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黑夜二
時而傳來的野獸鳴叫，讓王東心裏有些發毛。實在找不到吃的，王東回去了，不管什麼亂七八槽的草，揪了一大把，準備回去交差。
“都是些草，哪有什麼可以吃的，除非我們變成羊，到處都是美食。”說話間，王東把一把草扔在地上，就是這些。
曼陀羅放下懷中的小羅，鎮靜劑用的有點兒過了，或許是他太累了，確實需要好好休息。
“手電筒靠近些。”曼陀羅看着這些手掌形鮮嫩的葉子，突然笑了起來，“都是這些嗎？”
“你還笑，都是草，有什麼好笑的。全都是。”
“帶我出去看看。到一樓倉庫拿一把刀出來。”
曼陀羅用手電筒照着周邊，都是這些植物，看着這些葉子的根頸部，膚色般柔嫩的根莖，還有剛出土的嫩芽。
“往地下挖。”王東朝着曼陀羅指的地方挖去，不一會兒就挖出一塊塊兒的根莖，足足有紅薯塊兒那麼大，只是看起來灰不溜秋的。
“這有什麼好的？給”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不知道。”
“這是天麻。這個可是個好東西。你再去拿個刀，我們一起挖。能挖多少挖多少。”
“天麻我吃過，很好吃，據說還很養生，但是沒見過，原來就是這呀。”王東邊說邊跑回屋裏。
想到小羅身體有些虛弱，或許可以好好補一補。
“王東，你把這幾個天麻拿回去，削皮，洗凈，切塊兒，再去廚房取半隻雞，把雞，天麻，枸杞放鍋內，端出來，冰箱內第一層盒內有一小袋東西拿出來，別忘了再拿些鹽出來。”
曼陀羅在周邊撿了幾塊兒大石頭，支成灶形，又撿了些乾柴。王東把鍋端出來，曼陀羅讓他放到上面，從小袋內拿出幾樣東西放了進去，把乾柴生成火，慢慢的燉。
“再去撿些乾柴。”王東撿回來的都是新鮮的樹枝，一時間曼陀羅懷疑，他是流浪的嗎？都這個時候了先不想那麼多了。
“這不能燒，你在這看着火吧。”曼陀羅出去一會兒，撿了一大堆。
“好了，你再去挖些天麻。”慢慢的食物的香味飄了出來，盡然是王東從來沒有聞到過的香味，他可是什麼美味沒吃過，挖東西的手停了，跑回曼陀羅身邊。
“你剛才放的什麼？怎麼那麼香。”
“放了一些香葉，桂皮，草果，香果，八角，花椒，高良姜，乾薑，這個地方是山頂，長這麼多天麻，肯定潮濕，放些可以保暖驅寒散濕，還能增加鮮美的味道。又挖了多少？”
“我馬上再去挖。”
燉好后，曼陀羅給小羅盛了一大碗，讓王東端着碗，她把小羅的上身扶起，倚在自己懷裏，然後接過碗，一點兒點兒吹溫了，往他嘴裏送湯。
等餵過小羅，王東迫不及待的想要嘗嘗美味，但是看着曼陀羅不怎麼有心思吃。
“真好吃，你怎麼不吃。”
“現在已經黑了50小時了，還不知道，外面都亂成什麼樣了，黑夜也不可怕，黑夜加上強烈的地動山搖，水電肯定沒有了，恐怕又是一個大難。”想到這，曼陀羅越發沒有食慾。
“我們現在有心，自己還困在山頭呢。”王東還是想起了自己的老爹，但是這個地方，深山老林，也不會有任何信號，何況他還把自己拉黑了。
持續的黑夜，地動山搖，電力全部震毀，水塔震壞，水電全停，單位停班，學校停課，停在半空中的磁懸浮列車，突然失去磁力，墜地，尖叫聲不斷，人們聲嘶力竭的吼叫，哭泣，黑夜之中，救護車在滿是行人的街上，行走不動。地動山搖中受傷的人群也發出呻吟尖叫聲。整個城市就是一片哀嚎。
人們之間的摩擦碰撞，謾罵聲不斷，甚至拳腳相加。乳媽們因為驚慌，奶水稀少，嬰兒的哭鬧聲穿牆而過。
交通安全已經處於基本癱瘓狀態，如果持續的黑夜，持續的沒有水電，尤其沒有水，會有難以想像的恐怖。
現在很多的超市已經關門，仍然有人破牆而入，瘋搶裏面的食物和水。可是悲哀的是已經沒有可搶的東西。
但是黑夜仍然在持續。
一個兩三歲的孩子站在路中央哭泣，一輛破舊的老車正在慢慢駛過來，但是孩子仍然在恐懼中哭泣，沒有任何挪動，馬上車子要撞到孩子，一個黑影閃過，把孩子抱到一邊，放到牆角，然後離開了。
天空中隱隱透出紅暈，由淺紅，變成深紅，黑夜中每個人能漸漸看清旁邊人的面孔，他們屏氣凝神的看着天空透出的紅暈，整個畫面如朝聖般，沒有了喧鬧，沒有了爭吵，沒有了哭泣，沒有了呻吟，只有靜靜的齊刷刷的等待。
“看，天空的紅色，快看。”曼陀羅拉起王東，面朝東方。
所有人的期待換成了太陽噴薄而出的喜悅。
大家歡呼，跳躍，擁抱，幸福的哭泣。曼陀羅開心激動的抱住王東，“終於出來了。”王東竟然內心有說不出的幸福，這種幸福似乎從來沒有過，不知道怎麼的，就感覺甜甜的，美美的，完全不同於他在那些女人溫柔鄉里沉迷時的快樂，那種快樂只有肉體的酥麻沉醉過癮，但是卻只有片刻的歡愉，但是這種感覺像刻到心裏的印記，難以忘懷。
羅正看着窗外微微泛起的紅光，他醒了，感覺頭沉沉的，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似乎很久很久，他在夢中感覺到了小毒花的懷抱，感覺到了她的呼喚，她知道她一直在身邊，但是他卻不知道發生的一切。
他走出房子，看到小毒花抱着王東，他的心裏突然很痛很痛，他裝作沒看到的回到了房間，但是王東看到了這一切，當他看到羅正看到這個擁抱時，他雙手摟住曼陀羅，摟的更緊了。
曼陀羅撐開他胳膊的瞬間，羅正轉身走向了屋裏。
天空中的太陽把一切黑暗都驅趕了，曼陀羅張開雙臂，迎接初升的太陽，她嗅着陽光的芬芳，用力的吸着，像初生的嬰兒允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