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九章 自己犯下的事，總得自己扛
祁總的秘書發現電話對面沒了聲音，輕聲開口：“您好，請問您還在聽嗎？”
“我在！”白沐陽的臉色陰沉下去：“請問祁哥什麼時候能方便接電話？”
“這個不好說，您如果有事，還是我幫您傳達好了。”秘書三緘其口。
“我沒什麼事，只是問候一聲，既然祁哥不方便，那就算了。”白沐陽不是傻逼，自然也知道祁總就是不想接他的電話，否則的話，誰會把自己的私人電話交給秘書去接？
“再見！”祁總的秘書扔下兩個字，主動掛斷了電話。
“白總，姓祁的不跟你對話？”小朝也聽見了白沐陽剛剛的幾句話，所以輕聲問道。
“你說，他會不會是跟楊東站在了一條戰線上？”白沐陽心中的預感越來越不好，看向小朝問道。
“我覺得不會！太子祁這個人，還是很注重名聲的，而且京圈的那些人，也都知道你們倆的關係，如果他跟別人聯合起來弄你，他的面子上也不好看！”小朝搖頭作答。
“你不懂這裏面的事，商人，是最不要臉的一個群體！在利益面前，面子是個屁！”白沐陽越發感覺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很快撥通了京城馬哥的電話：“馬哥，我是小白，有件事想求你，你能不能幫我確定一下，祁總來大L的時間……”
……
景長樂按照老白的吩咐，將銀行那邊原本給一家招商企業準備的資金截留以後，就打到了白沐陽幾個債主的賬戶里，然後回到了老白的辦公室，跟他聊了起來。
“領導，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錢打在指定賬戶裏面了，不過銀行那邊的人也跟遠竹集團的人打了招呼，剛剛遠竹集團的東北大區負責人給我打了電話，想要約您見面，但是我說您今天有個會，把這件事給暫時推出去了。”景長樂把一杯茶端到老白面前，開口解釋了一下。
“這樣不行，這錢咱們既然已經挪了，就必須表明一個態度，而不是遇事閃躲，這樣，你給遠竹集團的人回個電話，今天晚上，我跟他們的負責人一起吃個飯。”老白沉吟片刻，語氣沉穩的做出了回應。
“好！”景長樂掏出隨身的筆記本，將老白的吩咐記錄下來。
“遠竹集團的這筆錢，只能暫時穩住陽陽那邊比較有家世的債主，但其他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們見到白家還錢，接下來肯定要追債，所以我還得弄一筆資金，儘快給這些人還一部分錢，先把他們穩住。”老白思考了一下：“這樣，你查詢一下財政系統那邊，看看有沒有能夠挪動一下的閑置資金。”
“領導……”景長樂聽完老白的一番話，面色變得糾結起來：“咱們調用資金容易，可是您這次動用的，都不是小數目，銀行的這筆貸款，遠竹集團還能幫忙扛一段時間，但是如果您動公款的話，那……恐怕沒有償還能力。”
“既然還錢的口子已經開了，就不能半途而止，否則的話，只會起到反作用，我這次動用的錢的確不少，但也並非完全是死局，我分析過陽陽的生意，他雖然在國外失利了，但也只是暫時的，只要能度過眼下這一關，還是會有人相信他的，只要他能夠做到資金回籠，那麼就可以利用後續的錢，來填補前面欠下的窟窿，這麼做，雖然有些龐氏騙局的味道，但至少是個辦法！否則的話，那些盯着陽陽的餓狼，恐怕會加快撕咬白家的腳步。”老白語氣平靜，邏輯清晰的做出了回應。
“哎，那這件事我就按照您說的去辦！”景長樂自詡沒有老白那麼活泛的頭腦，見自己的規勸不起作用，就沒有繼續僭越奉勸，同時轉開話題道：“那楊東那邊，您看咱們該怎麼處理？”
“讓他折騰去吧！我得先讓白家穩住，才有精力去處理這些瑣碎的事情。”老白聽見楊東這個名字，臉上浮起一抹疲憊，一個草根出身的底層混混，如今居然能夠成為白家的威脅，這一點，似乎已經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
三天後，白沐陽上午輸完液之後，醫生便告訴他，可以進行簡單的運動了，白沐陽也在小朝的陪伴下，緩步走在獨立休養區的院子裏，這天的天氣很好，湛藍的天空上萬里無雲，不時還有成群的候鳥飛過。
“我聽說，我爸昨天又湊出來了八個億，用來給我還債啊？”白沐陽走累了以後，坐在院內的涼亭下問道。
“是啊，老爺子那麼要強的一個人，這次為了你，確實低頭了。”小朝走到距離白沐陽稍遠的地方點燃了一支煙：“有的時候，我真的羨慕你，擁有一個好的家庭，可以得到這麼強大的助力。”
“家庭好，但是我不爭氣啊！如果我當年不是削尖了腦袋想要混京圈，如今在省內，應該也是風生水起了吧。”白沐陽舔了一下嘴唇：“給我一支煙。”
“……嗯。”小朝猶豫了一下，走過去遞給了白沐陽一支煙：“我是普通家庭出身，很難理解你的想法，但是站在我的角度上，還是想勸你一句，雖然最近你走了背時，但即便你現在失敗了，擁有的一切，也仍舊是許多人一生都無法觸碰到的高點，所以你不必這麼消極！”
“你是讓我跟那些平頭百姓去比？”白沐陽咧嘴一笑：“我出生在世家，便註定是鯤鵬，只能向上飛，不能向下看，我的出身，讓我不應該去過平民百姓的生活，你要知道，江河只可以養魚鱉蝦蟹，但蛟龍必須卧海！”
小朝聽見白沐陽的話，坐在一邊沉默不語，他跟白沐陽接觸過不少這個圈子裏的人，這些人總是仗着不凡的家世，自幼便感覺自己高人一等，但白沐陽似乎從未想過，如今快要讓他步入絕境的楊東，也正是在他腳下的泥地里爬出來的。
“鈴鈴鈴！”
一支煙燃盡，白沐陽手裏的電話也響起了鈴聲，看見來電顯示，白沐陽迅速接通了電話：“馬哥，你好！”
“小白，太子祁的消息，我幫你查到了，他人已經到大連了，住在風情小鎮。”馬哥沒有任何廢話的開口。
“具體的位置，你知道嗎？”白沐陽聽聞祁總已經到了大L，微微有些意外，因為這速度明顯比他想像的要快了不少。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你知道的，我跟太子祁走的並不是很近，所以……”馬哥只把話說了一半，而且內容也是半真半假，擺明了不想參與的太深。
“馬哥，不管怎麼說，都謝謝你了，你能在這時候給我打這個電話，我很感激你。”白沐陽聽出了馬哥的弦外之音，也就沒再多問。
“都是朋友，你說這些幹什麼，小白，你畢竟在太子祁身邊鞍前馬後那麼多年，如果真要找他，就好好跟他聊聊，通過這次還賬的事，我發現你這個人不錯，這個結果我能看見，別人自然也能看見，我相信你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馬哥繼續寒暄幾句，隨即掛斷了電話。
“馬上讓人去風情小鎮一趟，查一下最近有沒有京城來的客人！另外給我備一台車，我要過去一趟！”白沐陽掛斷電話以後，語速很快的對小朝吩咐道。
“是祁總來了吧？”小朝聽見白沐陽的通話內容，也猜到了事情的大概：“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太好，還需要多休息，要麼我去一趟，約祁總來醫院聊吧？”
“他的身份，你不是不清楚，而且我們倆之間的關係，早就不是當年了，我親自去，他都未必能見我，你覺得你去請，能見到他的面嗎？”白沐陽苦笑一聲，想起祁總讓秘書接自己電話的事情，擺了擺手：“按我的吩咐做吧！”
“可是老爺子吩咐過，說生意上的事情，他會幫你處理，讓你安心養病就行！我幫你弄電話，都是偷着整的，如果讓他知道你離開醫院，恐怕不合適吧？”小朝有些猶豫。
“朝兒，我爸心疼我，但我同樣也心疼我爸，自己犯下的事，總得自己扛，你說對嗎？”白沐陽咧開嘴笑了。
“明白了，我去安排！”小朝看到白沐陽目光中的神色，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
祁總所在的風情小鎮，是大L並不公開營業的一處高端度假區，性質和酒店類似，但並不是樓盤，而是間距很大的一片別墅區，依山傍海，消費極其高昂。
傍晚五點多鐘，一台埃爾法保姆車行駛在濱海公路上，西裝革履的白沐陽將車窗降下一道縫隙，任由清爽的海風撲面而來，遠處的海平線上，太陽已經沉下去了一般，給波瀾壯闊的大海鍍上了一層金裝。
“白總，咱們快到了！因為沒有提前預約，所以車不能進度假區的院子，要麼我進去通報一聲？”小朝看着車載導航，試探着問道。
“不用，咱們倆走路進去，直接敲門，否則你先去的話，恐怕得到的回應，仍舊是祁總不在。”白沐陽微微搖頭，疲倦的靠在了座椅上。
“祁總的行為，明顯就是在躲着你，你覺得他能答應你的要求嗎？”小朝還是把憋了一路的話說了出來。
“會的，我一直懷疑，他來大L就是為了跟楊東接觸，想要趁亂撈點好處，但我們倆畢竟還有舊情，況且，我今天也帶來了讓他向我傾斜的籌碼。”白沐陽升起車窗，言語篤定的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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