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是怎麼被殺的？
一個下午，汪泉沒有出現，也許是早上實在太累了，張建偉安靜的一個人坐在大客廳，什麼都沒有做，就靜靜的發獃。期間文沐薇來找張建偉又去給趙軍良和王輝審訊了一下，但是兩人表現的和早上大同小異，沒什麼變化，視頻發過去，那邊反饋，確實沒有說謊。
可是直到下午，警察也沒有出現，也許河水還是太過湍急。
大約下午五點的時候，文沐薇進來，看見地上的遺體前擺的香煙蠟燭，愣了一下，主動的取了三支香，點着，恭敬的插進米里。
“你出來一下。”文沐薇拉了張建偉一下。
張建偉回過神來，跟着她出去。
“我表哥傳了消息過來。”
“說什麼。”
“你舅爹在年初的時候，買了一份高額的意外保險，是他自己買的。”
“然後呢。”
“保金有一百萬，受益人是你表姐。”
“你懷疑我姐夫為了保金殺人？”張建偉立刻get到了文沐薇說這話的意圖。
“這只是一個有可能存在的動機。”
“不可能。”張建偉下意識的反對了這個推測。
“我表哥還查到，你舅爹去年年末的時候去醫院體檢過，是私人醫院組織的村裡老年人免費體檢，沒有入系統，但是查出來，你舅爹患有胃癌。”
“你繼續。”張建偉不知道應該接着反應出什麼表情和心情，只能讓她繼續。
“你舅爹買的這個保險，大病去世，不做理賠。”文沐薇一字一句的說到。
“”張建偉陷入了沉默。
“你為什麼不懷疑我。”張建偉抬頭看了一眼文沐薇。
“你沒有動機，我也相信你。”
“你憑什麼相信我。”
“直覺。”文沐薇盯着張建偉。“女人的直覺。”
“我不管誰有動機，為了什麼，現在的問題是，兇手是怎麼殺人的。”
“今天一天放晴，估計明天警察就能上來，如果兇手是你姐夫，那他也許會毀掉痕迹，就算不是你姐夫，時間越久，證據就越少，現在就算是為了洗清你姐夫的嫌疑，你也應該積極配合我去調查，還原整個事情的真相。”文沐薇堅定的說到。
“”張建偉低着頭，沉默了一會。“好。”
“你有什麼想法。”
“我現在最大的疑問是，昨晚上三個人都活着，門也裡外都鎖了，兇手是怎麼進去的。”張建偉抬起頭，看向文沐薇。
“我們得再去一次烤煙房了。”
兩人再次來到烤煙房的時候，汪泉還沒有起床，下午，濃霧散去，天色放晴，五點多鐘，太陽還是很明亮，只是烤煙房裏，仍舊陰冷潮濕昏暗。
兩人拿着手電，仔仔細細，一寸一寸的看着。
文沐薇也實時做著錄像。
早上只是看了腳印和門鎖，因為想起第七個人，驚慌失措，就返回了房間，這期間，再沒有人來，所以烤煙房內還是早上的樣子。
這會兩人就着外面的陽光和手電，看出來很多細節。
地上有兩道拖痕，符合王輝說的被人抓着腳挪動，挪動的方向是大門的正對面。
王國良被害的地方是靠近門口的角落，地上一大灘血跡，除了早上汪泉抱着他出來外，幾乎沒有別的腳印。
門上的鎖看起來沒有被破壞掉，張建偉試了試，門板大於門框，門板壓在門框上，而門內的門栓是固定在牆壁上的，所以不可能出現電視上那種用小刀一點點把門栓頂上的情況，尤其是仔細看了門栓的樣子，上面很光滑，沒有新的刮痕。
“好多蒼蠅啊。”文沐薇小心的嘀咕了一聲。
“有血跡，蒼蠅自然就來了。”張建偉回復了一聲。
“早上我們來沒有這麼多蒼蠅。”文沐薇不解的問到。
“也許早上還在下雨吧。”說完，張建偉似乎本能的覺得那裏不對勁。
下意識的看向王國良遇害的角落，地上泥濘濕滑，一踩一個腳印，褐色的血液和土地黏在一起，看不出什麼來，但是張建偉總覺得忽略了什麼。
拿着手電，仔細的看着，文沐薇以為張建偉發現了什麼，跟着過來，拿着手電幫着照亮。
一點點的分辨，終於，在地上不起眼的地方發現了一些不正常的灰白色，被踩進土裏，不仔細看幾乎發現不了。
“這是什麼？”文沐薇看着張建偉湊到那地上的灰白色仔細的勘察，不解的問到。
“香灰。”
“這裏面為什麼會有香灰？”
“”張建偉腦中閃過一絲疑惑，但是稍轉即逝，沒有抓住。
文沐薇把這裏拍了照片，錄了像，轉身開始找其他的東西。
烤煙房就這麼大，二十多個平米，一覽無餘，牆壁光滑，常年被煙熏火燎的，呈現一種焦黑色，厚厚一層油脂。
順着地上的拖痕，張建偉來到大門正對的牆壁，牆上什麼都沒有。
張建偉不信邪，按照趙軍良和王輝兩人的描述，昨晚上門是在外面被鎖的，因為怕有人再進來，所以才又反鎖了裏面的門，那麼兇手進不來，也出不去，除非外面有人接應，但是這又陷入了死循環，這小小的農家樂里，莫非真的還有第七個人藏着？
張建偉不相信，所以一定有什麼原因，讓活着的三個人以為門是鎖着的。
張建偉一邊想着，一邊一點點的摸着粘稠又光滑的牆面。
突然牆上兩三個不規則的小洞和一條長長的，輕微的凹槽吸引了張建偉的注意。
這很不正常，但是又說不出哪裏不正常。
轉了一圈，最終，除了剛才發現的兩點，再沒有別的發現了。
兩人從烤煙房回來，看見汪泉也從廚房出來。
“姐夫。”
“你們又去找線索了？”汪泉問到。
“警察明天一早過來，說是讓我們再把現場第一手資料發過去。”文沐薇開口說到。
“好，我看你們不在，做了飯，菜不多了，隨便湊活點。”
“好。”張建偉答應到。
汪泉說完，轉身就走。
“他和我舅爹除了身高外，別的一點都不像，很冷淡。”張建偉看着遠去的汪泉，小聲的說了一句。
文沐薇把東西發給警察后，兩人也沒有事做，吃了飯，文沐薇回去自己的房間，張建偉給趙軍良和王輝端了一點吃的，也解開了趙軍良身上的繩子，禍害遺千年，這麼折騰了一天，兩人除了疲憊些，也沒什麼太大的不舒服，隨後，張建偉去了大客廳。
因為涉及到意外死亡，可能需要來驗傷，所以王國良的遺體不能亂動，按照天一市的傳統，人死後要凈身，換衣服，點長明燈，頭三天子女要守夜，直到下葬。
到了這裏，只能從簡。
汪泉不知道是不了解這些事情，還是沒有打算做，香燒完后也沒有管，張建偉就充當孝子賢孫，守在大客廳，時不時添置一下燒完的香，就翻一翻手機。
後半夜，汪泉出來了。
“建偉，你去休息吧，我來守着就好。”
“我不困。”
“明天警察要來，今天一天都是你和文沐薇在找東西，明天來了你給解釋情況，休息好，好給人家說。”
“好。”
“今天你們都找到什麼了？”
“什麼都沒有找到，趙軍良和王輝也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做的，我們就是按照警察的要求，把現場拍攝了一下。”
“一定是他們兩個做的，殺了人，當然不承認了，警察趕緊來，拉進去關兩天，吃點苦頭，啥都招了。”
“是。”
“好了，早點休息去。”
“那姐夫，你就辛苦了。”
張建偉說完，又上了一炷香，從門裏出來。
出了門，看着外面一片月明星稀，月光明晃晃的把周邊都染了一層銀色，耳邊是夏天蟲蟻的鳴叫，時不時有鳥兒的啼叫在樹林裏蕩漾。
搖了搖頭，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天氣一旦放晴，蚊蟲就多了起來，張建偉的房間靠近廁所，這會蒼蠅蚊子一起發力，喊的人心煩。
記得昨天下午，是汪泉給了自己一盒蚊香，讓晚上的時候給每個房間都發一盤，山裡蟲子多，當時因為只有文沐薇和趙軍良兩個房間，還剩下很多，睡覺前，汪泉來找自己交代第二天早上的事，還幫自己點了一盤的，剩下的蚊香應該被放在了桌子上，可是這會怎麼都找不到了，煙灰也不見了。
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也不好再去找汪泉要，隨便合了被子就睡。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腦子裏一會是這個紫霄系統，一會是王國良的許願，一會又是黑漆漆的烤煙房，頭緒紛雜，心思沉沉，越是睡不着。
突然心中一驚，莫非這個蚊香有問題，汪泉真的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