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少女的體香
“等,等等,那鹿怎麼樣了?還望前輩告知。”冰辰急切的問道,或許是牽動了傷勢,身上一陣刺痛,只是此時卻沒有心思顧及。
“哦?那鹿死不了,通靈的鹿,身懷聖血,想死都難,只是骨骼斷了不少,從山上滾下來,不比你傷的輕,老夫原本還以為你兩打架,跌落山崖,原來還是一夥的,哈哈哈哈哈。”老者說到後面,大笑出聲,旋即,聲音漸行漸遠。
沒死就好,原來我和那白鹿是從山上滾下來的,難怪摔成這樣。
冰辰悻悻的想到。
“小哥哥,我喂你吃藥,可別再吐血了哦。”女孩溫柔的說道。
接着,之前的場景再次出現,淡淡的體香在冰辰鼻尖徘徊。
冰辰沒有再吐血,只是鼻孔處時不時會有兩條鮮紅色的小蛇,忍不住的流淌……
……
青龍幫。
氣氛陰沉地大廳中央,一具頭身分離的屍體,被勉強拼接在一起。
看屍首的面目,正是那死在冰辰手中的二少爺岑西。
望着岑西的屍體,大廳中所有人都沉默着,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因為,他們已經能夠察覺到,在大廳首位上的中年男子身體中散發出來的陰冷殺意。
“誰能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雙眼血紅地盯着岑西的屍體,中年男子,一字一句的問道,森然地聲音中,壓抑着狂暴的怒氣。
“父親,弟弟他這是咎由自取。”岑東上前一步衝著上首的男子開口道,聲音中帶着一絲嫉妒與怨氣。
雖說他在幫中是人人敬畏的大少爺,可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二夫人生的兒子,二夫人是妾室,大夫人才是幫主的正妻,所以一直以來,幫主對二少爺的重視和感情都要比對他,付出的更多,甚至這次尋找靈鹿,暗地裏也多半是為了二少爺的晉級突破做準備,他也只是沾點光罷了。
“嗯!?”
中年男子眼含煞意地看向岑東,顯然聽着這大兒子的話語,讓他本就暴怒的心情變得更為壓抑。
岑東並沒有在意中年男子的態度,眼神微眯,不卑不亢的說道:“弟弟本是和我們一起進山的,可進山兩日,都沒尋到靈鹿的線索,就在那時,弟弟似乎發現了什麼,便借口內急,帶着王二獨自離去,當我們發現他時,他已經葬身叢林之中,唯有王二逃得性命,卻是正被一個野人追殺,虧得遇到我等,野人才被驚退。”
“野人?”中年男子有些詫異,萬山嶺只聽說野獸橫行,什麼時候出現野人了?!難不成是大山深處那片神秘之地跑出來的?想到此處中年男子瞳孔微縮,握着椅子的手微微一緊,那片神秘之地可是有着不少恐怖的傳說。
“什麼樣的野人?王二呢?”中年男子凝重的問道。
“父親,王二被野獸咬傷,失血過多,還昏迷着,至於那野人……”岑東冷冷地將來龍去脈,最後被野人算計,幫里的弟兄死傷慘重等等,一一道來。
砰!嘩啦啦!~
中年男子聞言氣的直哆嗦,一手拍在身旁的桌案之上,將桌上的茶水震翻在地。
“豈有此理!這是野人?從明天開始,你帶人再去萬山嶺,務必抓住那小子!再將靈鹿尋到!一併帶回來!不論死活!”中年男子臉龐冷厲的下達命令。
聽了岑東的講述,他並不擔心那野人的神秘來歷,一個未曾修鍊的山中劣童而已,不可能是那傳說之地跑出來的,不足為慮。
“是!父親!”
岑東緩緩的抬起頭,與首位上的男子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是殺意暴漲。
“我就不信,小雜種,你還能逃得出我的手心!雖幫我除去了心頭大患,我本該好好感謝你,可惜你還是必須得死。”手掌緩緩緊握,岑東嘴角泛起一抹邪笑,心中自語着。
……
一連數日,冰辰忍受着喂葯時吐血的衝動。
中途的時候,老者來看過他一次,那一次將他渾身的斷骨都續接上了,可沒送了他半條小命,那日的慘叫聲可謂是響徹天際。
這會兒身上一些部位終於可以動了,冰辰扶着床榻坐在那裏,看着近在咫尺的青澀女孩。
女孩精緻的五官,恬靜的氣質,明眸皓齒,清純而靈動,甜美的笑容,給人一種深入骨髓的溫柔與甜蜜。
此時女孩正端着瓷碗,葯匙放在紅潤的小嘴邊輕輕地吹着。
旋即,將一勺溫熱的湯藥遞到冰辰近前,動作是那麼的仔細,那麼的溫柔。
冰辰一時間愣愣的看着女孩絕美的容顏,渾然忘記了該湊上前去喝一口的肢體動作。
女孩被冰辰盯着,眼神有些躲閃,雪白的脖頸處竄上一抹緋紅,煞是可愛。
“小哥哥,喝葯了。”低不可聞的聲音,將冰辰拉回了現實中。
冰辰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湊上去將湯藥一口吸進嘴中。
“嘿嘿,我叫冰辰,你叫什麼名字?”
“蕭月兒。”女孩羞澀的低聲道,低垂着眼眸,修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此番多謝了。”冰辰收起笑容,認真的說道。
“沒事的,爺爺本就是這一帶的醫師,那日剛巧山上採藥,遇到你和那隻鹿都是受了重傷,才將你們帶回來醫治,我,我沒做什麼的。”蕭月兒雙手攥着瓷碗,垂首低聲細語地說道。
“這樣啊,對了,我的那隻鹿怎麼樣了?”聽蕭月兒提起了鹿,冰辰這才想起來,受傷的還有那隻與他共度生死的小鹿。
“啊?鹿啊?鹿的傷好了,在谷中藥園子裏,昨日,昨日還偷吃了爺爺的葵蘭芝,那是一株爺爺養了幾年的稀有草藥,爺爺都氣壞了,之後,之後就把它栓在葯園子裏,說是讓它只能看不能吃,直到你傷好了將它帶走。”蕭月兒說起小鹿,明顯對小鹿此間的待遇而感到不好意思,言語吞吞吐吐的,看的冰辰有些好笑,這丫頭,也太善良了些。
“先栓着吧,偷吃總要被懲罰的,不是嗎。”冰辰訕訕一笑,俊美的臉龐雖說有着幾分病態的蒼白,但他這副長相,對少女還是頗具殺傷力的。
此時蕭月兒剛巧抬眼看向他,見冰辰正盯着自己,一時間俏臉緋紅,將手中的瓷碗,往冰辰手中輕輕一塞。“你可以動了,自己喝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著,站起身,向屋子外跑去,身後殘留着淡淡的香味,使得冰辰的血液又是幾許翻騰起來。
……
數日光陰匆匆而過,隨着時間的溫養,冰辰的傷勢也已基本痊癒。
靜怡的小山谷中,鳥語花香,春意盎然,數間小屋熙熙攘攘的相連在一起,屋后不遠還有着一片規模不小的葯園。
葯園子旁的石亭中,此刻,一位身着淡青色裙袍的少女正坐於石凳之上,飄逸的裙袍之下,一對如玉般圓潤雪白的小腿,彼此交叉而伸,展現着誘人的曲線,兩隻玉手托着香腮,笑吟吟地看向葯園中的一幕。
葯園之中有着一棵古樹,古樹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繁茂的枝葉,遮天蔽日,高大的樹榦挺拔而蒼勁,只是此時下方的樹榦之上卻被一根繩索纏繞,而繩索的另一端便是那隻偷吃靈藥被懲罰於此的白鹿了。
白鹿匍匐在樹蔭下,兩隻前蹄折於腹中,耳朵時不時抖動着。
白鹿的身旁,一身與樹榦顏色相似的青年,倚着樹榦斜靠在那裏,嘴中還叼着根草根,草根上下擺動間,傳出少年略顯稚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