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心跳如擂
沒等他想出個三五六來,秦清悅已經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風眠,你真的準備長留江雲?”
這話她都問過好幾次了吧,沈風眠有些好笑地看了看她:“怎麼,不信?”
“……唔。”秦清悅喝了口飲料,慢吞吞地道:“就是感覺吧,你不像是會留在江雲……的。”
江雲和榆興,中間差了好多個長遠市。
習慣了榆興的發達,再回頭看江雲的時候,節奏太慢,所有人不思進取,思想迂腐陳舊,她直到現在都很難融入,更何況一直在榆興的沈風眠?
“這你可就錯了。”沈風眠往後一靠,十幾塊的塑料椅子,生生被他坐出了老闆椅的風姿:“瞧這江景,多美,這裏的人也挺好的,一個個天真又可愛,我很喜歡這裏的。”
秦清悅撇了撇嘴:“我裝作聽不懂。”
三人吃完飯,也沒急着走,坐在江邊吹着風,喝了一盞茶,結果茶還沒喝完,小八被同學叫走了。
沈風眠本準備送他,小八朝他做了個手勢,使了個眼色:“不用啦,我同學剛好在附近呢!”
這鬼靈精,沈風眠不禁笑了。
看來有同學相邀是假,給他們留下空間是真吧。
不過他們也確實有話要說,秦清悅等小八走了以後,良久才道:“我是建議你最好是近期離開。”
“哦?怎麼說。”
“雖然我哥覺得你既然敢這樣做,一定有你的底氣。”秦清悅目光落在這茫茫江水上,聲音清冷又低沉:“但是我認為,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師兄都離開了,該做的事情,你已經做了,剩下的爛攤子,你無需收拾,也收拾不了,何必搭上自己,來賭江雲的未來?”
況且,江雲頹勢已現,也不是他一個沈風眠能拉回來的。
沈風眠笑了笑,目光在她臉上流連,感覺喉嚨有點干,抬手倒了杯酒,一口喝了半盞,忽然一抬眼皮:“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這一次,秦清悅陷入了沉默。
她很想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抬頭笑說是啊。
可是他的目光太過灼熱,她感覺他視線到哪裏,她全身血液便流到哪裏。
一時之間,勉強坐住已是煎熬,又哪裏有勇氣抬起頭直視他。
“……你覺得。”秦清悅努力讓自己顯得鎮定,艱難地:“是就……是吧。”
“承認自己擔心我而已,有這麼難嗎?”沈風眠拉開椅子,徑直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噙着笑道:“又不是讓你承認自己愛上我了。”
秦清悅腦袋一炸,差點跳了起來:“你,胡說,胡說什麼!”
沈風眠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她,湊近她耳朵,壓低聲音:“啊,那我不胡說八道,說點正經的。”
“……你說就說,別動手動腳的。”秦清悅不自在地伸手去撥他的手,但沈風眠卻紋絲不動。
“清悅。”沈風眠呼吸有點重,溫熱的氣息潑灑在她耳垂,熏得她整張臉都燒紅了:“我喜歡你。”
什,什麼……
秦清悅呼吸一頓,下意識驚詫地轉頭。
早就盯着她動作的沈風眠自然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很自然地迎上去。
他剛才喝過酒,唇齒間有些清冽的酒香。
但是秦清悅卻是喝的橙汁,薄唇微張,輕輕一碾,便能嘗到香甜的果汁。
原本沈風眠只打算蜻蜓點水,真的碰觸到了,卻有些難以自制。
或許是這夜色太迷人,讓人臉紅心跳分外迷醉。
他下意識加深,卻在下一秒被其他人的起鬨聲驚醒。
不少人都笑着看他們,眉眼間俱是讚歎與祝福。
秦清悅紅着臉掩面匆匆起身,沈風眠連忙付賬跟上。
她穿的是高跟鞋,跑也跑不了多快,畢竟前邊還有道鐵索橋。
或許是心裏藏了事,她速度反而快了些,但還是很快就被追上了。
沈風眠小心地護着她上了岸,沒等她逃離,便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去。”
秦清悅低着頭沒吭聲。
她心情很複雜。
從心理上來說,她對這個吻並不厭惡,畢竟她本來就喜歡他,而且這段日子以來,倆人感情與日俱增,有所進展也在她預料範圍內。
但是,如果沈風眠沒捲入這些事裏面就好了。
她是江雲本地人,與那些人是避無可避的關係,偏偏沈風眠……
就算她能與他回到榆興,但她哥還在這裏,她祖祖輩輩都在這裏,難道要以她一生的幸福,逼她哥來承受這後果?
她做不到。
她腦袋裏混沌一片,第一次有些茫然失措。
“想什麼呢。”沈風眠輕車熟路地把她拉到車邊,藉著樹叢的遮掩,把她按在了車門上:“專心點。”
這個吻,來得更加親密且深情。
直接讓秦清悅腦袋當了機,也讓沈風眠終於得以一償剛才的遺憾。
最後回了住處,秦清悅都有些茫茫然回不過神來。
沈風眠把她送到門口,手指在她唇上輕輕一撫:“有點腫了,敷一下冰塊。”
“……”秦清悅抬起水潤潤的眼睛看着他。
沈風眠無奈地笑了,抬手掩住她的眼睛:“別這樣看我,我怕我忍不住。”
秦清悅眼前一黑,驟然回過神來,刷地拉下他的手,迅速地關上了門。
隔着房門,沈風眠也能想像得到她臉上的懊惱。
他輕笑一聲,打開自己的房門,想了想又折回來:“清悅……你不用擔心,我都有安排好的……他們就算是懷疑,也怪不到我頭上來……你放心,這些事情我都會處理好的,你只要安安心心地和我交往就好了。”
呸,誰要跟你交往了。
秦清悅捂住臉,心跳如擂。
沈風眠一夜好眠,只是第二天再過去敲門,卻已經人去樓空。
她這是……直接被嚇回家了?
沈風眠抬手撫額,有些好笑:本來就打算溫水煮青蛙的,實在是昨晚她太動人,他一時沒忍住。
換了身衣服,準備去秦家逮人,結果剛下樓,就看到路邊梧桐樹下,站着一身疲憊的薄清嶸。
根據他腳底下的煙頭來看,他應該是等了蠻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