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買衛生巾的大男孩
泉朝陽雖然已經17歲了，但她依然很單純，也不愛琢磨學習以外的事情，不是說她不成熟，只是她真的在有些事情上很幼稚。
象上次文科班的聽課事件，她就沒有意識到危險，她只是覺得文科班的男生們很讓她討厭，但她相信只要她不理他們，沒人敢對她怎麼樣，她神一般的自信來自於背後那兩個默默為她收拾亂攤子的男人。一個是她的爸爸泉貴，一個就是無處不在的孫軍。這幾年來，他一直象只老母雞守護雞仔一樣護在泉朝陽身邊，不知為她趕走了多少“惡狼”。
當然並不是泉朝陽喜歡招惹人家，只怪她的名氣太大了，學習好、漂亮、學霸、美女，這些都是她身上被貼的標籤。
她被好多人惦記着。
周五的自習課，八班的教室里很安靜，少了兩個人：孫軍和齊成禮，他們被老葛叫回班補物理課了。
泉朝陽突然覺得肚子很痛，不知道是怎麼了，最近這三四天一直如此，腹部也會有些脹，絲絲拉拉的陣疼很折磨人。
樂樂告訴她說可能是要來“例假”了。
樂樂在初二的時候就是這樣，讓她痛苦了一個學期。
讓人沒想到的是，泉朝陽這麼大了還沒有“見過紅”。這讓她自己曾經懷疑她是不是有病，或者是她還沒長成。
她有些擔心。
樂樂給朝陽弄了些熱水，想讓她暖暖肚子。
她神經兮兮地看着她的老朋友泉朝陽。
泉朝陽偷偷搓着肚子，趴在桌上，她只有把身體蜷縮在一起才會感覺好受些。
她擔心可怕的事情就要到來了。
她既害怕又很期待，她想變成個大女生。
樂樂說一來那東西就代表你真的長大了，是個成年人了。
泉朝陽想知道成年對她的意義。
她一直都在想一旦她成年了，她的智商也許會變得更高，她想着長大最大的好處或許就是她會變得更聰明，她希望自己在厲害一些：當然，她想的是在學習方面。
她渴望着長大。
她貼在哪兒一動不動地。
強忍着。
疼的越來越厲害，腸子象是在擰着勁一樣，她感覺到下身象是有什麼東西在往出流，不象是尿，有點粘粘的感覺。
她有些害怕了，不敢動，擔心一動會流的更多。
她把雙腿夾的很緊，害怕會有東西偷着竄出來。她搓着肚子，歪着身子，佝僂着。
她咬着牙，忍着。
她的褲子好像有點濕了，她動了動身子。
“我褲子有些濕，怎麼辦”泉朝陽扒在樂樂耳邊低聲地說到。
她的臉色不太好，有些蒼白，大概被折騰的有些難受了，她看上去有些惶恐。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她拽着樂樂的胳膊讓她出主意。
樂樂想讓她起身幫她看看，但後面全都是男生。陸揚、王思成、顧大年，都瞪大了眼睛看着。
樂樂也有點急。
她看向陸揚，想讓他幫忙，又不好開口。
今天孫軍不在，樂樂首先想到的就是陸揚，他喜歡泉朝陽，她是知道的。
樂樂只是獃獃地看着陸揚，指着泉朝陽和他打着啞語。
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後排的學生們都好奇地抬起了頭，看着樂樂，猜着她在說什麼。
泉朝陽雙手握緊了拳頭，杵在桌子上，她的下巴在上面不停地輕輕磕着，她難受極了，也很害怕。
她不敢動，一下也不敢。
陸揚根本不明白樂樂是什麼意思，但他能猜到一定有了什麼事情，他知道朝陽一定是不舒服了。
他走到樂樂身邊。
他看着泉朝陽的窘狀，沒好意思問。
“怎麼了”陸揚低頭問樂樂。
他瞄着朝陽，有些擔心她。
“你的大衣借我”樂樂小聲地說，她比劃着。
她臉上的表情很豐富，她看上去很急，不停地杵着陸揚，擠眉弄眼地象是在告訴他別大聲說話一樣。
陸揚被弄的有些暈，他啥也沒聽到，只聽見了樂樂說讓他脫下外衣。
他想都沒想，急忙脫下了他身上的那件半長的藍色外衣，順手遞給樂樂。
他一臉蒙，看着朝陽。
她的臉色非常不好，很蒼白，她禁着鼻子，她的大眼睛不在是水汪汪的了，她有些蔫了。
“太好了”張樂樂滿意地笑了。
她被自己的聰明才智征服了。
樂樂給朝陽披上衣服，讓她站起來想帶她去廁所。
凳子被弄的有些髒了，還好它本來就是略紅的木頭色。樂樂來不及管這些了，她很老道地給朝陽裹了裹衣服推着她向後門走去。
陸揚的外衣的確很大，裹住了朝陽的後身，只露出一小截的腿。
樂樂一面走，一面望着朝陽的後身，生怕會露出什麼蛛絲馬跡。
王思成很好奇地張望着，被陸揚踢了一腳，他急忙縮回了脖子，眼睛不停地瞄着。
陸揚有點莫名的開心，他喜歡的女孩穿上了他的衣服，這讓欣喜不已，他是個有潔癖的人，但他好像忘記了這些，只是心裏美滋滋的。
陸揚有點不放心，跟了出來。
“沒事吧，用不用去醫院”他焦急地問。
他俯下身，站到朝陽的正對面，看着她。
“不”泉朝陽歪着頭，她半閉着眼睛，無精打采地說到。
她看起來有些冷，咬着自己的嘴唇，蜷縮着。
“不用，女生的事”張樂樂不知道羞臊地說著，她的臉上有些洋洋得意。
她象是一個很有經驗的老手一樣，一下子變成了泉朝陽的人生導師，她有些欣喜，她晃着她那可愛的小腦袋，裝的象個大人一樣。
陸揚的臉紅了，他不在說話，像是明白了什麼。
他看着泉朝陽，眼神也發生了變化，彷彿她一下子就變成了個少女。
他好像也很渴望她長大。
泉朝陽躬着腰，只顧着難受，也不在乎她們說了什麼，她顧及不了那麼多了，也沒心思難為情了。
她難受極了。
張樂樂本想着帶她出去買衛生巾，但見她有些不舒服，她改變了主意。
“陸揚，你去叫孫軍下來”樂樂吩咐到。
她板著臉，一本正經地支使着這個喜歡泉朝陽的男孩。
陸揚很聽話，他撒腿就往樓上跑去。
他是真着急了，他擔心泉朝陽。
他已經顧不上與孫軍的恩怨了。
“孫軍，出來一下”陸揚大聲地敲着門，焦急地叫着。
他顧不上老葛在不在了，他也不在害怕她了，他只是很想完成樂樂交待他辦的事情。
老葛正在上課，被陸揚嚇了一跳。
都是她喜愛的學生，她怎麼會懷疑呢，她趕緊招手叫孫軍出去了。
“怎麼了”孫軍迫不及待地問到。
“是泉朝陽...”陸揚小聲地說，他不知道要怎麼形容，只是告訴孫軍朝陽很難受。在八班的教室外等他。
孫軍沒等陸揚說完，瘋了似地向樓下跑去。
他的速度很快，三步並作了兩步，象是個運動的健將一樣，在空闊的走廊里拚命地衝著，把陸揚甩下了很遠。
泉朝陽躬着腰倚在牆上，她的臉有些發黃，還有些白，象是病了。手不停地揉着肚子，看上去很可憐。
“怎麼了”孫軍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他扶着她的肩膀擔心地問。
他的頭貼了過來，看着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很苶，眼皮耷拉着，眼角下垂，一雙原本明亮的大眼睛一下子沒有了神韻。她的臉也很蒼白，沒有了一絲紅潤；她的嘴唇有些干，整個人都面黃肌瘦的，看着讓人很心疼。
孫軍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他的心有些痛。
“我...”泉朝陽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指了指樂樂，讓他問她。
“來例假了，女生病”樂樂蛐蛐着眼睛毫不掩飾地與孫軍說。
她相信孫軍一定能明白這些，他是個有姐姐的人，多少會聽說過這些事情，她不想瞞着他。
他是泉朝陽的家人。
樂樂一直是這樣想的。
孫軍的臉唰的一下變紅了，他的女孩長大了，他有些緊張，也有些興奮。
他盯着她，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手用力抓着她的肩膀，他有些激動。
泉朝陽半閉着眼睛看着孫軍，他來了，她就安心了。但她笑不出來，她很無奈地嘟着嘴，象是在撒嬌。
孫軍注意到了朝陽身上披着的衣服，那是陸揚的。
他見過。
他有些不開心。
他果斷地脫下自己的黑外套，強行給朝陽換上了，看到了她屁股後面的那一抹“紅”，他的臉更紅了。
他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的，怕她冷，更怕被別人發現。
他是個自私的人，他只想一個人分享她的成長。
她的頭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動不動，就那樣老老實實地任由孫軍擺佈。她實在是太難受了，她不愛動，她信任這個喜歡她的男孩。
“咱倆去給她買衛生巾吧，我自己不敢出學校”樂樂小聲地說到。
他扒拉着孫軍，他一直盯着泉朝陽，張樂樂知道如果不動手，他都聽不見她在說話。
這是個痴獃的人兒。
“你看着朝陽，我去”
“等我”孫軍摸了摸朝陽的頭，溫柔地說到。
他拿着陸揚的衣服轉身就跑。他甚至都沒有看樂樂一眼，他把她當成了空氣。
“你買......”樂樂本想着囑咐他，但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那個男同學已經跑遠了。
“這傻子”樂樂撅着嘴，學着老孫校長的口氣，指着孫軍的背影大聲說到，她看了看朝陽，笑了。
朝陽沒有精力搭理樂樂，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不願意別人叫孫軍傻子。
陸揚下樓了，他很詫異朝陽竟然這麼快就換了衣服，但他沒有說話。
他知道是誰幹的。
樂樂覺得陸揚沒用了，就把他攆回了教室，不想讓他杵在走廊里，很礙眼的。
孫軍跑出了校門，他飛一樣地跑去了食雜店，學校附近就這一家稍微大一點的店鋪。
他有些傻了，他不知道該買哪一種，也不好意思去向別人打聽，他的臉紅的發燙，他後悔沒帶樂樂一起出來，但他又不太想讓別人參與泉朝陽的事。
店裏的人很多，人來人往的，孫軍有些不知所措，他在裏面左一圈右一圈地晃着，他的眼睛左右薩摩着，想着等大家都走他在動手。但人越來越多，一時半會怕是少不了了，他想直接走掉，但又擔心朝陽，他的腦子裏閃出她難受的樣子，他決定不在猶豫。
拼了！
孫軍假裝走到櫃枱旁邊，他離的有點遠，他不想被別人笑話。他的胳膊伸出去很長，身體往前傾着，象是要投籃球一樣，做好了姿勢，快速地從邊上抓了幾包，他的手很大，抓了五六個，也弄掉了一些，“衛生巾們”象是也在笑話他一樣噼里啪啦地掉了下來，引來了周圍人詫異的目光。
孫軍的臉紅的更厲害了，他感覺到了心臟的跳動聲，他有些慌。
顧不了這麼多了，孫軍沖向了門前，去付款了。
賣貨的大姐不是好眼神地看着他。
孫軍的臉有些發燙，他真想挖個地縫鑽進去，他的眼睛躲閃着，像是做了壞事，不敢看人。
他難堪極了。
“這麼多，都要啊”大姐扯着大嗓門子，很不識趣地問到。
“嗯”孫軍小聲地哼哼着，他的臉更紅了。
他都看不清和她說話的人的相貌，只是隱約覺得她是個胖女人。
周圍的人都停在原地看着他，竊竊私語着。
孫軍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跺着腳、搓着手，臉紅、脖子紅地硬挺着立在哪兒，一動也不動。
他象個雕像一樣，被圍觀着。
他心裏火急火燎地，想着快點結束這一切。
“現在的學生可開放了”大姐一面裝着東西一面若有所指地嘮叨着，象是在說給孫軍聽。她已經認定眼前這個帥小子不是個好孩子了。
“可不是嗎，都這樣”一個年長的女人也湊了過來，像是看熱鬧的，應和着。
她的眼睛掃着孫軍，撇着嘴，一副很不喜歡他的樣子。
孫軍有些發毛了，他想解釋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不敢抬頭看這兩個女人，她們的眼神很可怕，像他媽一樣。
他拿起東西撒腿就跑，顧不上別的了。
“找你錢”大姐大聲地喊着，她很好心地追出了門。
孫軍跑的更快了，他想躲開哪兒。
他不敢回頭，他暗暗竊喜自己跑的夠快，他怕那個賣貨的女人會追上他。
跑遠了，他停了下來，大口地喘着氣，他回頭看着遠方，咧着嘴得意地笑着。
他趕緊穿上了陸揚的衣服，探出鼻子努力地聞了聞，他想找到泉朝陽的味道，但可惜的是，那上面幾乎什麼味也沒有，陸揚是個近乎有潔癖的人，他穿衣服從來不會超過兩天，而且他是從來不會把自己的衣服隨便借給別人的。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但他對泉朝陽是有求必應的，這讓孫軍心裏很不是滋味。
孫軍把衛生巾的袋子裹進了大衣，飛一樣地跑向學校。
他的心既忐忑又激動，忐忑的是被人笑話，激動的是他與朝陽一同經歷着她的成長，她是個大姑娘了，雖然她成熟的有些晚，但他並不介意。二年以後，他們高中畢業上了大學，六年以後他們大學畢業或許就會結婚。
他美滋滋地想着。
泉朝陽不敢坐着，她只能站在哪等着孫軍快點回來。
她象個受氣的孩子一樣，杵在樂樂懷裏，把自己裹成個圓球狀。
“孫軍”樂樂開心地指着前面，笑着說。
孫軍偷偷塞給樂樂一包東西，他想背着朝陽去女生廁所，但被樂樂無情地攆了回去，他站在原地看着泉朝陽。
她佝僂着身子，那件黑色的上衣被她緊緊裹在身上，她的頭低着，步子邁的很慢，她沒有了夕日的霸氣，但今天的她柔弱的讓人心疼，她依然很美，即使在她最窘的時候也是如此。
孫軍獃獃地看着她的背影，想到了幾年後。
他目睹着她走回來的身影，她的頭開始抬高了，步子也逐漸輕盈了。
他放心了。
他轉過身，想着把剩下東西的裝進朝陽書包。
他不想就這樣一直抱着。
他推開了後門，他的動作很輕，好像沒有人注意到他。
陸揚氣呼呼地看着他，指着衣服讓他脫下來。
孫軍很帥氣地抖動着，他才不惜得穿他陸大少的衣服呢。他的動作很瀟洒，象是忘記了那裏面還有見不得光的東西。
袋子開了，東西噼里啪啦地掉在了地上，帶着清脆聲，很有節奏地逐一落下。
同學們都回過頭，哈哈地大笑着。
孫軍氣憤地看着陸揚，他怪他害自己出醜。
陸揚趕緊低頭和孫軍一起撿着，他們有些手忙腳亂，心裏不只是慌亂，還有一種很特殊的感覺。
王思成今天很有眼力見，他拿過朝陽的書包幫着把東西塞了進去。
孫軍的臉很紅，他有點難為情了。
樂樂扒着門縫呲着牙樂着，她前仰後合的。
“真笨”她笑話孫軍到。
“你才笨呢”泉朝陽伸手打着張樂樂，她的臉紅了。
朝陽沒臉進教室了，她害怕聽到同學們的嘻笑聲，這幾個男生總是害她出醜，她有些生氣。
她讓樂樂幫她取出了書包，也把孫軍叫了出來。
孫軍跟着樂樂溜出了教室，陸揚也跟了出來。他穿上了那件剛才朝陽穿過的他的衣服，奇怪的是他一點也不嫌棄。
孫軍看着他的得意的樣子，狠狠地瞪着他，把他推回了教室。
他把朝陽和樂樂送回了寢室，朝陽的褲子弄濕了，也沒法在呆在教室里了。
她只能提前回去休息了。
樂樂走之前還吩咐孫軍把朝陽的凳子擦乾淨，她象是在報仇一樣支使着孫軍。
但他很聽話，他幹了所有泉朝陽需要他做的事情。
看着泉朝陽那逐漸紅潤的臉龐，孫軍的心裏美滋滋的。
就這樣，泉朝陽的成人驚動了整個一年八班。
怪誰呢？
怪樂樂，泉朝陽總是這樣說。
尼木子《學霸種子花》（全部原創）第四十章：買衛生巾的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