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九章
厲行風把那幅字折了起來,收入懷中,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對程寶貝說:「等會兒子歸會來,聽說他師傅來信了,你的頭痛病說不準能治癒了。」
「真的?」程寶貝十分高興,這幾日她的頭痛發作得比以前都頻繁,一日總有個二三次,雖然不是很痛,但總是心煩。
柳盈雲在一旁立刻盈盈下拜:「如此,臣妾便不打擾陛下和妹妹了,臣妾告退。」
厲行風點了點頭,看着柳盈雲的背影贊道:「柳才人看起來還不錯,很懂規矩。」
「是啊,柳姐姐出口成章,詩詞歌賦書畫都很精通,長得又漂亮,要是我也能這樣就好了。」程寶貝羨慕地看着她裊娜的身姿消失在門口。
「咳咳。」紅倚在一旁咳嗽了起來。
程寶貝吐了吐舌頭,掩着嘴吃吃地笑了起來。
「昨兒個睡得好不好?」厲行風咬着她的耳朵低聲說,他這幾日習慣了摟着程寶貝入眠,昨日懷裏空空,居然輾轉反側了大半個時辰才睡着。
「挺好的,我一個人在床上翻來翻去,沒有人拘着我的手腳了真舒服。」程寶貝想了想說。
厲行風有些惱了:「那朕今晚也不在這裏就寢了,讓你舒服個夠。」
「咳咳咳!」紅倚咳嗽得越發厲害了。
程寶貝趴在桌上笑得喘不過氣來,指着厲行風說:「陛下,你怎麼像小孩子一樣!莫不是你昨晚一個晚上沒睡?」
「哼,你再這樣,朕就去柳才人的宮裏,和她舞文弄墨、共剪西窗。」厲行風一口氣上不來,氣急敗壞地威脅說。
「哼,你這麼容易便喜歡上別人,那你一定不是真的喜歡我,我也不稀罕,我一個人帶着紅倚到冷宮裏去再也不理你了。」程寶貝笑意盈盈地說。
「咳咳咳咳!」紅倚一頓亂咳,就差撲上來捂住程寶貝的嘴。
「你敢,我讓你在冷宮裏沒有點心吃。」厲行風拿出了殺手鐧。
程寶貝的笑聲漸漸小了下來,不一會兒便聽不到了,她獃獃地看着厲行風,忽然心裏有些難過:「陛下,我……要是我不在了……你會不會……真的喜歡上……別人……」
厲行風頓時心疼起來,顧不上再和她賭氣,把她摟進懷裏,低聲安慰說:「朕和你開玩笑呢,朕就是喜歡你這傻呵呵的,別人再好,再美,再聰明,朕也不喜歡。」
程寶貝摸了摸胸口,有些喘不過氣來,喃喃地說:「要是你不是陛下就好了……」
「傻瓜,」厲行風吻了吻她的秀髮,「我不做陛下做什麼?做廚子給你做好吃的嗎?」
程寶貝想像了一下窩在灶台間縮手縮腳的厲行風,嘴角微微翹了起來,憧憬地說:「你還可以做個賬房先生,或者我們買個鋪子放租,每個月去收點銀子,我不用綾羅綢緞,也不用山珍海味,我很好養的。」
厲行風只當她小孩子心性,隨口應了一聲:「好啊,我們買好幾個鋪子,連起來的那種,一個開點心鋪,一個開酒樓,一個開戲院,另一個當自家的後院,每日招待親朋好友……」
兩個人正說得來勁,小冠子在外面叫了起來:「陛下,溫子歸溫大人求見。」
溫子歸這兩日在寧王府為厲宣赫診脈,今日得了師傅的信,這才急匆匆地進宮來,一進來,他也顧不上寒暄,讓程寶貝坐了下來,調均呼吸,手搭在了她的脈門上。
半晌之後,他沉吟片刻問道:「程昭容,不知道你從何時起開始頭痛?又有些什麼事情記不清楚了?」
程寶貝仔細想了想,到程府前,和師傅走散前,行乞時……再往前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突然,她的腦袋突突一跳,她深怕厲行風擔心,咬牙忍了下來。「我有些忘了,一年前還是兩年前?我師傅一定知道。」
「最近幾日你的頭痛怎樣?」溫子歸又問。
「這幾日頻繁了些,不過比起以前,不算太痛,好了許多了,」程寶貝想了想說,又指了指自己的頭頂說,「這裏有些酸脹,不知道是不是頭痛症引起的?」
厲行風高興地說:「不痛就好,說明子歸的葯很是靈驗,怎麼樣,什麼時候可以徹底痊癒?」
溫子歸的笑容有些勉強:「快了快了,我和師傅想了一個法子,正想和陛下商量商量。」
厲行風愣了一下,這樣的溫子歸讓他的心裏有些忐忑了起來:「什麼法子,子歸快說。」
溫子歸猶豫了片刻道:「還請陛下借一步說話。」
程寶貝不幹了:「溫大人,為什麼不能在這裏說?」
溫子歸笑着說:「程昭容,這可是下官看家的本領,可不能隨便讓人知道,要不然只怕我師傅要把我這個徒兒逐出師門了,程昭容放心,你的病包在我身上就是。」
*小詩取自卓文君給司馬相如的回信
厲行風一走出昭陽宮,便沉聲問道:「子歸,出了什麼事了?寶貝的病有什麼變數不成?」
溫子歸面色一肅,低聲說:「陛下,程昭容這病只怕不簡單,可能有人在她身上動了手腳。」
「什麼?」厲行風大駭,腦中轉過數個可能,整個人彷彿變成了一把剛開刃的刀,殺意凜然了起來,「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