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四目道長
漆黑的夜晚,荒山小徑,空間一陣扭曲,顯出一個身影來。
這身影正是穿越到此的武陽,他四下一掃,見四周樹影婆娑,不由罵道:“麻的,就不知道選個好地方,大晚上的,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該去哪裏?”
埋怨中,武陽連忙溝通萬老,打算詢問此界來歷,不料根本沒有得到回應,他便知對方肯定正在與殘界本源較勁,沒空搭理他了。
念頭閃過,突然,一陣清脆的鈴聲從遠處傳來,緊接着便是一道幽深詭異的唱號。
“陰人借路,陽人讓道!”
大晚上的,荒山野外突然來這麼一出,是個人都會覺得毛骨悚然,可武陽卻一點也不害怕,這場景他可太熟悉了。
“陰人借路,陽人讓道!”
聲音越來越近,不多時一個身穿杏黃道袍、戴着眼鏡的中年道士一步步跳了過來,其身後跟着一列身着清朝官服的行屍。
只見道士手持一顆鈴鐺,每跳一步,就搖一下鈴,身後的行屍便跟着跳一步,正是赫赫有名的趕屍術。
見此一幕,武陽已經確定自己來到了民國九叔世界,而眼前的道士正是九叔的師弟,大名鼎鼎的四目道長。
武陽並未隱藏形跡,夜色下,一身灰色休閑服雖不顯眼,但四目道長的靈覺卻十分敏銳,十數丈外就發現了他,旋即駐足大喝。
“誰?”
武陽邁步上前,在四目道長身前兩丈處停下,溫聲說道:“道長不必緊張,在下迷路到此,見道長路過,特來問路。”
四目道長上下打量了武陽一眼,見他皮膚嫩白,一身西方服飾,猜他是個富貴人家留學歸來的少爺,只是這種人出門一般都跟着幾個小廝,他疑惑武陽為何孤身一人到了這荒山野嶺之中。
念及至此,他忽然雙手掐訣,並指抹過雙目,再次望向武陽。
四目道長雖然動作極快,但武陽仍舊發現了對方目中一閃而逝的光芒,等對方目光轉來時,他心中一凜,只覺全身上下都被對方瞧了個通透,他念頭一閃,猜到四目道長剛剛應該是開了天眼。
事實確實如武陽所料,四目開天眼查看武陽,確定沒有問題后才卸下了心中防備,此刻行了一禮,道:“貧道四目,茅山弟子,敢問小兄弟姓名,哪裏人,又是要去何地才會迷路至此?”
武陽早就想好了對策,當即回道:“原來四目道長也是茅山弟子啊,真是太好了,在下武陽,祖上在明末年間移居海外,此番回歸中土遊學至此,聽說任家鎮有個名為‘九叔’的茅山道長十分厲害,便想前往拜訪,不料路途不熟,迷失到此。”
“原來如此!”
四目面帶微笑,輕輕頷首,武陽也不知道他信了沒有,只聽對方續道:“小兄弟說的九叔正是貧道的師兄,貧道此行正好路過任家鎮,小兄弟若是不嫌棄,就和貧道一同上路吧!”
武陽聞言,當即點頭答應,同時又瞧了四目身後的行屍一眼,道:“不滿道長,在下祖上雖然早早移居海外,但家學並未斷絕,我武家乃是練武世家,對茅山道家也有所耳聞。”
“哦!”四目臉上湧出一抹恍然之色,他剛剛用天眼查看武陽時,就發現對方氣機強盛,此刻聽聞武陽所說,才明了其中緣由。
“哈,那就上路吧!”四目哈哈一笑,手中掐了個訣,搖着鈴鐺當先引路,武陽快步上前,並肩而行。
趕屍聽起來挺神秘,其實枯燥的很,防止嚇到普通人,趕屍人一般都晝伏夜行,而且還專挑偏僻的小路走,有時候幾天都看不到一個活人,所以心性、膽量不行的絕對做不了。
四目雖然道行不差,但性子跳脫,這一路早就憋得狠了,此刻有武陽作陪,頓時滔滔不絕地聊了起來。
兩人行了三四里路,終於來到了荒山崗頂,按照四目所說,只要下了崗,再走上七八里路就是任家鎮,此時雖然已過了凌晨,但天亮前絕對能到。
崗頂樹木繁盛,枝葉擋住月光,四周顯得更為陰森,便在此時,突然一陣山風迎面吹來,四周樹葉簌簌作響。
武陽雖有內功護體,仍覺一股寒意侵入全身,他心頭一緊,知道這風有些妖異,準備出聲提醒,不料四目先一步開口:“武兄弟小心,可能有鬼物作怪!”
武陽嗯了一聲,立即靠在四目背後,雙眼四下掃視,丹田真氣緩緩流動,驅除寒意,時刻準備出手。
少頃,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響,武陽聽得分明,那是油燈熄滅的聲音,油燈只有一個,便是四目身上的鎮魂燈。
魂燈熄滅,四目哪裏還不知行屍出了問題,他猛地轉頭,便見一條白綾裹着隊尾一具行屍,飄蕩離去,而白綾的一端卻握在一個白衣女子的手裏。
“好膽,敢偷我的屍,我教你變白痴!”
四目一聲大喝,抽出背後青銅古劍,當作飛劍拋出,只見金光一閃,古劍正中白綾,將其割斷,行屍砰的一聲掉落在地。
白衣女子見狀,發出一陣尖銳的叫聲,旋即飛撲而下,雙手如鷹爪一般抓向四目。
四目失了古劍,不敢與白衣女子正面硬碰,當即閃身避讓,與此同時,掏出兩枚銅錢貼在眼鏡上,而後雙手掐訣,劍指一點,兩枚銅錢立時射出兩道金光。
白衣女子似乎知道金光的厲害,仗着速度躲了過去,隨後身影一閃,出現在四目的背後,雙手朝着四目的百會扣下。
四目反應不及,千鈞一髮之際,武陽出手了,他雙腳一錯,右掌轟然拍出,一道金色虛幻掌印橫推而出,直取白衣女子的背部。
武陽早就知道這白衣女子是個妖物,所以只用如來神掌,畢竟鬼怪妖物最怕道佛之力。
這一式【佛動山河】聲勢極大,白衣女子大吃一驚,立即收手閃避,不過武陽出招突然,白衣女子終究還是被掌印擊中了手臂。
她神色大變,以為手臂不保,不料只是一陣麻木,這才知道掌印沒有想像中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