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畫風怎麼變成這樣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畫風怎麼變成這樣了?

經過蒙毅堅持不懈的思想工作之後,陳朦最終還是給花店雇了個員工。

子夜給的房子只是個簡單的毛坯房,這可把陳朦愁壞了。偌大個複式豪宅做夢都沒想到能真正擁有,眼下,房子可不是真的完全過戶到她名下了么。可是,沒錢裝修,沒錢置辦傢具,沒錢買電器…總之,就是窮。

小事一樁。子夜真的性情突變了,樂呵呵地扔了張銀行卡給蒙毅,蒙毅笑得像朵老菜花豪邁地轉手就交到了陳朦手裏。

兩口子跑取款機上一看,差點直接瘋掉。你,你是不是幹啥壞事去了?陳朦嚇得直哆嗦,蒙毅也有點蒙啊,怎麼裝修個房子你給這麼一大筆巨款是鬧哪樣?

扶蘇也性情突變了。沒好氣地在電話里把蒙毅數落了一頓。那是我妹!

哦哦!蒙毅想想也是,既然是扶蘇給的那就安心收着吧。

由此,陳朦便開始緊張地奔波在花店與新裝修的豪宅之間了。日子突然就過得不一樣了,真是做夢都能笑出聲來。搞得平兒半夜總被媽媽的笑聲驚醒…

誰也不知道,最高興的並不是蒙毅也不是陳朦,而是喬子夜。這貨最近天天晚上都抱着一把古琴睡,一樣,做夢都能笑出聲兒。

就說扶蘇的書房有玄機。不讓人隨便進出。嗤!能進潤廬的人有幾個?不讓進出,敢情着就是防着自己唄。

‘號鍾啊號鍾,你真的在我懷裏嗎?真的嗎?哎喲,我的心肝噯!’

喬子夜本就不愛出門晃悠,人世總就看膩了,沒什麼能引起他興趣的新鮮事。

自從扶蘇將這把‘號鍾’古琴‘送’給他以後,簡直就是寸步不離潤廬。不,大部分時間是呆在自己屋裏。

素兒也是納悶,房間雖大可你這麼整天獃著不悶的嗎?

不悶,一點都不悶。子夜巴不得把‘號鍾’綁在身上,別說睡覺了,最好吃飯也抱着。

不過前人說的對,財不可外露。更何況是這等傳說中的古琴,也不知道扶蘇這傢伙是從哪兒刨出來的。

按年代來說,該是早早就已經尋到手了,只是一直收着不肯給自己。哼,連看一眼都不給的嗎?小氣鬼。

太平日子過了幾天,大家各有所獲,也各有突變。

師暄暄天天在明堂沒事就跳到山頭望山下,整一個望夫石。歸吾在經過小半個月的學習后,手藝堪比大廚,中間還請大家搓了一頓,吃得眾人直豎大拇指。

喬子夜先前就答應賀蘭要帶她逛逛街市,莫名其妙與人隔空罵街之後壞了心情便將這事給忘了。結果當他想起這茬時,又得了‘號鍾’哪兒還有心思給人當導遊。

賀蘭被放了鴿子不氣不惱的,反而天天尋着各種借口往潤廬跑。今天給大家送亞父做的點心,明天又是請教扶蘇人世的規矩,什麼山頭桃樹抽芽啦、你們潤廬那隻白鳥是何物呀、新買的手機怎麼用…等等等等,好像明堂的人都死絕了,找不着個說話聊天之人似地。

白與飛出門了,初春時節是他一年一度職責最緊密的時期。萬物萌芽,土壤的養份是否足夠、雨水豐不豐潤、冰封的河谷也是時候幫助催動解開了…總之看上去他是最正常的了。但因為平時太過不正常,這會兒變正常反而就更不正常了。

阿妖?阿妖已經好久不露面了。除夕夜過後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氣色也一天比一天差。

大家關心她,她也只是搖頭笑說不礙事。原本挺嬌媚一個人,這一段時日居然都不怎麼見她笑,反而隱隱地還透着些許焦慮之色。只偶爾與師暄暄說起,莫忘了兩人之間的約定云云…

素兒的脾氣越發乖張了,動不動就想暴打喬子夜。

然而也並沒有多少機會給她,潤廬時不時地就有訪客到來,當著外人的面不好下手。她大概不知道,自己之所以心裏堵得慌,多半都是因為那個名叫賀蘭的訪客造成的。

總之,賀蘭來一次就粘着子夜,沒來由的看着就窩火。

而在一眾突變的奇葩中,有兩個人以一騎絕塵的姿態遙遙領先於眾人,猶如暗夜裏最亮的兩顆星星。哦,不,兩朵絕世奇葩!

自從被桑夏的‘妙筆’鬼畫符了一番之後,扶蘇將潤廬內能尋到的筆、顏料統統鎖進了畫室,並嚴防死守地設了結界。

大家都以為他會好好教訓教訓‘蹂躪’自己的桑夏,但他沒有。不僅沒有,還天天粘在她身邊。就像子夜抱着‘號鍾’一樣,一刻不離身地粘着。光粘也則罷了,什麼好吃好喝的,只要她說,他就會去買。也不用子夜跑腿,嫌慢。閃來閃去,也不管有沒有不小心‘走光’。

不過,這在明堂的人看來份屬正常。失而復得,活着歸來的桑夏本就是扶蘇的心頭至寶。經前一番,可不得更珍愛有加嘛。

所以,賀蘭、師暄暄和染兒三不五時來潤廬,便總能看到扶蘇坐在桑夏身邊,目露柔光溫言細語地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但是,潤廬的幾位是知道的。

自得知火鍋酒醉夜扶蘇帶着桑夏去看了雪域極光時,原來的那個小桑夏是有感應的。雖然這個桑夏也說不清那個感應到底為何物,但大家都堅信不疑。沒必要扯謊嘛,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扶蘇也說不清,總覺得能感應到自己的小桑夏,確實就在身體內的意識之中,所以他堅信自己說的話她一定能聽到。

於是,就變成了天天粘在桑夏身邊,喋喋不休地述說著兩人是如何相識的啦,又是怎麼送走亡魂母親的啦,她第一次生病把他嚇的不輕、她第一次說他是廢物時他有多氣結、一起走過的銀杏大道、一起游過深海捕過的魚…

清冷的公子變成了聒噪的話嘮。其實私心裏,扶蘇如此做,不過是覺得這樣似乎小桑夏便能早一日從封禁中走出回到他身邊來。就像給一個失憶的人,說她以前的種種有助於恢復記憶的道理一樣。然而,這也只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

桑夏完全無視。她的眼裏,只有手機。

如今,她也不吵着嚷着‘我要自由’了,外面的世界好像突然失去了吸引力。

除了吃吃喝喝睡大覺以外,其實的時間一律抱着手機。比子夜抱着‘號鍾’的時候長多了。這是自然,手機這麼小,古琴那麼大。沒有對比性可言嘛。

周末放假,白與飛就回來了。平時染兒工作也忙,他就去履行幻靈族人間考察使的職責,周末嘛自然是要聚一聚的。

子夜還笑着小兩口這是異地戀啊。沒笑兩下,胳膊就被狠狠掐了一記,扭頭就看到面色自然全當無事發生的素兒。

春來到,後院的草皮長得極好,這是扶蘇的施為。厚厚的草墊子上還鋪了一卷蘆葦席,席上擺着兩個蒲團,很軟的那種。

林染笑咪咪地看着蒲團上坐着的兩人,輕聲跟白與飛說,你看,我哥和嫂子多恩愛呀。白與飛嗯了一聲說,咱倆不也一樣嘛。嘿嘿。惹得染兒小臉通紅。一旁的賀蘭無不羨慕地看向後院,輕輕地嘆了一氣。

真應了那句話,眼見未為實。真實情況並不是這樣的。

扶蘇摘了一顆葡萄喂到桑夏嘴裏,她頭也不抬地一口叨住,咕咕噥噥地罵了一句,“坑啊,神坑啊。就知道周末不能玩遊戲,全是小學生。”

手下不停地瘋狂按着手機,時而皺眉,時而謾罵,時而哈哈大笑。知道的曉得她這是在打遊戲,不知道還以為得了急驚風失心瘋。

“神經病啊,我一個刺客,你讓我先上,你一個肉不能扛一下嗎?”顯然不是在與扶蘇對話,走到近前就能看到她的耳內塞着極小的兩隻無線耳機。

扶蘇在一旁溫柔地笑着,以前的桑夏也是個愛玩遊戲的,說到底也不過是個二十歲的姑娘,從小到大忙於生存。來到潤廬改善了生活環境之後,才顯現出一個少女該有的調皮貪玩勁。

但也有限,桑夏的自律是連扶蘇都為之汗顏的。而如今這個桑夏…呵呵,整一個網癮少女。

要說現代科技太過強大呢。原先天天想着法子要出去溜噠的好奇寶寶,轉眼就變成了宅女。

遊戲也不完全都是壞處。至少,她再也不嚷嚷着世界那麼大我要去看看了。

潤廬的衛生仍是她負責,每天兩百薪水雷打不動。很守規矩地將存到差不多的‘巨款’還給喬子夜以後,玩起手機就更心安理得了。因為這是真正自己賺來的,沒有虧欠感。

另外一點,她也在遊戲裏交了幾個網友。

雖然子夜吐槽說,這年頭網友二字就代表着非主流、殺馬特、見光死等等,但架不住桑夏一顆愛玩遊戲的心。

但凡遇上她覺得對方‘身手’還不錯的,就會在遊戲裏加為好友。而網上這些饑渴的宅男們,一聽還是個挺好聽的少女聲,別提多來勁兒了。

這事情,還一度讓扶蘇心裏覺得有些膈應。以前桑夏上班,他可是半開玩笑半當真約定過不可與異性接觸得太近。近身一米者殺無赦。當然這話也就是說說,不過也起到了很好的震懾作用。

桑夏也是真聽話,別管相處得再好的同事,靠得太近她就會自覺地避開一些保持距離。就是專家說的那種人體安全距離。

可眼下這網友該咋說呢。看不見也摸不着,隔了不說十萬八千里,那也是虛幻的。再說了,他也沒覺得自己能管控好這個桑夏。

本來還想着在末世來臨之前,在說出那個秘密之前帶她去看看這個美好的世界。結果,這下好了,她自己直接沉醉於手機里的虛幻世界,無法自拔。並且,誰拔都不好使!

“桑夏,我們去看看羅馬吧,那兒的建築非常有特色,且有一個極漂亮的公園…”

扶蘇又塞了顆葡萄在桑夏嘴裏,嚼着果子頭也沒抬,“羅馬?不是,亞瑟,你倒是上啊,先開團頂住,我切后羿…”

戴着耳機但也還是能聽到扶蘇說話的,還差點被帶跑偏了。羅馬都出來了?咋的,農藥出新英雄了?

“要不我們去南極吧,那兒有一種很可愛的生物,叫企鵝,走路一搖一擺的,非常有趣。”

“妲己,往我這兒跑,回頭控一個,噯,對…”

扶蘇……

一局戰罷,桑夏耳機都不帶摘的,又排進了下一局遊戲中,等進局的當兒,扭頭問道:“你剛才說什麼?起鵝?我肚子餓了,想吃燒鵝,就是上次你買的那個。”

說著口水都要掉下來了,“呶,我有錢,買兩隻吧,你們一隻,我一隻。”

扶蘇…沒等他緩過神來,遊戲又開始了。桑夏繼續沉浸於各種指揮操控中。

無語了,真的無語了。這沒幾天前還念叨着三月到了要去看櫻花,結果說什麼都沒用了。

他就是將那些美景誇到天花亂墜,她也不帶抬頭多看他一眼的。為了這些說詞,他還遠程請教了專業人士嵐飄飄。

作為一名資深導遊,售買美景可是她最拿手的活兒。但是,扶蘇就是照着嵐飄飄編輯好的文字念,桑夏也不帶心動一下下的。

什麼情況呢?到底什麼情況?

本來是她追在他屁股後頭,好說歹說要出去遊玩的,結果,現在輪到他在一旁碎碎念地哄她出去走一走。他扶蘇何曾如此低聲下氣過啊。並且,她還拒絕了。無情地直接無視。

當中,在遊戲角色死了的當兒,夏又抽空扭頭眨巴眨巴眼奇怪地看着他說了句,“酒不好喝還是遊戲不好玩,要跑那麼老遠找樂子?”嗆得他好半天沒搭上話。

位置互換,待遇天差地別。

先前他還因為被她鬼畫符以示懲罰,故意吊著說過兩天再放她出去撒野,結果到他這兒,根本就沒一刻有好臉的。吵她打遊戲,動不動就是一腳。

心好累!扶蘇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心累。

晚上和大家說了說,蒙毅兩手一攤表示沒有辦法,素兒則好奇地跑去看桑夏打遊戲,結果一去不復返。

緊接着,素兒也在手機上下載了遊戲,讓桑夏手把手教她。

於是潤廬又多了一枚網癮少女,兩人組團玩得不亦樂乎。

子夜無語地圓張着嘴“畫風怎麼變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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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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