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偶遇
葉梓涵看着空洞洞的大門，心裏只剩下茫然，明明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可真等一切落幕，她卻又控制不住心中的空落。彷彿這二十年的人生，無論親情還是愛情，她從不曾擁有過任何東西。
“那個，我可以進來嗎？”一個聲音將她從陰鬱中拉出來。
葉梓涵抬頭，看到一個女服務生推着餐車站在門口，手抬起似乎還敲了好幾次門，只是她沒聽見。
看着那輛餐車，她反應了好半晌才想起來，這是她替自己定的生日宴——早就想揮霍一頓的君豪酒店的海鮮盛宴。
生日，原本這該是多麼美好日子，如今卻只剩下一個笑話，甚至連個祝福她的人都沒有。這難道就是老天給她的二十歲的禮物？
“進來吧。”
得到允許，服務員小心地將滿滿一餐車東西推進來，等她擺放好，拿出賬單等待葉梓涵結賬。
一萬六千八，有點小奢侈，但就算是給自己的禮物，她覺得值。
可當她拿出卡刷時，尷尬的事情出現了，所有卡全部被凍結。
葉梓涵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那個人渣父親，就這麼迫不及待要對她採取經濟制裁？莫不是以為這樣就能逼她就犯？
“葉、葉小姐，您還有其他卡么？”在葉梓涵刷完錢包里最後一張卡時，服務員額頭落下一滴冷汗。
葉梓涵強裝鎮定地摸了摸口袋，她是還有一張以自己身份辦的卡來着，但是那裏面只有獎學金，而這些也只是剛剛夠下學年的學費錢，連生活費及其他雜費都沒有的。
“呃，那個，如果我說沒有，你們會揍我嗎？”
“你想吃霸王餐？”服務員的聲線一下高了幾分，葉梓涵趕緊捂住她的嘴，訕笑道：“別說得這麼難聽，我只是手頭暫時沒錢。”
“那這還是要吃霸王餐啊！”可憐的服務員艱難地將自己的嘴從葉梓涵的魔爪里解救出來，心裏震顫不已。竟然有人敢在君豪酒店吃霸王餐？這大概十年也難得遇上一回，而偏偏還讓自己給碰上了，難道最近水逆？
“要不……退貨也行？”葉梓涵盡量讓自己顯得像個正人君子，而不是隨便吃霸王餐的地痞流氓。
服務員又默默擦了一把汗：“這件事，我做不了主，請您跟我來……”
這麼說，應該是有商量餘地的，葉梓涵默默鬆了一口氣。
半個小時后，她穿上了餐飲部服務員的工作服……
“你可真是幸運，竟然能進A部！”之前的服務員姚麗酸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難道重點不是為什麼我要穿男式工作服嗎？”
姚麗瞥了她一眼，戴上男式假髮，穿上男式工作服的葉梓涵似乎有點小帥怎麼辦？
就這麼多看了一眼，臉頰就有點泛熱。
“哦，那個，剛才主管不是跟你說了嗎？A部只有三名男服務員，本來人手就緊張，結果還有一名昨晚生了病不得不請假，不然你都沒這個機會以勞抵債！”
“好吧。”葉梓涵不甘不願地應了一句。
姚麗看得氣不打一出來：“你就知足吧，你以為誰都能做別墅區么？”說著便帶着葉梓涵推着餐車往別墅區走。
“雖然說君悅酒店服務員底薪不錯，但更多收益來自客戶的小費。我服務的普通區域，撐死一次給個一兩百小費，遇上摳門的，都不知道小費是何物！”
咳咳，她似乎就是姚麗口中所說的那種摳門兒的存在。
“但別墅區不一樣，那邊可是真正的大款有錢人，揮金如土，出手沒一千也有六八百，昨天我還聽說A部那隻狐狸精倒一杯酒一萬，一頓飯倒了十杯，妥妥十萬進賬……”
但是，奈何進A部是需要條件的，學歷、身高、儀錶、氣質等等，都有嚴格要求，什麼九頭身美女她可以忍，但特么的要求精通三門外語，這就過分了哈。
一聽說錢，葉梓涵突然來了興緻，“你說的都是真的？
噴了一鼻子酸氣，作為前輩，她也不好太跟這個臨時還債的實習生計較：“主管讓你以勞抵賬，雖然沒給你底薪，但別墅區任何一個大款隨手一揮就夠你花……一年……呃，那個，你負責的是九號別墅？”
姚麗看到餐牌號，聲音突然變得十分詭異，葉梓涵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這棟別墅有什麼問題么？”
“沒、沒問題！主管讓我帶你認認路，你跟緊點。”說罷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飛，葉梓涵越發膽戰心驚，推着餐車都忍不住左右觀望，留意最佳逃跑路線。
“到了！祝你好運！”姚麗迫不及待地想遛，這走出兩步，她又折了回來，告誡道：“我就提醒你一點，不要盯着那個男人看，不然會倒大霉的！”說罷，跑得飛快，彷彿身後有鬼在攆。
看着灰溜溜逃走的人，葉梓涵莫名打了個寒顫，轉頭看向這棟別墅，住這邊別墅都是頂有錢的那撥人，一般人都說有錢人容易有閑，有閑無聊了就喜歡尋找刺激，刺激多了就容易變態，比如住十二號別墅的趙長赫之流。
看方才姚麗的反應，這別墅里莫非住的也是個變態？
“哈切！”
九號別墅里，裴楚楠重重打了個噴嚏，裴啟凡立刻正襟危坐，關心道：“哥，你是不是感冒了？昨天運動那麼激烈，你該好好休……”“息”字被裴楚楠一個眼刀生生扼殺在喉嚨里。
“午餐怎麼還沒過來？”
“那個……”
“你又幹了什麼？”
“我、我也沒做什麼？昨天怕他們打擾你，所以我讓客房服務的都‘生病’了……呵呵，哥，你沒發現今天都沒人來打掃衛生么？哈哈哈……”
裴楚楠冷颼颼看着他，裴啟凡尷尬的笑聲越來越小，最後乾脆閉嘴。
“要不，我親自去給你拿午餐？”
裴楚楠一點沒跟他客氣，指了指不遠處的垃圾桶，“順道把垃圾丟了。”裴啟凡哪有不聽令的，趕緊去收拾，但當他打開垃圾桶時，被裏面的“內容”震驚到了。
“這、這該不會是陸曼的衣服吧？罩杯怎麼這麼小……難不成她平時都是擠出來的？還有我昨天都叫她穿性感點了，這什麼外套，什麼內衣……”不過，即便如此，還被撕得稀巴爛，可見即便穿着似乎跟性感搭不上邊，但絲毫沒影響昨晚運動的激烈程度。
裴啟凡一邊欣賞着一邊嘖嘖出聲，完全沒留意到那位暴君迅速黑沉下來的臉，
“裴啟凡！”
雄獅低沉一聲吼，衰熊跟着抖三抖，裴啟凡提起垃圾袋，趕緊溜。
葉梓涵這剛要按門鈴，就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衝出來，跟她餐車一撞，嘩啦一陣響，他手裏的垃圾袋掉落，露出一塊布條來。那布條斷口纖維參差不齊，不用懷疑，這是用手撕爛的。
沒看錯的話，這是一塊高檔纖維面料，她有件衣服也用過，這種布料的結實耐磨程度堪比錦綸牛津布，別說撕了，就是穿上這樣布料做的衣服，被人掛在車上在馬路上拖行過幾公里也不會擦破。
這是專門研發給喜歡運動又想要高檔時尚感的人來定製衣服的。這樣的布料竟然能用手撕裂，嘖嘖，裏面的不僅變態，估計還有點禽獸。
難怪面前這個高大男人都能被嚇得跟只兔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