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驚鴻
“小蘭呢？還在船板上？”出了龍王廟，柳如茵對默默跟在後面的慕景問道。
“在龍古寺的桃花林。”慕景回道。
“知道了。”柳如茵說道，繼續往前走去。
慕景拉住柳如茵:“我幫你處理下傷口吧。”
“不用，我自有打算。”柳如茵拂開慕景的手道。
到了龍古寺，柳如茵往大門的右側步入，慕景從大門左側邁入。
寺里供奉了佛祖的神像，地上放着三個拜墊。
中間的拜墊很大，左右兩側各有兩個小拜墊。
柳如茵神情莊重，在右側的小拜墊跪下，慕景亦肅了肅神色，在左邊的小拜墊跪下。
拜了佛，兩人也不言語，穿過拜佛的地方的側門，往寺里走去，兩人剛進去，就看到了龍古寺的住持。
“大和尚。”慕平雙掌手指伸直，緊閉五指，合在一起，微微彎身道。
柳如茵雙手合十，跟着彎身。
“慕施主。”一善主持四十多歲的年紀，穿着袈裟，一隻手緩緩轉動着一串大的佛珠，另一隻手做出合十的動作。
“這位是慕夫人？”一善住持看向柳如茵問道。
“正是賤內。”
“阿彌陀佛。慕施主好福氣，慕夫人這是受了傷？左側有廂房，可供兩位使用。”一善主持慈悲的說道。
“多謝大和尚。”
進了廂房，柳如茵對慕景道:“你去找大和尚敘舊吧。”
“我留下來陪你。”慕景皺皺眉。
“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柳如茵說道。
慕景沒再說什麼，出了房間，帶關了門，嘆了口氣，往住持的廂房走去。成大事者，必有所犧牲。
“大和尚。”慕景敲了敲門。
“進來吧。”
“慕施主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這次來我寺，所為何事？”一善住持轉動着佛珠，慈祥溫和的笑着。
“這次你還真猜錯了，我還真是無事也登三寶殿。”慕景端起三才杯喝了口茶，說道。
“慕施主無事，老衲倒是有話叮囑慕施主。”
“但說無妨。”慕景正了神色，看着住持。
“老衲便送施主一首無字詩。”
“似是無緣自有緣，歷經坎坷無姻緣。一心未成便無心，無心插柳柳成蔭。”
“何意？”慕景皺皺眉，不解道。
“阿彌陀佛，佛曰不可說，慕施主以會知曉的。”一善主持閉上眼睛鄭重的說道。
慕景好笑的看了一眼一善主持，“你這是越老也學着裝起得道高僧來了。”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老衲不打誑語。”一善住持惶恐的朝天拜了拜。
“嗤。”慕景笑了笑。
柳如茵看了看銅鏡里額頭上的傷，雖說她有了二十一世紀的記憶后，對自己的容顏看的不再那樣重，但是這副樣子，勢必會惹來很多不必要的譏諷和麻煩。
這樣的傷在這裏醫治不了，現代有沒有什麼辦法呢醫治呢，柳如茵蹙眉想着。
現代就算可以醫治，現在也沒有那些奇怪的儀器設備，柳如茵苦惱的啃了啃手指。
靈光一閃，柳如茵想起了二十一世紀的柳如茵看過的雜書里有一本書，講到有個叫唐朝的朝代，有個叫上官婉兒的女人。
有了。柳如茵拿出繡花針，緩緩在額頭上刺了起來，慢慢的，粉色桃花，在額頭悄然綻放。
痛得眼裏都是淚珠，柳如茵把眼淚憋了回去。看了眼銅鏡里靈氣逼人的女子，柳如茵嫣然一笑，想起是來看桃花林的，受了這許多罪，不看太可惜了，起身往桃花林走去。
桃花林的桃樹整齊的排列着，比其他樹纖細的樹榦上，延伸出許多的枝丫，每根枝丫上佈滿了桃粉色的小花，花開五瓣，向外舒展開，中間是花蕊，也是粉色的。
桃花林的花瓣不斷的往下落着，柳如茵伸手輕輕接住，桃花在舉辦它們的盛宴，奉獻給來林中的賞花人。
桃花林是不對外人開放的，慕景和住持關係好，才把她們放了進來，料想這裏沒有外人，柳如茵扔了花瓣看了看身上硃色的衣裙，一拂衣裙起了興緻。
柳如茵緩緩踮起腳尖，翩翩起舞，或抬腿，或下腰，慢慢的，轉起了圈，花瓣落在柳如茵的硃色衣裙上，隨着舞姿擺動，額前的桃花也似乎越來越美，襯的姑娘美麗動人。
“少夫人真美。”不遠處，小蘭眼冒桃花，痴痴的看着。
“此舞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德幾回聞。”廣豐摸了摸頭皮，也讚美道。
剛說完，便感覺背後有一股涼涼的冷風。
廣豐和小蘭一轉頭，白了臉色，立刻行禮，“少”
慕景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柳如茵跳的起興，想起現代的歌曲《涼涼》似乎十分應景，便隨口唱了起來:
入夜漸微涼
繁華落地成霜
你在遠方眺望
耗盡所有暮光
……
背影成雙
在水一方
歌聲凄美而深情，舞的也開始慢了下來，一曲歌完舞也完，柳如茵微喘着氣，彷彿把所有的怒氣疏散完，舒爽了，心裏默默下定了決心。
在龍王廟，她只是想騙過北小武，避免慕景過來送死，現在，突然發現慕景武功不弱，讓她有些激動。
只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留在慕府，她要離開慕府，去找她的自由，北小武的話給了她一個提醒，計劃可以開始了。
“少夫人。”小蘭走上前去，用手給柳如茵扇風。
“咦，少夫人你頭上的妝好漂亮，小蘭都沒見過呢。”
慕景往柳如茵額頭上看了一眼，久久定住，移不開眼睛。
“你沒見過的多了。”柳如茵手指一點小蘭的額頭，笑着說道。
“少爺。”廣豐拱手行禮，輕聲問候。
“化腐朽為神奇，沒想到還挺聰明的。”盯着女子額上的桃花，慕景不禁說道。
“公子，是否要去告知少夫人一聲。
“不用了，走吧。”雖然他不悔，但是到底是為了柳如茵打了二皇子的臉，這也給了他一個警醒，兒女情長會耽誤大計。
“跟着她的暗衛呢？”
“屍體找到了，死了。”廣豐稟報道。
“去大夫谷找風流跟着她。”
“是。”廣豐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