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劉小澍(新書求灌溉!)
眼前是刺眼的陽光,三伏天的驕陽照射在臉上,讓劉澍熱得有些煩躁。
“小澍,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沒考上大學,我真的沒有辦法!我確實是有點錢,但你沒考上就是沒考上,這是國家的硬性規定,是任何人都挑戰不了的。”
“哎~你自己也是……你爸一個人那麼辛苦,你就不知道懂事點,爭氣點?”
“以前不努力,現在才想起來找退路嗎?”
耳邊的聲音劉澍不算太熟悉,卻肯定聽過。
“三伯?”劉澍試探性的喊了一句,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正拿着手機,把腦袋探在窗外,趴在窗台上跟三叔通着電話。
他震驚的起身回頭一看,只見教室里天花板上的風扇“嘩嘩嘩”轉得飛快,同學們表情不一,有志得意滿的,有愁眉苦臉的,有百無聊賴的,也有毫不在意的,卻無一例外都流着汗。
天氣很熱,所有人的心也都隨着畢業的來臨而躁動着……
三伯這時又說道:“你還是回去問問你媽吧。就算她跟你爸離婚了,那也是你親媽。你的前途她不能不管吧?”
“她不是供電局的辦公室主任嗎?看看水利水電學校有沒有可能找到門路,把你塞進去……”
劉澍的大腦完全忽略了他的聲音,在紛亂中尋找着頭緒。
可能是因為許久沒有得到回應,三伯有些慍惱道:“喂~~你聽見了嗎”
劉澍這才緩緩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應道:“我知道了,謝謝三伯!”
只不過他是嘴上禮貌着,心中冷笑着,掛斷了電話。
劉澍的父親加上叔伯一共是兄弟六個。在老家的小縣城裏,除了劉澍排行老四的父親外,每個叔伯都混得很不錯,有頭有臉還有錢,稱得上縣城裏的一家名門望族。
後來他們也都各自到了省城發展,唯獨劉澍的父親,留在了縣城裏,繼續兢兢業業的奮鬥在工作崗位上。
而這個三伯,因為當過兵,膽子也大,從倒買倒賣還有可能會被槍斃的年代就乘勢而起了。
在劉澍剛記事的時候,三伯就已經是他們老家縣城裏的首富了。到了他高考的這年,三伯早已經在省城都打下一份偌大的產業,變成省城裏有一號的富豪了。
劉澍還記得,自己從高考失利到後來的找工作碰壁,父親都求過他幫忙。
他倒也不是不幫,卻只給過一句話:“如果你有一天連飯都吃不上了,我可以給你口飯吃。”
當時是劉澍自己氣不過,硬着頭皮強行把這個人屏蔽在了自己的圈子之外。
“打發要飯的嗎?”這就是他彼時彼刻的想法。
所以就算混得再慘的時候,他也咬牙堅持着,對父母報喜不報憂,飄在省城,宛如無根的浮萍。
直到2019年,劉澍生了重病需要手術,三伯才在奶奶的呵斥下,出面承擔了所有醫藥費。
可哪知道,手術中出現了醫療事故……
劉澍就這樣回到了2008年的這個夏天,這一年,出生於1989年的他才剛剛成年。
“真不知道是該感謝那個醫生,還是該憎恨他?”劉澍哭笑不得的想着。
那似乎才是上一秒的事情?
不過這時他已經從最初的震驚和混沌中緩過勁來了,腦子裏也已經冒出了無數種可能性和千百個想法。
上輩子他常常會問自己,如果再活一次,自己能夠活得更好嗎?
可這個問題從來都沒有答案。
而如今事到臨頭,劉澍的心中立刻就有了方向!
因為擺在他面前的,是數不清的機會和彎腰就能撿到的鈔票……
更重要的是,上一次宛如破衣爛衫般的人生,他終於有機會可以打上補丁了!
***
雖然在2008年,普遍的人都覺得那個“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的年代早就已經過去了。
可是作為重生者,劉澍知道,2008年,僅僅只是祖國騰飛的開始而已!
這一年,祖國舉辦了舉世矚目的奧運會;這一年,貨幣匯率首度“破七奔六”;這一年,神舟七號飛天,航天員太空行走成功!
也正是這一年,全球金融危機爆發,為了應對金融危機,四萬億托市……
畢竟“地”究竟有多大產?很多人對此真的是一無所知啊!
劉澍想着想着,有些心潮澎湃起來,就像是打麻將的時候抓齊了四張財神……
能胡多大的牌?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只不過對於這個三伯么?
“上輩子你沒有幫過我,那以後也就別指望我會有多大方了。”劉澍回憶着後來三伯生意上的變故,如是想着。
***
“沒記錯的話,今天應該是高考之後,回學校領畢業證,同時申報大學志願的日子了。”
劉澍看着眼前這群既無比熟悉卻又極度陌生的面孔……
“我回來了。”
2008年的夏天,直江省溧水市某中學,高三(10)班,站在教室最後面,倚着窗檯微笑的那個大男孩……
不一樣了!
就在劉澍覺得自己有種“我笑他人看不穿”的得意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大劉,怎麼樣?考了幾分啊?大學志願報的哪?”
一個黑黑瘦瘦,身高約莫173的男孩湊到了面前笑着揶揄問道。
劉澍的身高是183,在南方算鶴立雞群了,所以朋友們都管他叫“大劉”。
二話不說,劉澍就是一拳懟在了他的胸口,笑道:“別廢話!就你跟考得上似得。”
“不過我建議你做好心理準備,跟我糾纏一生一世吧!哈哈哈~”
朱星看着劉澍略顯怪異的笑容,心裏有些發毛,緊接着就泛起一陣惡寒來。
“你這個牲口,是不是女人睡多了不滿足了,準備換口味了啊?滾!告訴你!老子對男人沒興趣!”
劉澍笑着,惡趣味道:“話可別說這麼滿,我的好兄弟!你可能只是自己還不知道而已。”
朱星一臉驚恐!
但是看見朱星,劉澍是真的打心眼兒里高興。兩個人從高一的不打不相識,到後來的歃血兄弟,這段友誼,一直持續到劉澍上輩子死亡的那一刻……
如果非要用什麼來形容兩個人之間的兄弟友誼,一句話就夠了:“是我,打錢!”
到了後來的那個年代和那個年紀,一句話就能無理由為你掏出錢來的人,是一定值得珍惜的。
劉澍一抬手就勾住了朱星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道:“我知道你也沒考上,我都打聽好了。直江工商大學成教學院,自考,物流管理專業。回去跟你爸媽說,就去那讀吧。”
他說的很認真。因為他明白,自己的機遇就在那裏!
所以他必須去到省城安江市。只不過這一次再去,很多事情或許都要改變了……
“你什麼意思?”朱星一臉懵逼。
劉澍嘿嘿一笑:“省得你暑假快過完了才給我打電話,到時候搞得匆匆忙忙的,又分到了其他班去。我說了,你是註定要跟我糾纏一生一世的。”
朱星:“我滾你妹的!老子……”
劉澍:“別老子老子的,乖兒子!”
“…………”
經過一番日常互懟后,朱星卻還是對劉澍今天的怪異表現有些疑惑。
因為他很清楚,劉澍儘管學習成績很差,但卻是個極其樂觀的人。
所以他有些的擔憂……是不是高考的失利,讓劉澍心態爆炸了?還是說家人父母的苛責,會他承受不住了?
這時班上另外幾個“壞學生”過來了,沖朱星喊了一聲,朝教室外走去,準備一起到廁所去吞雲吐霧。
劉澍從朱星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擔憂,心中一暖,沖他咧嘴一笑,點點頭示意自己沒事,朱星才算放下心來,在教室里就摸出了一包軟中華散了起來,引起一陣歡呼聲。
班主任還在講台上站着又怎樣?
都他媽的畢業了,沒直接在教室里點上,就已經很給面子了好嗎?
劉澍看着那七八個人鬧鬧騰騰的就出去了……
“任性的拆二代啊!”他心想着。這個時間點上,朱星家裏的老房子,應該剛剛被拆遷。
劉澍自己其實也屬於“壞學生”當中的一員,只不過上輩子在高中還沒學會抽煙而已,所以大家沒喊他。除此之外,打架逃課、網吧包夜、招搖過市,幾乎所有的事情都跟這群人在一起。
可就是這樣的一群“壞學生”,才可以在畢業十幾年以後,還能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互懟。而那些“好學生”們,卻是連同學會都不出現的人。
人生際遇,何其玄妙?
***
劉澍後來之所以學會抽煙,也是因為自己的婚禮進入籌備階段的時候,想着借自己結婚的機會,讓離婚已經二十多年的父母能夠再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頓飯。
當時他就只有這麼一點點的願望而已,卻同時被父母兩邊都堅決拒絕了!
劉澍其實是能夠理解的,畢竟父母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力。他作為兒子,只能尊重。
但能理解不代表就能接受!
最後在無比的煩躁和沮喪之下,他學會了抽煙,而且是一抽起來就異常的凶,彷彿想要把前二十幾年沒抽的煙都補上似得。
這還直接導致了新娘子的暴走!
但劉澍不在乎,反正那個女人是相親來的。對方沖的本就是自己整個家族的金錢,權力和地位,而不是自己這個人!
所以他的想法就更簡單了:了不起就換一個唄。
後來新娘子果然毫不意外的妥協了。
其實劉澍也妥協了。他雖然學會了抽煙,卻是向父母的拒絕妥協了!
“這一次,再儘力試試看吧。”劉澍沮喪的想着。
上輩子從他六歲父母離異開始,一直到死,父母兩人就只見了兩次。
一次是十三歲那年,因為他成績太差,父母見面商議,談妥了互相出多少費用的問題,就讓他離開了縣城老家,到了市裡最好的私立初中上學。
而另一次,就是劉澍因為醫療事故死在手術室里的那一次……
對於劉澍來說,那隻不過就是沒多久之前的事情。所以他清晰的記得,自己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父母是相互依偎着的!
這是他上輩子到死都耿耿於懷的遺憾!
所以只要有機會,他依然希望父母能夠重歸於好。畢竟哪怕兩人已經離異二十幾年了,可也都沒有再婚。
劉澍想着想着,抿了抿嘴,忽然又覺得有些煩躁起來,因為這是上輩子就讓他煩躁到死的事情。
更何況,這種事情,跟他這輩子能賺多少錢,獲得什麼樣的地位,都沒有關係。
完全的不可控!
這是為人子女最無奈的事情了!
於是劉澍跟到了廁所里,在周圍一群“狐朋狗友”驚詫疑問的眼神中,朝朱星要了根煙點上……
“呸!中華是真尼瑪的難抽啊!”劉澍叼着煙朝朱星埋怨道:“你還不如買長嘴利群呢!”
邊上一伙人的表情都很精彩……
然後就忽然齊聲大笑了。
因為劉澍被煙嗆得咳嗽起來,咳得很厲害,還咳出了眼淚!
“你要說自己泡妞厲害我也認了,但你裝什麼老煙槍啊?”
“不是說這輩子都不學抽煙的嗎?”
“說好的體育特長生要保持心肺功能呢?”
“辣雞!浪費一根軟中華!”
“你說你裝什麼筆?活着不好嗎?活該咳死你!”
劉澍卻對這些嘲諷充耳不聞,只是邊咳嗽邊笑着……
“活着當然好了!活着簡直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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