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六章 一個父親的責任
楊東聽完酒店經理的話,眼中閃過了一抹狐疑,因為在今天的晚宴上,他幾乎已經把能想到的人全都想到了,實在想不出自己還漏掉了誰,於是挑眉問道:“你說的這個要見我的人,是誰啊?”
“楊先生,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酒店經理而已,真的不太清楚對方的身份,不過讓我傳話這件事,是酒店上面的領導跟我打的招呼,估計是因為我這個身份,也那個要見您的人接觸不上。”經理嘿然一笑,輕聲解釋了一下。
“行,那你把他帶過來吧。”楊東思考了一下,同意了經理的話,也怕對方萬一是哪個被自己漏掉的朋友,會比較尷尬。
大約兩分鐘的功夫,一個書生氣十足,但很有氣場的中年站在了楊東面前,楊東也打量了對方一下,確定自己對他沒什麼印象后,沒有作聲。
“楊先生你好,自我介紹一下,鄙人景長樂,是白書記的秘書。”景長樂露出了一個禮貌的笑容,接着繼續解釋道:“你別誤會,我來這裏沒有惡意,只是受到了白書記的委託,他讓我給你帶句話,說想要跟你聊聊。”
楊東聽完景長樂的自我介紹,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了下去:“我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如果你是老白的人,咱們也完全不必浪費彼此的時間,幫我給白書記帶句話,叫做道不同,不相與謀!”
“楊先生,你別誤會,我今天過來,完全沒有什麼惡意,只是……”景長樂似乎沒想到楊東對於他居然這麼抵觸,而且一點都沒給老白的面子,頓時開口想要解釋。
“你這個人怎麼回事,連話都聽不明白,還給別人做狗腿子呢?”張少坤看出了楊東對於景長樂的反感,臉色陰沉的開口道:“自己走,還是等我們請你啊?”
“……不好意思,打擾了。”景長樂見楊東沉默不語,點頭扔下了一句話,隨後轉身離去。
“咱們走吧!”楊東看着景長樂離開的背影,轉身向停車的位置走去,而孫建勛雖然說了要給楊東當一天護身符,但並沒有參與楊東要辦的事情,只是坐在了車隊當中的一台車裏,楊東則跟林天馳單獨坐在了一台車內。
“小東,你今天這麼撅老白秘書的面子,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林天馳遞過去一支煙,輕聲提醒道:“現在老白還在位,你跟他直接把關係鬧僵,恐怕影響會很大!”
“我這次來大L,就是奔着動白家來的!這頓酒宴,已經將我的目的公之於眾了,在這種情況下,我如果向老白妥協,你說其他人會怎麼看我?會怎麼看三合集團?”楊東看着林天馳,十分認真地問道。
“我了解你的想法,也只是想提醒你,別太露鋒芒。”林天馳知道楊東說的是對的,便沒有多說。
“相比於我的做法,老白的態度更讓我感覺到不安。”楊東沒有瞞着林天馳,眯起眼睛說道:“白沐陽應該沒死!不然的話,老白對我不會是這個態度,更不會讓秘書請我去談判。”
“嗯,我猜到了。”林天馳眼瞼低垂:“禍害遺千年,這話一點不假!”
“在我這,他沒有那麼長的命。”林天馳拽掉林天馳嘴裏的煙,自己叼上了。
“既然回了大L,是不是應該祭拜一下老柴啊?”林天馳再度點燃了一支煙。
“再等等吧,現在的我,還沒臉見他。”楊東側目,看向了車窗外繁華的都市夜景。
……
楊東雖然在公開場合隱晦的表達了自己要對付白家的態度,但是並沒有自大到認為三合可以碾壓白家,所以在大L的行蹤很隱秘,明面上是住在了一家星級酒店,但實際上卻住在了東港附近的一處居民小區內。
楊東的住處,位於居民小區的三十七樓,窗外沒有任何遮擋物,可以直接看見大海,不過此刻已經是深夜,遠處的大海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船隻試過,才會帶起一抹流螢。
思忖良久之後,楊東站在窗前看着樓下道路上火柴盒般大小的車輛,撥通了一個歸屬地為京城的電話號碼。
“哈嘍!”電話對面傳來了一道男聲。
“你好,祁總。”楊東莞爾一笑,坐回沙發邊上拿起了煙盒:“你的猜測准了,小白沒有消息傳出來,是因為他還活着。”
“呵呵,我早就說過,小白是個人精,老白更是個狐狸,一般人想跟他們打交道,還真是需要動一些腦子的。”祁總對於這個消息並未感覺意外,甚至有些意料之中的味道:“楊東,憑你現在的力量,想打擊白家,讓白家感覺到疼,這很容易,但我還是那句話,想要扳倒白家,你必須得有助力!否則的話,這件事恐怕會牽制你所有的精力,讓你一輩子都捆綁在復仇的事情上,你信嗎?”
“原本是不信的,但是發現白沐陽還活着之後,我信了!老白終究是一棵大樹,在他的餘蔭之下,我想弄白沐陽,很困難。”楊東毫不猶豫的同意下來。
“聰明!”祁總哈哈一笑,繼續等待着楊東的下文。
“你的條件,我答應了!”楊東微微咬牙,接着繼續開口道:“只要你能做到向我承諾的事情,我可以按照約定,給你想要的東西!”
“嗯,不錯!”祁總聽見這話,語氣變得活躍起來:“你能這麼說,也不枉我攆走一個陪我過夜的姑娘,來接你的這通電話!”
“你答應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能做到?”楊東反口問道。
“等我電話吧。”祁總扔下一句話,直接將電話掛斷了。
“刷刷!”
楊東將手機放在一邊,拿起桌上的黑色水筆,迅速在幾份合同上籤好了字,然後撥通了三合集團法務部負責人的電話。
“楊總,你好!”法務的人很快接通了電話。
“我給你發個地址,你現在就一個人開車來大L,我有一件很要緊的事情,需要跟你聊聊……”楊東握着手機,語氣沉穩的開口。
……
翌日一早,一台大眾邁騰緩緩駛入了市內一家私人醫院裏面的獨立休養區內,車輛停穩后,景長樂動作麻利的下車拉開車門,將老白讓到車下,然後陪同他一起向作為病區的獨棟別墅內走去。
“陽陽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老白步伐穩健的走在走廊內,目不斜視的問道。
“這次給陽陽看病的人,是國內一個頂尖的火器傷專家,我已經跟他交涉過了,他說陽陽很幸運,這次雖然被槍擊,但是子彈只是穿透了他的身體,不僅避開了重要器官,而且沒有產生空腔效應,是沒有生命危險的。”景長樂言簡意賅的介紹完白沐陽的情況,接着繼續道:“領導,我現在擔心的不是陽陽的安危,而是楊東那邊!昨天我去找他的時候,他態度生硬的拒絕了我,擺明了是要一條路走到黑,準備跟白家站在對立面上!他雖然是個小癟三,但是不得不承認,三合集團最近幾年發展的不錯,楊東不僅資本雄厚,而且手裏還握着許多可靠而且過硬的政治關係,一旦他準備死咬着陽陽不鬆口的話,恐怕我們還真的沒什麼好對策,畢竟我們不可能一輩子防着他,陽陽也不可能一輩子不露面,所以楊東對於陽陽而言,永遠是個威脅。”
“楊東確實發展的不錯,但你別忘了,他的身份終究只是一個商人而已,進入不了政壇,他就翻不起什麼浪花!大不了等陽陽的傷好之後,我把他送去國外生活。”老白十分寵溺白沐陽的扔下一句話,然後話鋒一轉繼續道:“現在陽陽面臨的最大難題,就是把那些投資人的錢給玩沒了,引發了他們的極大不滿,想讓陽陽在這次的事情當中平穩落地,最主要的還是得幫他把這個窟窿給填上!”
“領導,我說句不該說的,陽陽這次損失的錢不是小數目,那可是十幾億的美金,就算把光耀集團打包賣了,恐怕也填不上這個窟窿,因為光耀集團最值錢的海外業務,現在已經基本停擺了。”景長樂知道這番話可能會引發老白的不滿,但身為秘書,有些話他該說還是得說。
“你說的這些,又何嘗不是我在擔憂的事情啊。”老白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陽陽都是我的兒子,我總不能真的看着他走到萬劫不復的地步,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必須伸手,這是作為一名父親的責任。”
“您已經把陽陽教育的很好了,也盡到了一個做父親的義務,而且實事求是的說,陽陽這次的危機,只是因為投資失誤而已,我相信只要有機會,他還是可以東山再起的。”景長樂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能順着老白的話往下聊。
“行了,這些安慰的話,你就別對我講了,說點實用的吧。”老白上樓后,並沒有去白沐陽的病房,而是站在了走廊的一處窗邊,看着外面的蒼翠開口道:“之前那個招商過來的遠竹集團,最近是什麼情況?”
“一切順利,他們填海造陸的工程已經過審了,而且銀行那邊準備放給他們的二十億貸款,也即將就緒!”景長樂做出回應。
“這樣,你跟銀行那邊打個招呼,這筆錢暫緩下放,直接給扣下來。”老白沉吟片刻,目光古井無波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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