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六章:愧疚埋沒失吾心。
【混沌世界】
葉翎自混沌世界的南邊而入,在南方的天空放眼望去,只見山重萬里,碧綠青翠,儼然是一片生機勃勃。
尤記得當日在南域的時候,她一怒之下使朱雀之焰燃燒,南域之中赤地千里,生機全無,生靈塗炭。
便是她離開的時候,這南域也還是一片焦黑,哀鴻遍野。
如今再次來臨,卻已是景色大變,比往日生機更甚。
再次來到這混沌世界,葉翎的心態也是與之前大不相同。初次來此,是心如死灰萬念俱滅,再次來臨,心如止水思之如狂。
葉翎的身形閃動消失不見,再次出現已是在千里之外,說是一念千里也不為過。
思之如狂,一念千里。
耽誤了這麼長時間,葉翎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宸決了,思念如同蟲蟻一般無時無刻不在折騰着她。
不知為何,越是靠近玄石古殿,葉翎的心中就越是慌張,身下的萬里山河落入眼中也覺得與往日不同了。
混沌世界太過廣闊,玄石古殿又是在世界中心,這樣下去怕是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到呢,葉翎可是等不了那麼長時間了。
是日,混沌世界的居民抬頭望雲的時候,只見自己的頭上劃過一條緋紅的光弧,速度之快使得他們能看到的整個天空都是貫穿着緋紅光弧。有居於高原上的人看到,那紅弧是一隻十分漂亮的鳥。
葉翎已是化做了真身,朱雀飛行的速度,可是比她要快多了,一瞬萬里,不過數日便是到了玄石古殿。
因着神界時日有人入玄石古殿覺醒神印,南門翕將玄石古殿給封鎖起來了,守衛玄石古殿的換做了葉翎的親信,華夭與帝鯤。
說來怪不好意思的,南帝被困於混沌世界這麼些年,從前的親信早已隕滅在歷史的長河中,混沌世界的人因濁氣侵擾又從未敢信任,如今竟是一個親信心腹都沒有了。
葉翎還未到來的時候,兩人便是得到了消息,做好的迎接準備,將玄石古殿附近的居民都是譴散她個乾淨。
世人只見有一團火紅落入玄石古殿,紅色的光芒短暫的照映后便是消失不見。
“姑娘。”
一粉一藍兩個身影單膝跪地,正是帝鯤與華夭,無論他們身處何地,是何身份,對葉翎的稱呼始終未變。
“降神台上,可有異樣。”
葉翎問出口便覺多餘,他們守衛降神台卻是無法靠近的,厚厚的屏障也是阻攔了他們的神識探查,他們自是對裏面的情形一無所知。
卻是不料,他們只遲疑了一秒,卻是回答了葉翎的問題。
“姑娘還是快些進去吧!屬下覺得,降神台怕是出了大事。”
連日來,他們的心智總是被一種特殊的情緒所影響,竟是愧疚。
華夭不止一次夢到弱水星隕一戰,對葉翎的愧疚幾乎要將她埋沒,起初她不以為意,後來卻是得知,帝鯤也有着相同的感覺。
兩人對視,皆是震驚無比,已是向葉翎傳送了消息,而葉翎卻是如同有着心靈感應一般,才是送出信便來到了混沌世界。
葉翎吩咐兩人率兵守衛好玄石古殿,自己入了降神台。
才入降神台的領域,濃濃的愧疚之情便是要將她淹沒,葉翎強忍着不適控制着心神,一步步朝降神台走去。
目光也是一刻未離開降神台,素藍玉白兩個身形,這感染着她充滿着整個降神台的便是那素藍身暗,宸決是了。
宸決也不知是入了什麼樣的幻境,竟是有着這樣濃郁的化不開的愧疚,籠罩在周身揮之不去,只覺得十分讓人擔心。
“阿決。”
葉翎驚喚一聲,心神一時不備,便是讓愧疚之情將自己淹沒。
只是從宸決身上散出來的抹氣息,於他而言不過是九朱一毛般,卻是讓葉翎如臨地獄。
葉翎今生愧疚遺憾的實在是太多了,每一樁每一件都如噩夢一般揮之不去。
好在葉翎受過了這諸多磨難,心智已是與旁人不同了,不用多時便是排出了這鬱結之氣?
“阿決。”
葉翎看着宸決,一瞬不動,目不轉睛,她必須要入到他的幻境中去,才能幫到他。
入幻境並不是難,而是不知道入了幻境後會是成為什麼。是人還好,若是一顆樹一株花便是慘了。
好在,葉翎入了幻境后什麼也是未變,依舊還是這幅形容模樣。
然,眼前的情景卻是很讓她心如刀絞。
宸決的幻境中出現的竟是當年誅神上的一幕,這是他們永遠的噩夢。
獄煞焰與戾怨之氣每在自已的身的身上留下一道傷口,宸決的短劍便是在自己的身上割下一刀,未有斷絕。
這每一劍,都是帶出了大量的鮮血,葉翎只覺得自己的眼前是血紅一片,什麼也是看不清了。
鮮血,愧疚,心疼。
宸決的視線一刻未曾離開誅神台,葉翎的目光也是一刻未曾離開他。
雙方都在極立的忍受着,終於,到了雷劫墜落的時候,雙方都是忍不住了。
宸決看着眼前一幕,心疼的無法呼吸,恨不得隨了葉翎而去。
事實上,他也是這樣做了。
宸決雙眼血紅看着空空的誅神台,抬起了自己手上的短劍,就要朝靈台刺去。
宸決手上的短劍本就不是俗品,對神魂創傷是可以呈現在肉身上的,更何況,他的短劍要刺的是靈台。
若是一劍下去,魂魄散盡,宸決將永遠是一具行屍走肉了。
“阿決。”
心神為愧疚掩沒間,似乎聽到有人在認真呼喚自己姓名,那麼的熟悉,認真,一聲又一聲?
“阿決……”
葉翎的手已是抓住了劍身,不愧是魂魄體的剋星,僅是這一握便是讓葉翎感到了疼痛,無比清晰的從掌心傳到靈台。
短劍受阻,宸決便是加大了力道,葉翎也是加了相應的力道,自始至終緊緊握着劍身,未讓其下落半寸。
每加一分力道,痛感便是強一分,葉翎無法想像,當這短劍剜在宸決身上的時候,他有多麼的痛苦。
可從的神情,卻未感覺到半分痛苦之色。
葉翎握着劍身,一遍一遍的呼喚這宸決,那麼的認真,彷彿在訴說著一場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