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前往未來學校
“四月，等我，只需要再過一會，我就能去找你了。”
耳邊的聲音讓伊凡的意識逐漸清晰，似乎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而那聲音也很熟悉。
“伊凡，你說過你回來找我的，為什麼還要等這麼久，今天是我生日，你為什麼不能陪在我身邊，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你能給我一個驚喜，可是，可是...”
“對不起...我也想去見你，每天都想，可是我...”
伊凡睜開了眼睛，眼前是一個破舊的房屋，窗外的陽光似乎非常暗淡，而一個陌生又熟悉的男子正坐在屋子中央的椅子上，眼神落寞的拿着一個手機一樣的裝置不斷低語。
“我不貪圖你的錢，我只想見到你，我不在乎的伊凡，我只想要你，有你陪着就夠了，為什麼你總是在推辭，你真的愛我嗎？”
“我當然愛！我...”
男子嘆了口氣，眼淚一滴滴流下，他的手慢慢摸向了桌子，上面的一張鏡框吸引了伊凡的注意。
“對不起四月，你再多等我一會，只要一會，我就快有錢了，到時候我一定去找你！”
“伊凡你還不懂嗎！我不要你的錢！你聽明白了嗎！”
“我知道...你愛我四月，可是你不懂...”
男子手中的裝置傳來了一陣嘟嘟的聲音，話音中斷，男子嘆了口氣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已然拿起了鏡框輕輕撫摸，眼中帶着一抹柔情。
“四月，等我一會就好了，項目就快完成了，到時候我一定有資格去見你的，我不能讓你看不起我，我不能讓你的家人覺得我是個吃軟飯的，我只想做到更好，我....我只是一個孤兒...”
畫面逐漸模糊，伊凡下意識伸出了雙手向著男子走去，浮現的記憶片段在伊凡的腦海中出現，似乎這一幕，他也曾親身經歷一般。
“同學？同學？”
畫面消失，一切變為了黑暗，耳邊不斷出現的聲音在伊凡的腦海中回蕩。
伊凡緩緩睜開了眼睛，四周的一切清晰，而伊凡正趴在一張桌子上，面前一份答卷滿是空白。
“同學，不要睡覺了，正在考試，規定不允許的。”
面前的監考老師看向了伊凡桌子上的試卷，可視線卻逐漸凝固。
“同學...現在只剩下一個小時了，你怎麼一個字還沒寫，你...”
伊凡慢慢拿起了筆，腦海中的畫面越來越清晰，而混亂的記憶更是讓伊凡痛苦的捂住了腦子。
“同學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這...”
伊凡沒有回答，可是下一刻他卻在答卷上快速落筆，僅僅一分鐘后，在監考老師目瞪口呆的眼光下伊凡放下了筆，艱難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老師，我答完了。”
伊凡的聲音非常清楚，甚至讓在場所有的考生都看向了這個方向，另外兩名監考老師緩緩走來，似乎還很疑惑發生了什麼。
“沒事，我們走吧。”
監考老師嘆了口氣離開了伊凡的座位，眼中滿是嘆息和一抹說不出來的哀嘆神色.......
叮鈴鈴鈴鈴.....
交完答卷后伊凡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考場向著外面跑去，四周陽光明媚天氣晴朗，似乎還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天氣。
抬起手機伊凡看了眼上面的時間，今天是6月8號，而剛剛考完的科目正是整個高考的最後一科，伊凡的視線緩緩看向了面前的空曠校園，此刻卻被散場的學生們所充滿。
“也許我做錯了，但只有這麼做才能讓你死心，對不起，袁夢軒......”
伊凡嘆了口氣慢慢走出了校園，而他的父母似乎早已經等候多時。四周學生們的歡聲笑語傳遍，可伊凡的心情卻反而沉重無比。他覺得自己做錯了，甚至自己都在厭惡自己的決定，兩種記憶帶給他的經歷讓伊凡在這件事的選擇上做出了完全不同的看法，但伊凡最終卻被那一次次浮現過的破碎記憶和夢境所堅定，做出了最為艱難的決定。
“伊凡，考的怎麼樣？高考前這段時間你狀態這麼好，這次怎麼都是個好的一本吧。”
伊凡父親推了推臉上的眼鏡開心的說道，隨即輕輕拍了拍伊凡的後背。
“嗯，還可以，我們回去吧。我和同學約好了考完試一起去玩的。”
“行，反正都高考完了我也不管你學習了，去放鬆吧。”
伊凡低下了頭沒有去對視父親的視線，已然走進了汽車的後座之中。
“喂，伊凡，一會晚上去不去通宵啊，今晚怎麼也得上分啊，哈哈哈。”
手機內傳出的聲音讓伊凡淡淡搖了搖頭，汽笛聲音響起，似乎街道非常擁擠陷入了日常的堵車狀態。
伊凡掛斷了電話沒有說什麼，他的視線在左手腕上的黑色手錶上停頓了很久，已然露出了一抹苦澀的微笑......
傍晚，晚上21點，一中校園附近。
伊凡從街道遠處走來，手機屏幕微微亮起，一條短訊出現，而短訊內容卻被伊凡忽略了過去已然走到了校園門口。
“你怎麼才來伊凡，說好了晚上八點的，我都等了你一個小時了。”
“抱歉啊，有點事耽擱了。”
“我就知道你，哪次都不靠譜。算了不說了，走吧，飛機快要起飛了，從咱們這裏去機場怎麼也得40分鐘，11點11分的飛機。”
伊凡無奈的搖了搖頭。
“現在才9點。”
“我知道，反正你就是遲到了。我不管，一會晚飯你請客，一直讓我請，都畢業了，這次你請！”
“還沒畢業吧...”
“管他呢，反正都考完了，對了，你和父母那邊說清楚了嗎？”
“嗯，放心，我和他們說出去玩兩天。”
王伊明的表情瞬間驚愕，滿臉的難以置信。
“啥？你和你父母說這個理由？我問你留學的費用問題...說真的伊凡，你真的，夠錢嗎.....”
王伊明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說出了這個問題，高中三年以來伊凡的晚飯幾乎都是王伊明請客的，他再清楚不過伊凡的家裏情況。
“放心，夠了。”
伊凡沒有多說，但嘴角卻揚起了一抹微笑。
“還有一件事。”
王伊明停頓了一會，偷偷看向了遠處的街道。
“你說，咱們不需要隱瞞什麼。”
“那個，你知道的，袁夢軒...她學習委員問我啥我也不能不說是吧...前幾天，你要和我一起出國的事...我和她說了...”
伊凡的手機掉到了地上，眼神已然獃滯。
“你先別激動....其他的事我都沒和她說，就是告訴她你準備和我一起走。”
“你還想說什麼？”
伊凡的手伸在了半空中卻遲遲沒有落下，已然嘆了口氣。
“先走吧，你確定時間沒有出錯，報到是後天嗎？”
“放心吧，這個事我早就打聽了無數遍了，到時候咱們過去就行了，大概用不了幾天就能回來了。開學得等三個月以後了。”
伊凡鬆了口氣，而腦海中已然浮現出了夢境裏的那些畫面。
“等我四月，我一定能回去和你解釋清楚的。”
女孩的模樣模糊，可夢境中的對話伊凡卻記得很清楚，他知道自己對不起一個叫做四月的女孩，而這份愧疚在高考前的幾個月愈加深刻......
晚上23點28分，空中客機。
安靜的環境比伊凡想像之中要輕鬆許多，飛機上的感覺和火車完全不同，有着飄然的感覺，窗外的雲層在飛機下方彷彿一團團糅合在一起的棉花糖，又像是一片片淡色的大陸，而在另外的地方，卻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天空。
“王伊明。”
伊凡輕輕張開了口，然而身邊的王伊明卻並沒有回答什麼。
“王伊明。”
伊凡再次開口，而王伊明卻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只是低着頭看着新生入學手冊。
周圍安靜的有些詭異，伊凡茫然的看向了前方，兩側的座位空蕩蕩的幾乎沒有其他人的存在，直到現在伊凡才發現似乎上飛機的時候人群少的可憐，只有零零散散幾個，似乎這次航班本就沒有什麼人。
伊凡低頭看向了簽證，那是他費了很大力氣才辦好的東西，甚至於將一切都隱瞞了下來沒有告訴父母和伊晴。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也是對腦海中那份模糊記憶的一個交代，將近一年多的生活讓伊凡越來越疑惑腦海中的兩份記憶，而他自己似乎也變了很多。
“對不起，但我需要回去。也許回去以後一切都會正常....”
伊凡講簽證放回了背包中，然而在他的面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黑色的西裝，看不清臉龐的墨鏡，領帶在白色襯衣下映襯的十分昏暗。
“你又想做什麼？”
伊凡這一次沒有衝動，只是輕輕將安全帶解開，他的左手腕已然抬起，似乎挑釁一般在黑衣人的面前晃了晃。
“沒有任何意思，只是過來為你指路。”
伊凡的表情逐漸凝重，而右手已然放在了左手的上方，時刻準備按下。
“不用警惕，我們對你的看法早已改變，或許讓你自己選擇一切才是最好的。你要去霍華德大學，對嗎？”
“你什麼意思。”
伊凡的臉上沒有露出任何錶情，但神經卻緊繃了起來。
“別誤會，我只是來恭喜你選擇了正確的道路。”
黑衣人的身影消失，而伊凡卻獃滯的坐在座位上看着一切。
“王伊明。”
伊凡低着頭輕聲說道。
“嗯？怎麼了伊凡，你沒睡嗎？”
“你為什麼要上霍華德大學？”
王伊明明顯一愣，不過隨即卻撓了撓頭憨笑了起來。
“這個，嘿嘿，我爸媽本來就想讓我出國，然後我在網上搜索大學的時候，突然就蹦出來一個廣告，那裏美女特別多.....”
“......”
“別生氣嘛，反正上哪個不是上，有漂亮的妹子環境也肯定不錯啊，哈哈。”
“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讓我和你一起留學是嗎？”
“嗯....”
空氣逐漸沉默，伊凡彷彿聽見了冥冥之中傳來的一陣笑聲，詭異而空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