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陰間口
借吳睜的‘吉言’,我的手傷好的很慢很慢。
而最近,我發現一到晚上,我嘴中有些泛苦味,尤其是舌苔後面,老覺得有什麼東西堵在那裏似的。
晚上我媽做了我最愛吃的糖醋魚,我看了幾眼,竟硬生生看出想嘔的感覺。
我媽見我干坐着也不動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我碗裏,我眉頭鎖緊,有些嫌惡的看着,桌子上的菜明明都是我平日裏最喜歡吃的,可這會卻一點胃口也沒有,連一口都吃不下去。
隨後幾天我一直多喝水,多吃水果,按時作息,手背的傷倒是比之前好些了,可是嘴苦卻不見好轉,而且似乎都是在晚上,奇怪的是,只要過了十二點,我的嘴中的苦味就會慢慢淡去,當嘴中的苦味完全的沒有的時候,我總會冷那麼一會就沒事了,可第二天還是那樣,這日復一日的,我好像都快習慣了。
而這晚,我在睡前又從柜子裏抱出一床被子,我媽從我卧室門走過,“那是厚被子!”
“我知道,我就是覺得後半夜挺冷的,想多蓋些。”
我媽放下抹布就進來,“那也不能蓋冬被,現在還不到冬天!嫌冷就把屋子裏的空調關了,你這孩子,也不怕上火啊…”
我哀嘆,看着窗戶,也是啊,我房間方位是朝南的啊,又怎麼會冷呢?
嘴裏的苦味打斷我的思緒,有些煩,我裹緊被子就睡覺,想着過了十二點就不苦了。
可被子裹的越緊,身上慢慢開始泛冷,頭漸漸昏沉,不想睜眼,就想這樣一直睡下去。
十二點很快過去了,我漸進夢鄉,在半睡半醒間,似乎聽到了陣陣哭聲,還有嗩吶聲音,像是奏着哀樂,在我還以為是哪個神經病學方家大半夜埋葬的時候,突然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睡的床塌陷了一般的感覺,眼睛在眼皮下來回的轉,可就是無法睜眼,用盡全身力氣綳直了身體,似乎沒看到但又看到了,有很多人在我的房間裏來回的走,他們走的時快時慢。
這是夢么?可我還沒睡着啊!
轉眼間,我感覺到四面八方的冷風朝我吹來,我猛的睜開了眼,看到的一切讓我驚的張開了嘴,雖然眼前黑,可我看清我是睡在山上的土堆上面,周邊還是縈繞着哭聲和連綿不斷的嗩吶聲,漸漸看到,黑黑的山路上,緩慢走上來吹鼓手,扛幡桿的,最中間有個抱罐子的,再往後,有很多人抬着一個靈柩,沿路撒的紙錢朝我眼前飄來。
這一定是夢!一定是!
我使勁掐着自己的臉,有些麻,看着那些人馬上就走到我跟前的時候,我有些急的想哭,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可他們一轉眼就不見了,我的腿間感到沉甸甸的錯覺,低頭一看,是那個罐子,冰涼冰涼的,我一動,罐子掉下去摔的粉碎,一層厚厚的白灰撒了一地。
風一吹,白灰揚起,耳根子邊若有若無的聲音,輕飄飄的:“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