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等薛素素與蒼梧到了滄州城門的時候，時間恰好跟昨日差不多，可眼前這番景色，卻是與昨天大不相同。
兩人走在城內的街道上，只見街上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甚是繁華熱鬧，有行走的路人，叫賣的攤販，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笑容，看上去過得十分足樂。
薛素素看着身穿熙攘的人流，拉着蒼梧耳語道：“我怎麼覺得他們笑的這麼瘮人呢？”
蒼梧本來還不覺得，聽她這麼一說，開始留心觀察起每一個人來。
整個街道都呈現一片其樂融融的感覺，男女老少皆是如此，可這就是他們不對勁的地方，城內每一個人都在笑。彷彿人人都戴上了一張面具，表面上在笑，實則笑容卻是冰冷的，讓人看着不禁心裏發怵。
“走，去客棧。”薛素素突然想到了什麼，壓低聲音說道，拉着蒼梧便去了昨日留宿的那家客棧。
客棧也與昨日不同了，店門大開着，人來人往，生意好生熱鬧。
兩人剛一進店，立馬有夥計笑着迎了上來：“兩位，打尖還是住店啊？”
“我找你們掌柜的。”薛素素說道。
“好嘞，您稍等！”夥計立馬就答應了。
不一會，剛才的夥計帶着一人就出來了，“兩位，這就是我們掌柜。”夥計介紹道。
“你是這的掌柜？”薛素素一挑眉，反問一句。今天這位掌柜與昨天那位竟不是同一人！昨日那位掌柜是名五十餘歲的老漢，而今日這位，卻是個二十齣頭的年輕男子。
“正是，姑娘有什麼事嗎？”這掌柜落落大方，絲毫不避薛素素的眼神。
“你們家有兩位掌柜？”薛素素又問。
“我們小店掌柜只有在下一人，姑娘為何如此發問。”掌柜一臉的疑惑，不解薛素素為何如此問。
“哦，沒事，昨日夜裏我在你這住了一晚，今天想起來有些東西沒拿，特地過來尋。”薛素素看上去有些急切。
“啊，是了，你們五個人來的，對吧？我想起來了，姑娘這邊請，我帶你們去房裏找找。”掌柜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就應了。
他徑直把薛素素與蒼梧帶到了昨夜他們睡的房間，輕車熟路，好似昨夜他就在這，“姑娘好生找找。”
薛素素與蒼梧走進了房間，開始裝模作樣的隨意翻了翻，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位年輕掌柜的眼神正在身後死死地盯着自己。
久留也已沒有任何意義，他們既然能將事情做的這般完備，再找下去只怕也是徒勞。薛素素走出了房間，一臉的苦悶。
“怎樣，姑娘尋着了嗎？”掌柜臉上帶着笑意，十分關切。
“沒有。哎，這下糟了，主子定要罰我！”薛素素垂頭喪氣地說道。
年輕掌柜笑了笑，沒有說話，倒是將他們一路將他們送到了門口，招待十分周全，從頭到尾寸步不離。
薛素素與蒼梧對視一眼，這滄州城好生詭異，不但樣貌氛圍與昨日大不相同，難道連城裏的百姓也被換了不成？僅僅在一夜之間？
薛素素這邊一頭霧水，季湛那邊也好不到哪去。
確認薛素素兩人出了營后，季湛便坐在案前閉目養神，朔風則去了帳外守着，營帳內就剩蘇柔與季湛兩人。
蘇柔站在帳內，痴迷地看着季湛，之前在山林中，季湛雖是不苟言笑，但人還是較為隨和，自從進了軍營后，他自然散發出的威壓，使他整個人都變得更為的凌厲，讓人無法忽視。
難得有機會讓兩人獨處，蘇柔怎可輕易放過。
她悄悄解開衣襟半褪下去，露出了圓潤的肩膀，酥胸也若隱若現。
蘇柔的長相是不錯的，若說薛素素嬌俏可人，她便是明艷動人，柔若無骨。
“季大哥。”蘇柔眼底暗波流轉，輕聲喚道。
季湛聞聲睜開了眼，一瞧蘇柔這般模樣，忍不住皺了眉，卻沒有說話。
蘇柔見季湛不說話，便小步走到了他身邊，跪在了他腳邊，身體微微前傾，季湛只要一低頭便能看到滿目春光。
“季大哥，你救了我的命，我思來想去，也沒什麼能報答的，如果季大哥不嫌棄…”蘇柔雙眸低垂，軟聲軟語，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讓人不由心生憐愛。
季湛冷笑一聲，問道：“你可知我是何人？”
蘇柔點點頭，抬起眼來看着季湛：“初遇季大哥，便知道不是尋常人，蘇柔一見傾心。”
“你知道我是何人，還敢如此放肆？”季湛沉聲說道。
“季大哥，蘇柔別無他求，為奴為婢也心甘情願，只要能報答季大哥的救命之恩。”蘇柔說著便想往季湛腿上靠去。
季湛不動聲色的收了腿，眼底冷漠，“蘇柔，你在鍾靈山上故意引得薛素素誤會，我看你身世可憐，不與你計較，可如今你已知道我是誰，還敢如此？勾引皇子，圖謀不軌，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蘇柔一聽，身體僵在原地，一時也不敢再亂動，又是落下淚來：“可素素妹妹都可以…”
“別將她與你比，你比不了。”季湛打斷蘇柔，不為所動。他拿起桌上的杯盞喝了一口，又緩緩說道：“你若想就這般衣衫不整的模樣被趕出帳外…”
“我回來了！”薛素素掀開帳簾僵在原地，身後的蒼梧一個沒剎住，撞上了薛素素。
“怎麼不走了！”蒼梧剛說完，便看到了帳內的情形。
朔風見他倆不對勁，也是回身一探。
門口三人一看皆是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蘇柔臉上還掛着淚珠，跪坐在季湛腳邊，衣衫不整。
“你們……在幹什麼？”薛素素先是開口問道。
蘇柔一看薛素素回來了，立馬說道：“素素妹妹…求求你，我不求名分，只求能跟在季大哥身邊……”
薛素素快步走到案前，拿過季湛手裏的茶盞就一飲而盡，這是唱的哪出？“這你得問他，你問我幹什麼。”
季湛抬眼看着薛素素，她現在倒如此大方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他嘆了一口氣，疲於應付：“蒼梧，你將她帶出去，以後不得進帳內一步。”
蒼梧看季湛臉上已有隱隱怒意，不敢耽擱，趕緊上前將蘇柔拉了起來。
蘇柔見季湛真的要將她趕出去，連忙將衣物穿好。若是平常人，半推半就也就成了，可沒想到季湛如此不近女色。當下已心如死灰，任由蒼梧將她領了出去。
薛素素在季湛身旁坐了下來，有些好笑的說道：“五殿下坐懷不亂，真乃君子也。”
季湛靠在椅背上，不懷好意地笑道：“你要不要來試試我的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