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4章 海存希——希望永存
出生在第一次喪屍之戰,又是早產兒,海存希能平安活下來,全是他那對從軍父母的功勞。
他剛會走路的時候,父親海涵犧牲了。
他軍校剛畢業的時候,母親也積鬱成疾,撒手人寰了。
因為父親的死,母親創傷過大,患有精神病,性格反覆無常。認識母親的人都知道她過去是個英姿颯爽的別動組成員,與父親和另外兩個精英並稱“江河湖海”。
然而第一次喪屍之戰結束后,別動組人才凋零,江河湖海犧牲過半,輝煌不再,終於解散。
母親在去世前終於短暫的清醒,把他託付給了已經退役的、過去的指揮官,百里雲川。
海存希是聽着百里雲川的英雄事迹長大的。
作為活捉了人類公敵卡倫的頭號英雄,外界不斷的神化他,把他供上了高不可攀的祭壇。
不過,海存希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時常收到這位英雄的慰問金,在他中考高考以及畢業的時候,百里雲川也會代替他的父母,站在人群里對他嚴肅的點頭。
在海存希看來,百里雲川不是一個英雄,只是個不苟言笑的伯父而已。
他對這位伯父,又敬又愛。
百里伯父有兩個女兒,大的比他小几個月,小的在剛會走路時被仇家偷走了。
大女兒心是領養的小孩,小女兒雪焰是他與最愛的女人的孩子,雪焰的失蹤讓他這些年老得很快,相當消沉。
他和心在同一所軍校就讀,他大她一屆,且專業不同,兩人平時學業繁忙,幾乎沒怎麼見過面。
經過雪焰找回來、又死了、又活了、又嫁人這一系列事件之後,他再度聽說百里心的消息,她已經跟同學白希寂決定結婚了。
海存希從小缺少女性的關懷,所以養成了直男性格,他對這兩個世妹並不能提起多少關愛之心,只是想到百里伯父兩個女兒都嫁出去,以後他就是一個人了。
要不幹脆,把伯父接過來跟自己一起住吧!
百里心結婚以後,他也真這麼找百里伯父去了。
但是,江南伯父說沒有必要。
海存希看百里伯父也並不想改變現狀的樣子,只好歇了心思,決定以後多來探望他。
只是百里伯父要遭受的磨難似乎不是一般的多。
明明想要遠離過去,卻總是不得安寧。
百里心的丈夫,白希寂,把他們剛出生的兒子帶走了。
百里伯父坐着輪椅出去找人,最後得知白希寂是陰魂不散的潘多拉秘密成員。
緊接着,聖母團在世界範圍內掀起大大小小的暴亂。
卡倫·懷特海德越獄。
很快,各地傳出發現變異喪屍的報道。
不出一個月,耗時二十年才得以重建的城市,被龐大的喪屍群以秋風掃落葉之勢破壞殆盡。
第二次喪屍之戰爆發。
這一次比第一次更加危險,因為變異喪屍比二十年前的普通喪屍更難對付。
在編和預備役的戰士全都上了戰場。
海存希是其中一員,百里心也去了。
同時失去了丈夫和孩子,和她情同手足的高晨也陷在華都機場失去消息,估計是凶多吉少,百里心十分痛苦,時常控制不住情緒,隨時隨地都能哭出來。
海存希看她這樣,彷彿見到了自己的母親。
他不希望這個妹妹一樣的女孩子重蹈母親的覆轍。
於是,他就在一旁耐心的陪伴她,引導她。
他當她是小妹妹,無關風月。
在二喪的大背景下,悲劇到處上演,他們的責任很重,不能總把兒女情長放在心上。
不管是丈夫還是孩子都找不回來了,她只能盡全力保護着身邊的人。
她只當他們已經死了。
高晨送她離開華都的時候,跟她一起離開的還有個叫林昭的小男孩,她把感情都傾注到這孩子身上,林昭也相當懂事,很黏她。
二喪五年後,一直在陸地保護地下堡壘的百里伯父病得很嚴重,江南伯父接他去海上接受治療。
但是在海上,百里伯父乘坐的那艘船上出現了變異喪屍。
為了防止病毒擴散到艦隊,百里伯父在船員全都離開后,孤身一人引爆了那艘大船,船毀人亡。
消息傳來,舉國震驚,百里心哭的死去活來。
百里心在海上堡壘作戰,百里伯父堅守陸地,他們父女已經有三年沒見面了。
沒想到三年前海陸一別,就是永別。
唯一的安慰,就是百里雲川犧牲的那片海域裏,沉睡着他這一世最愛的人。
一喪時,百里雲川是英雄。
二喪時,百里雲川是明燈。
如今,這明燈終於熄滅了。
在他去世后第十天,全艦隊全堡壘降半旗,為二喪至今犧牲的軍民哀悼。
與此同時,已經升任中校的百里心接過了父親未完成的事業,帶領新組成的別動組投入戰鬥。
虎父無犬女,百里雲川在她這個年紀也剛剛升任中校,手把手提拔出一支精英別動組,志得意滿,意氣飛揚。
舊人去,新人來。
倖存的人們背負着傷痛,在千瘡百孔的世界裏還要繼續生存下去。
海存希的職務類似軍師,因為人手不足,有時也要兼任後勤部長,想方設法的平衡海陸兩方堡壘的物資。
時常忙的他心力交瘁,然而還是要堅持下去。
有那麼多的人等着救濟,有那麼多張嘴等着吃飯。
雖說海上堡壘已經有了海洋資源研究所,主要研究海洋資源的開發利用,也出了不少成果,可人們對土地依然懷有深深的感情。
生命起源於海洋,而人類紮根於土地。
生根發芽,開花結果,日升日落,生生不息。
變異喪屍已經佔據了海陸要道,他決定開闢空中通道。
變異喪屍行動再快,也總不能飛到天上。
飛翔是活人專有的想像。
父母給他取名存希,意為心存希望。
而他也的確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為數不清的倖存者帶去了未來的希望。
又一天,他奉命登記新來的倖存者,一個衣衫襤褸、鬍子拉扎的青年飛奔過來,扯住他的衣袖:“你是負責人嗎?我要見百里心!”
海存希都已經習慣這樣的開場白了,溫和有禮的說道:“這位先生,倖存者必須經過檢查才能上傳,請遵守規則……”
“哎呀!是我!是我啊!”青年撥開擋臉的酸臭頭髮,又把一旁拖着鼻涕咬手指的骯髒小男孩拽到身邊,“我,特蘭西!帶着她兒子投奔她來了!”