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陸小蓮死了

吃完元宵看完燈，舊的一年正式結束，新的一年開始了。而陸仙瑤終於成功的懷上了，蘇峻衡大喜之下擺了好幾桌酒宴，當然也收進來不少禮品。

劉春凌要回清和縣參加縣試了，正好楊大倌有不少生意開始走動，其中就有一支商隊有去清和的，帶隊的還巧了，正是春蘭的娘家哥哥，於是這邊雲蓉交待了那邊春蘭又叮囑了，葉青青又把錢事先打點得足足的，這樣把小哥倆安心的送別。小青則自己過去。

葉青青提着兩個滿滿的包裹遞給兄弟倆：“裏面放了很多乾糧，都是能吃好些日子的，還有我求來的平安符，一定要帶着哦。”這可是她在空間裏翻出來的，小五還一臉的肉痛肯定不是凡品。

劉春凌珍而重之的放進懷裏，葉果大大咧咧的說：“又不是我考試，我就不用帶了。”

葉青青啪的拍了一下他的頭：“在外面聽二毛哥的話，不準亂跑不準亂吃東西不準亂跟別人搭話聽見沒有？”

葉果揉揉頭嘀咕：“知道啦知道啦。”

“大嫂”劉春凌欲言又止，春蘭的哥哥跑過來叫他們，要出發了，劉春凌把千言萬語壓下去，只說一句“大嫂，你等我，我一定會努力的。”

葉青青漫不經心點頭，她的意識里這個等他是等劉春凌把自己從蘇家弄出去，她還滿懷期待呢。

二月的時候冬衣未換，出了件大事，陸小蓮死了。

看楊家報信的人也含糊說不清的樣子，並且眉眼間一絲驚恐，葉青青充滿了好奇。陸仙瑤作為一個孕婦不宜上門弔唁，就葉青青和錢嬤嬤前去楊家，葉青青路上心跳得很厲害，陸小蓮怎麼就死了呢，她雖然一貫嬌嬌弱弱的，但實際上身體很健康，難道是因為生小孩的緣故？提前難產了？

葉青青胡思亂想着，雖然她不喜歡陸小蓮但也不至於盼着她死，怎麼說也是自己穿越過來的第一個熟人。

而到了楊家，還沒有進門葉青青就聞到了那和在陸仙瑤身上一樣腥臭味，此刻那腥臭味濃郁得幾乎實質化了，並且夾雜着腐爛般的惡臭和血腥。彷彿有一百頭瘟病死的豬在同時腐爛，這味道太可怕了，葉青青乾嘔了幾聲，猛嗅了一顆藥丸才保持站穩。陸小蓮的死只怕有蹊蹺。

而進門來也發現如此，一家的主母死了後事卻很不重視，幾乎可以說沒有靈堂，就隨隨便便的點了一對白蠟燭，一個香爐里亂七八糟的插着一把香，地上一堆紙灰。下人甚至都還穿着日常的服裝，一點要大操大辦的樣子也沒有，而楊大倌並不是一個出不起錢的人。

已經封棺了，而葉青青也並不想看陸小蓮的樣子，她只站在靈堂邊邊拜了拜，就想找找熟人了解一下有什麼內幕沒有。很奇怪，雲蓉看不到還能解釋，算來雲蓉已經有八個多月了，不出面在房間休息是正常的，可是雲秋雲佩也都不見出面。葉青青悄悄走到廚房，果然看到了王媽。

葉青青親熱的跟王媽媽問好並塞給她一小塊銀子，更是引得王媽媽流下了感激的眼淚，“葉媽媽你還是這麼好心。唉，你當初離開這現在看是對的，你知道嗎？奶奶瘋了。“

葉青青坐在炤台邊一邊取暖一邊聽王媽媽描繪着聳人聽聞的一幕。陸小蓮這段時間總是找雲蓉的麻煩，說吃不飽，是不是廚房把東西都給雲蓉吃了；逼着雲蓉到她房間來伺候。雖然說雲蓉是先懷上的、又是雙胞胎，但陸小蓮現在也懷上了，肚子跟雲蓉不相上下，只怕也是雙胞胎，小妾和主母的孩子哪個更受重視不言而喻。前面還總是護着雲蓉的楊大倌也說你就跟在奶奶身邊給她做個伴兒，你奶奶又不是真的要你做事，還能對你打打殺殺不成。“

“結果奶奶是要吃人呢”王媽湊到葉青青耳朵邊突然說了這麼一句，嚇得葉青青差點往後一倒、直接摔在地上。

“真的，是蓉姨娘親口說的”

昨晚從陸小蓮房間裏傳來一聲凄厲的大喊，就看見雲蓉捧着個大肚子用了驚人的力量跑出來，可怕的是她臉上、胳膊上都有不少傷口還在流血，肚皮上也有血跡滲透出了衣服。“別走、我要吃了你、吃了你那兩個小雜種，給我的孩兒做補品”更叫人驚悚的是另外一個渾身血淋淋的大肚皮女人也撲了出來，撲住了雲蓉。

兩個都挺着小山一樣肚子的女人一起滾到地上，而陸小蓮真的張開口往雲蓉肚子上啃，雲蓉尖利的慘叫着救命。震驚的僕人總算有幾個清醒又大膽的，就見幾個粗壯的男僕用棍棒和掃帚一起制住了陸小蓮，把雲蓉救出來，雲蓉慘叫着“我、我要生了”。

大夫產婆都來不及上門，把雲蓉抬進房間，“雲蓉還真是命大，就自己生下來的，也快，人沒受多大罪，生了一對大胖小子！母子平安。”葉青青聽到這裏鬆了口氣，這一定就是十全大補丸的功勞了。

“那陸小---呃，楊大奶奶呢？”

王媽往四周看了一眼，葉青青會意，往她手裏又塞了一塊碎銀，“哎葉媽媽你這是幹什麼，你又不是外人，唉，這是大爺下了禁口，囑咐了這事兒誰往外說出一點兒就打死。“

“大奶奶也生啦，不過也不算生，總之她肚子裏就不知道是什麼。”

按照王媽的說法陸小蓮在地上翻滾嚎叫着，完全沒有人的神智，嘴裏發出的聲音竟有幾分像野獸，力氣大得扶也扶不起，然後——然後就看着陸小蓮的大肚子當眾暴裂開來，流淌出一肚皮的污血肉塊，惡臭撲鼻，陸小蓮一命嗚呼。這種事情自然叫楊大倌大受刺激，自家婆娘死狀離奇，而且懷着的還是這麼一堆畸形得叫人噁心的東西，對比給自己添了一對大胖兒子的雲蓉楊大倌這一刻對陸小蓮產生了強烈的厭惡和痛恨。

他一點想要為陸小蓮探討個究竟的想法都沒有，還嫌不夠丟臉的。他嫌這家裏污穢、雲蓉也受了強烈刺激，一直哭個不停，楊大倌連夜把雲蓉挪到另一處宅院好生養着，雲秋和雲佩跟過去照顧。這邊重賞了幾個做粗活的婆子把陸小蓮裝裹了，還發話說“隨便弄弄就好了，要快”連夜就釘進了棺材。整整一個晚上楊家都在沖洗院子，那血腥味和惡臭仍然揮之不去。

所以陸小蓮是昨天晚上死的，今天就通知寥寥無几几個親友，明天一早就要出殯，聽王媽媽說楊大倌根本恨不得當天晚上就把陸小蓮丟到亂墳崗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