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背叛與欺騙
呼啦啦的警察撲過，那栓子看了一眼巧兒腳步緩緩後退，巧兒聲音尖銳“你騙了我。”
栓子轉身就跑，就在跑遠的那一剎那，砰，槍響了，子彈打穿了小腿，他搖擺滾落到地上，巧兒心更驚了，目光獃滯撲坐在地上不發一言。
路口黑暗中，方天源竟掏出槍也打了一槍，拖着栓子拚命拉動“跑，快跑。”
兩人踉蹌藏入黑暗拚命躲避，那警察本就驚了，追擊者竟然有槍，那誰不惜命，也不敢真心地追，只是咋咋呼呼磨蹭。
兩人跌跌撞撞跑去，藏到了一處黑暗僻靜處不敢說話，足足呆了一個多時辰，四周再次靜了，方才鬆了口氣。
“事發了，我也待不住了，咱離開這裏。”方天源從牆角摸索一塊樹皮塞入栓子口中，撕下布條將他的傷口裹了“怕是醫院家裏都有了暗探。”
“哪能去哪裏？”栓子有些茫然，心更是刺痛的緊了，巧兒怎會出賣自己？
“出城再說，出的了城，咱們便去熱河。”方天源喃喃，其實他的心中也是慌亂，怎的出了這等的變故？
邱明甲心中倒是得意，這等發財陞官的機會來的真是湊巧，本因協調紅槍會與一貫道的矛盾，倒是無意中得知，一個紅槍會的混混認出了那女人便是牆上張榜抓捕的亂黨關玲，這可是懸賞一千塊的人頭。
本也無處尋找，可是恰好有人認得那栓子，便是南王村人，在城裏當苦力，這麼一查下來，自然又查到了巧兒頭上。
這巧兒的性子邱明甲自然熟悉的很，雖說聰明但是性子從根兒上也是良善，怎麼能是邱明甲的對手？
只消一番花言巧語說辭，便讓巧兒乖乖的吐了口，本巧兒也是眼皮淺薄不認得真神，只是跟着心萍胡鬧，聽了方天源一些話的熱血青年罷了，當聽到那女人花言巧語便覺得栓子便是讓這關玲欺騙的，也就默認了利用自己家來誘捕關玲陷阱。
事情卻出乎意料，與栓子回來的竟然是方先生，而方才的那槍聲直接將兩人叛黨的身份坐實了，這才恍然邱明甲歹毒用心，只是一切便太晚了。
“好了，巧兒姑娘，既然事情到了這裏，你便好生休息吧，我會派人照顧你。”邱明甲露出一絲笑意擺手，五個警察持槍進門將巧兒關房間中看守了起來。
不僅院中，在巷子守衛也埋伏了人，邱明甲回頭看了一眼門口背着手“若是有人敢回來，直接亂槍打死。”
巧兒蜷縮在床上瑟瑟發抖，聽到門外嘻嘻索索的腳步聲驚得翻身下床將門死死拴好，從床下摸索出那把破鋒刀抱在懷中，死死抱着淚如雨下。
老秀才的屍體被扔到了城外荒郊，用奇怪的姿勢扭曲，蒼蠅嗡嗡亂轉，栓子一瘸一拐來到看着那屍體，這一番好生尋找，才找到了這屍體。
栓子蹲在屍體旁看着那醜陋的樣子，提着清水一點點將面容清理乾淨，找了一卷涼席將那老秀才裹了結實，暫時收斂，且等尋個日子找車拉回南王好生的埋葬。
老族長在笑，只是像是更懦弱了一些，他的模樣讓老太太激怒了，過去惡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倒是有臉？”
他依舊在笑，然而笑容的甜意分明是沒有，流滿了的更濃的是一種自怨自愧和旁人都不能通曉的哀憫。他默默低頭，腦袋越來越沉重長嘆一聲“老了，倒是變成了老鼠。”
“老鼠都不如的東西。”
這話如同刺一般深深扎入了老族長的心坎，老族長忽的抬頭袖子擦擦淚笑“你去通知群里大傢伙，今兒個我跟大家說個秘密的，這個秘密很大，全村一定得保守的。”
“又要做妖？”
“去吧，去吧！”老族長如同哀求一般，那老婆子終究心軟，點頭應承，不多時幾個村裡人進門，老族長擺手“如今亂世當道，先祖曾在一處埋下了供後世享用的寶藏，只是拿出一件便值數萬大洋，我想也許該到了啟用的時候吧。”
聽到這些倒是村裡人眼睛亮了，老族長點頭“你們在村裡素有威望，回去莫要亂說，有一戶算一戶的，趁夜都去啟出寶藏大家分了討個生活，出去避避風再回來。”
“都去？”
“都去，按人頭，多帶工具。”老族長從桌上拿起一張紙遞過“據此二十多里，我已經畫下了，去吧。”
“您……”
“我不用去，老了也做不動，記得給留一份便是了。”老族長微微一笑，老太婆好像看出什麼沒做聲只是低聲“哎，冤孽。”
“哦，巧枝也去吧！”老族長掏出一個玉牌顫巍巍遞過笑“這便是咱們王家的傳家寶，只有族長才能有的，你且帶着，去吧。”
“她的身子不是太方便吧……”
“啟出寶藏，兒媳便代表我分一份，莫少了。”老族長笑得慈和，眼神閃爍溫情“我的孫兒，名兒叫王念祖。”
巧枝倒是咂摸出不一樣的味道，忽的抬頭“爹！”
“那玉你若是拿不住，日後便給栓子，記住了！”老族長眼神閃過一絲嚴肅瞪了她一眼將話堵回去，忽的一笑“兒子犯了錯，總要有人負責的。”
老婆子嘆了口氣“行了，我去殺雞，都殺了吧，一個也不留了。”
第一次，黃昏下的南王顯得那麼凄冷蕭瑟，老族長推門走出，背着手抬頭看天“這天，還是朗朗晴天的。”
傍晚時分，一個車隊搖晃進了村子，博敦帶着王豐雲提着幾個禮盒進門，其餘二十個面目不善的漢子將院子包裹起來。
“爹，博敦大爺親自來拜會您。”豐雲臉色煞白聲音帶着顫，老族長戴着眼鏡正在寫字，不斷臨摹世代忠良四個字，聞言扔掉毛筆抬頭忽的一笑“是城裏的貴客？”
那博敦氣派非凡，拱拱手“叨擾伯父，心中也是有愧。”
“這是哪裏話？”老族長笑呵呵翻起袖子示意禮物放下“還這等的客氣，快入座看茶。”
“巧枝哪裏去了？”豐雲回頭打量，老族長微微一笑“她有了個家姐，接到城裏敘話去了，明日就回了。”
“爹，這次……”豐雲的話登時讓博敦攔了下來擺手“只是造訪，倒是沒有其他。”
“那好，正巧殺了幾隻雞，一起坐下喝酒。”老族長笑吟吟站起身喊了一聲“做幾個菜吧，準備咱那陳年的好酒。”
博敦倒是想不到這老族長這麼好說話，微微一笑“叨擾了。”
入夜時分，四周一片寂靜，巧兒透過窗戶縫隙向外看過去，這門外的人受了一天也是疲憊，便去了廚房吆五喝六的喝起酒來，渾然也不顧巧兒一天沒吃沒喝，渴的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