上，馬上開始又啄又刨，把沙子灑向四面八方。它把沙子撒到哪裏，哪裏就變成陸
地。沙很快成了巨大的山峰和山谷。
最後，奧巴塔拉縱身一躍，跳上陸地。他心滿意足的漫步在自己創造的陸地上。他把這片土地命名為伊費（Ife）。這在古老的語言之中，是“遼闊之地”的意思。
奧巴塔拉跟貓一起定居在他的新土地上。
奧巴塔拉又把棕櫚果堅果種在地上。一顆棕櫚樹瞬間發芽長大，並結滿了堅果。那些堅果落地，瞬間又成長了。一片森林就這樣出現了。光陰荏苒，日復一日，奧巴塔拉一直居住在伊費。只有黑貓和他作伴。有一天，他自言自語：“我愛我的貓，可只和它一起生存，它未免太過寂寞。我需要創造更多像我這
樣的生靈和我一起生活。”
奧巴塔拉開始挖土，摶土造人。當他疲憊的時候，他就一碗接一碗的喝着發酵過的棕櫚樹汁。他喝醉了，然後捏出來的人就非常畸形。
等到酒醒之後，奧巴塔拉看到自己酩酊大醉時製造出來的殘疾人，憂傷的說道：“我發誓，我再也不喝棕櫚酒了。另外，我要保護這些因我酗酒而深受其害的人。”
從此之後，奧倫米拉成為了殘疾人的保護神。
伊費大地上出現了第一批約魯巴村莊。所有奧里沙們都對他的工作滿意。但有一個例外，奧侖孔，海洋之主人，奧巴塔拉從未就創造土地和人類的事請教過她。出於憤怒，女神引起了大洪水，幾乎盪盡奧巴塔
拉的一切創造。
大水褪去之後，人們開始謹慎的對待大海……
不，大水幾乎摧毀了奧巴塔拉的第一代受造物。伊費的第一個時代被稱為伊費—奧德耶（IfeOodaye），意即“最古老的土地”“陽光最先照耀的地方”，伊費—奧德耶的居民據傳是具有神秘能力的強大巨人，但這片土地
因洪水而消逝。那些在洪水中倖存下來的人聚居在一起，形成了伊費歷史的第二個時代。
在更靠後的時代，奧巴塔拉的妻子，繁殖、土地和愛情之神奧杜杜瓦【Oduduwa】及其幼子奧拉尼揚將奧巴塔拉擊敗，這片土地也成為奧拉尼揚統治的區域。
這是……
——不……
猴子拒絕道。
——奧巴塔拉……
一個呼喚。不知道是從靈魂內側還是靈魂外側。猴子好像沒法分辨。
“奧巴塔拉……”
更清晰的呼喚從猴子耳朵里傳來。
猴子睜開眼睛。他看到一個白鬍子的老頭兒。
老頭兒沖猴子笑了笑。猴子卻渾身炸毛，呲起牙來。
猴子感覺，這個年老的裸猿，擁有和自己類似的本質。
老人卻只是搖了搖頭，後退了幾步。
小女孩穆瑟烏有些奇怪：“猴子？怎麼了？”
她在安撫自己的好朋友。
她看不到那個老人。
奧倫米拉只是來完成一個任務的。
“現在，神話之中‘奧倫米拉對奧巴塔拉的呼喚與指點’也算是有意義了。”他笑了笑，看看周圍：“這個地方可真是……不大好找啊！”
這個時候，尼亞加的妻子扯了下穆瑟烏的衣角：“好了，穆瑟烏！不要隨便胡鬧了！”
此時，這母女兩人，正和其他幾家人一起擠在一個屋子裏避難。有好幾個男人在外面搭建牆壁。
這裏是別人的家。尼亞加的妻子不想打擾收留了自己母女的人。
只不過，這個女人並沒有覺得這隻寵物猴有可能會打擾到其他人。
甚至周圍人都沒有對“抱着猴子逃難”這件事抱有疑惑。
他們無法生出疑惑，因為他們有信仰。
“好了，姐妹，不要苛責孩子了。”另外一個主婦笑着將一隻抱着貓的小孩推到穆瑟烏面前：“讓他們小孩子在一起玩玩吧。我看兩個小孩子都喜歡動物的。”
“貓貓！可愛！”穆瑟烏兩眼放光。
小孩子則嘴一撇。主婦立刻拍了那個小孩一下：“呵呵，呵呵……不好意思，這孩子有點不禮貌。他原本是喜歡狗的，原來也養着一條呢。結果啊，這年月不太平，前幾天就被一個胖胖的警
察給搶走了……”尼亞加的妻子嘆了口氣：“警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